祷告：主啊，除去我们层层的帕子，给我们清明的天；我们愿意像在新耶路撒冷一样，完全透明，一点也不黯淡。主，但愿我们所提的每一件事，都有你的光照，使我们众人看见光。我们仰望你这光，求你在光中对我们说明亮的话，给我们明亮的感觉和明确的判断。主，我们在你面前俯伏，承认自己是无用的仆人，实在是迟钝的，许多时候跟不上，需要你的眷顾。求你带领我们，在我们里面推动我们。主啊，我们都在这里向你敞开，引导我们说合宜的话，给我们正确的发表，也给我们清楚地光，看得准确。求你记念这里一切的情形，施行你主宰的权柄。主，你在宝座上运行，管治一切的环境，使一切都为着你的恢复效力。我们奉你得胜的名，捆绑那恶者，他在我们身上、在我们的环境中，没有一点地位。主啊，求你除灭鬼魔一切的作为，释放你的丰富，释放你的真理，也释放人来归你。阿们。

这一年来我们实行改制，从注重大聚会，转到小排的实行，无论在台湾或美国，都已经十足证明这条路是对的。全台湾岛上几处较大的召会，繁增率已经明显上升。然而，台北召会的繁增率只勉强达到一成左右；有几个会所的人数是增加的，但有相当多的会所人数却往下减。所以，比较来说，台北召会在人数上的繁增是落后了。虽然如此，并不表示改制的方针是错误的。因为有许多位同工都从台北召会直接的事奉挪出来，作专项的工作，这产生了一些影响。然而，借着许多福音的工作，加上福音周的叩访，有二千多位新人受浸得救。所以总体来说，这个制度，这条路乃是对的。

台北召会在实行上有几项缺失。第一，就是“分而合治”的牵制。照我的观察，台北召会具备了十分优厚的条件。若是这里只有一个会所，相信人数增加的比例，会超过其他召会。然而，台北召会人数众多，分成许多会所，彼此有了牵制，也会产生一些漏洞。在实行上，我们一定要研究漏掉祝福的原因。

以几件事为例。台北召会在财务上的安排，现在的作法是各会所用一部分款，再有一部分顾到总的用处，这多少也是一种牵连。关乎财务这样重大的事，人的心情很容易受到影响。我们的度量都非常有限。各会所在财务上，一部分自己留下，顾到本会所的需要；一部分为着总的方面，却不一定看见钱财付出的结果，这是相当不容易的事。反之，其他召会在财务上没有什么牵连，很容易自由支配。

目前有将近一百位全时间服事者，由台北召会供给，各会所都要担负责任；然而，圣徒们在会所里，却看不见这些全时间者，在奉献上就觉得为难。事实上，大专校园工作也带进几百人受浸，但会所里却没有看见多少大专生加进来，结果就叫圣徒不太受鼓舞。若是我们中间有十分之一的人存有这种想法，事情就作不好。我们一同配搭、作事，完全在于一鼓作气，若是有人破坏士气，一切就都了了。

若是大专工作受浸五百位新人，有一半的人出现在召会生活中，众圣徒必定会大大欢喜，因为看见了收成。这些都是发生在台北召会实际的情形，别处召会没有这个难处，他们只有一个单位，不论是钱财的使用、人力的运用、新人的引进，都只有一个单位。所以，我们需要研究，针对难处，一一克服并解决。

其次，是缺乏话语的主体。改制以后，因着全时间同工都从各会所调出来，许多会所在话语的供应上就显得薄弱。根据我的观察，台北召会的二十一个会所，都应该建立话语供应的主体，这是很重要的关键。话语的供应在各地召会的服事中，都是很需要的。我们传福音、释放真理、供应生命、带领圣徒们进入事奉，都需要话语。召会的建造不能缺少话语；若是没有话语，就作不成功。召会就像耕种的田地，需要春天撒种，秋天收割，一切按计划、步骤进行。因此，各会所或是各地方召会，在话语上都该有主体，每年按计划、路线执行。众圣徒也必须很认真的跟随，不要像漂流无定的船。

当我们在话语上有主体之后，还需要使话语丰富且刚强。我相信人数繁增的召会，一定有话语的主体，在话语里有确定的内容作到圣徒们里面。这样一周过一周，一个聚会又一个聚会，圣徒们就被那些内容摸着。如此才能吸引人，并且托住人。

若是召会一直有聚会，话语上却没有主体，就会使圣徒们倒胃口。这好比开办学校，无论是办小学或中学，每个年级的课程都有主体，都有目标，这样学生读起书，才会有味道。若是教学没有主体，失去目标，课程前后不连贯，学生们就学不到扎实的东西，也会失去兴趣。盼望台北的二十一个会所，无论服事的人位如何更动，聚会中话语的供应还是应该有主体。

第三，同工们没有积极尽功用。同工们原本在各会所服事，可说是“在其位，谋其政”。改制以后，同工们从各会所的服事出来，就不在其位，而不谋其政了；这好像把服事的“气”打消了。召会要推行小排，他们也作小排，却像“失意的政客”，失去了原本的味道；也许口里没有说，里面却是这个故事。所以，我劝勉作专项的同工们，要好好投入召会生活。

根据徒十三1，在安提阿当地的召会中，有几位申言者和教师。这些人不是负责召会行政的长老，也不是作事务服事的执事，他们的功用乃是在恩赐方面，以神的话服事人。这是召会极大的需要。在新约圣经里，作申言者不重在说预言，乃是重在替神说话。林前十二章也给我们看见，基督徒聚会时着重说话。有的人说智慧的言语，有的人说知识的言语（林前十二8），这两项是最先提到的。还有人或有诗歌，或有教训，或有启示（林前十四26），这些都是与说话有关。在召会中，传福音、喂养人、造就人、讲真理、供应生命、带人进入事奉，都需要说话。建造召会的关键就在于说话。

全时间同工们服事主，已有多年的经历，比较练达，在话语上应该更丰富。可惜改制以后，同工们从各会所调出去，作专项的工作，现在回头参加召会的聚会，却有“客串”的心态。这种观念是错误的。同工们作专项，就如在职圣徒们作教师、护士、医生等工作，业余的时间都要积极投入召会生活，不能有客串的心态。各专项的服事好比你们的职业，所以在召会的聚会中，还是应当积极尽功用。

根据我的分析，台北召会的缺失就是这三点。首先，我们在分而合治的“合”里面，受到牵制。其次，各会所在聚会的说话上，没有话语的主体。第三，全时间同工们有客串的心态，没有抓住机会说话，积极尽功用。改制是对的，但在改制的过程中，众人还没有完全尽上功用，所以发挥不出果效。许多人该被带进事奉里，却没有被带进来。我们的潜力都在这里，一定是可以发挥的。这样的检讨不是要挑错，更不是要指责人的短处，乃是如同身体检查，要找出病因的所在，好得着医治。我们实在需要更彻底的祷告，寻求主的引导，而进到祂的心意里。

我对召会需要话语的供应这面，有深刻、沉重的感觉。现今各会所的情形，第一是话语没有主体，其次是没有人在话语上好好下功夫。一九四九年我在台湾开工，那时最重要的事，就是交通《圣经要道》六十题。我花了相当的时间预备，写纲目，然后加以修改，再印出来分发给圣徒。所以我说的时候，话语自然是刚强的，圣徒们的印象也深刻，越听越有味道。到了一九五四、五五年，我们简略带领查读新、旧约圣经。那样的聚会持续半年之久，人数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

召会中的话语应该有主体，将扎实的东西作到人里面，给人扎实的供应。同时，一定要有人在话语上下功夫，不能临时东拼西凑，随便跟着灵感传讲。司布真（C. H. Spurgeon）是英国著名的布道之王，出身乡村，后来作了牧师。从他的传记，我们得知他从十九岁就开始牧会。他讲道的来源是先找题目，再由助手找材料、比喻和故事。然后，他再作最后的整理，将所有的资料编成一篇讲台。认真说，他的讲台里没有多少深奥的真理，但是他的发表、故事和比喻，都是花过工夫、经过考虑的。

按我们今天的家当而言，若是有强的话语，应该很快就有果效。我们在台北开工时，人数并不多，仅仅只有一个克难的会所；但是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有二、三十倍的繁增。以台北召会的丰厚根基，配上强的话语，加上有人认真在话语上下功夫，一定会突飞猛进，蒸蒸日上。成千的圣徒们一旦发挥潜力，就会像鞭炮一样，一飞冲天，带来惊人巨响。今天我们的“炮”放不响，就因为话语的供应不行。关于这件事，我们一定要好好研究。

从各召会往前的情形，我们可以明显看出，需要弟兄们在带领上有一股劲，确实地作，积极的担负责任。特别是在台北召会这里，我们要不要作，肯不肯作，分别太大。好比这里有一座山，若是我们认定一定要爬上去，我们就会咬紧牙根，卯足全力，不怕艰难的往前达到目标。然而，许多会所似乎没有拼上去，都缺乏往前的力劲。我们都知道，轮胎打过气和没打过气差别很大。人数明显繁增的召会，圣徒里头明显都有个负担压迫他们，非要把事情作出来不可，那就是“有志者事竟成”的决心。我们将各会所的情形彼此对照，就可以看出台北召会的弱点。

这不是事情有没有错的问题。好比人爬一座山，没有一股劲，是爬不上去的；这并不是什么错，只因为人走不动，就越来越退后。人一决心要作，就会有计划，克服重重困难。目前台北二十一个会所情形参差不齐，大多数是听其自然、维持现况的状态。所以，我们实在需要回到主面前，好好研究这件事。

至于话语上的问题，其实事在人为，一定要有人为着话语拼上去。否则在聚会中，话语松散，毫无目标，就变成作礼拜。我们不该容让这种情形。一周过一周，我们该有确定的目标，知道将什么话语作到人里面，知道供应人什么话语。召会的工作就是话语，话语一缺少，就没有动力，圣徒们来到聚会中，只是坐一坐、看一看光景而已。相信我们众人仍是忠心的，我们都要受提醒，在话语服事上更往前。

我还要鼓励附近有校园的会所，一定要在青年人身上发展，以产生一种新局面。全召会要全力以赴，不仅人要摆上去，财物也要摆上去，为着校园的工作。我从小在基督教里长大，看见许多西教士到中国来，在财物上都需要相当的支援。他们远赴海外传教，已经相当不容易，在现实的环境中，还要想尽办法寻求财物支援。的确，在财物奉献上，圣徒们看不见果效，就很难供应财物。这不是说，我们的工作要有什么明显的成果给人看见。若是有一所校园，学生的心都很敞开，我们就该一同努力，甚至调动更多人力、财力，为那里摆上。今天一切的事情都在乎士气，士气一出来，事情就容易成功。然而，我们绝不要使用手腕，鼓动士气，那是很不合宜，也很不上算的作法。

我们若把一个个会所的情形都加以研究过，就会看出门窍和重点，并且找着出路。有些会所一定要花工夫，好好作校园。我们若是努力得人，一定会有结果。若是这些校园作得强，青年人就会生生不息，后面接着一直有人产生出来。有些校园的学生很容易得着，就要在那里集中力量，多耕多种。大专的工作是为着召会的，在校园里得救的人，就要带到召会生活里，这点相信我们都很清楚。

在召会往前的路上，改制虽然实行不到一年，摆在我们面前的情形却清楚证明这是出乎主的。我们还要提出几点当前的急需。第一，我们需要全时间服事者。我们都在时间里，若是拿不出时间来，就作不出什么事。比方，今天你结了婚，却不把时间给对方，这个婚姻定规不会成功。同样的，弟兄们事奉主，也不能只交通要别人进方舟，自己却不进去。凡是有心愿全时间的圣徒，要尽可能参加训练，并且奉献时间为着专一服事主。

目前台北召会有几千位弟兄姊妹，分散在二十一个会所里，每个会所都需要全时间服事者。我们过去的安排，是将全时间者从会所的服事里抽出来；现在我们不是回到从前的光景，将人调回去。我们的工作像是打仗一样，需要许多的经营和考量。当前各会所都有极大的需要，需要全时间服事者摆进去。大多数的全时间服事者仍要下乡，为着福音化台湾；若是我们不能再产生更多的人，就要调回一些人力，安排他们到台北各会所里。

其次，全时间服事者到各会所，绝不可被事务霸占；他们主要的服事，就是把话语作得强。时代已经转换，我们不要旧的那一套。现在这条路要作得强，各会所都要有人专门作话语，至少要有一人尽全力服事话语。全时间服事者首先要到各会所供应话语，将话语的供应作起来。第三，要带出事奉的人来，也就是产生事奉的人。不论在各会所，或在各地方召会里，都要产生人，带出人，这需要花费相当多的时间。因此，为了要产生事奉的人，也需要长老们出来全时间服事。

长老们必须在各会所里带进执事，并且带进越多越好，要成全他们作事务的执事，也作探望的执事，前去牧养圣徒。长老们要这样带领人，就需要花时间。若是长老们都带着职业，只能在业余时跑到会所作一点，是没有办法带着别人作，也不能把事情分出去。长老们要带进人来，再把事情分出去，就需要时间。今天我们建立召会，需要带进一班人，把事奉安排到他们身上。这样经过一段时间，他们就完全进入事奉，成为召会中有用的人。

现在，各会所最少都有一百位以上的圣徒经常参加聚会，但是进入执事的阵容，专特来事奉的并不普遍。我们需要长期的劳苦，在各会所里把人带进来，并将一项项的事奉和工作托付给他们。在一百位经常聚会的圣徒当中，若能有三分之一的圣徒被带到这个境地，就是很强的力量，能产生很大的影响力。这个光景还没有出现，因为长老们花的时间不够，所以达不到这个地步。

因此，各会所目前的急需，首先是要有全时间服事者。其次，要有人花工夫服事话语，并且产生事奉的人。每一百位经常聚会的圣徒当中，起码应该有三分之一的圣徒有分于事奉。他们不一定是全时间的，可以是在职的，但都当借着合式的带领和教导，担负责任而有正确的事奉。这样召会的建造才有可能往前。

有些圣徒们因着爱主，原本就有分于事奉，好比到会所作整洁等事务的服事。可是我们明显看见，在探望的事奉上，人力非常短缺；探望与小排息息相关。目前我们推行小排，还是普通的接触人，没有正式有事奉上的探望；所以，在恢复久不聚会的圣徒方面，没有显著的果效。若再追究原因，就看见也是因缺乏时间，事情作不成功。因此，正当地作法就是长老们要摆出时间，他们需要先把人作出来，再把事情安排出去。

譬如整理情况表之后，就需要花时间探望人。长老们要从圣徒们中间，寻求合式的人，在平常例行的聚会之外，与他们有特别的聚集和交通。为此，长老们甚至该与他们一个个接触，有多的交通，使他们里面有负担；之后，再将这些情况表送到他们手中，让他们设法去探望人。若是我们只在聚会中报告，请弟兄姊妹看望久不聚会的圣徒，很可能大家都听见了，一散会却也都忘记了，没有人真正作探望的事。实在说，今天在地上没有不忙的人；然而，事情都有轻重缓急，有紧急的就要先作，其他可以暂时延后。在召会的服事上也是如此，需要分别轻重缓急。

那些久不聚会的弟兄姊妹，都是我们的命脉，需要积极去看望、照顾。为此，就必须有人全时间摆出来，事情才能执行。若是长老们大部分都忙于自己的职业，没有什么时间，就很难作什么，话语的职事也不能好好预备。我们都知道，预备主的话是需要花相当的时间。若是召会中没有弟兄们全时间摆上，话语的服事就不会兴旺，召会的事奉也不会有冲劲。

所以，摆在我们前头的局面是很清楚，召会需要有人全时间服事；或是调动全时间服事者到各会所配搭，或是有长老出来全时间。若没有人出来全时间，下面的事就不能作，之后接续有许多的事也作不了。目前，我们的作法是将部分全时间服事者调到各会所里服事；各会所的服事不能再荒废下去。对此，我里面的感觉很沉重，也觉得有紧急的需要，盼望众人共同背负这个担子，接受这个负担。尤其是在各会所负责的长老们，都要将召会的事，看得比自己的事业更重，全心摆进来，并在主面前祷告，看看主要如何作、如何往前。

目前的急需，首先是要有全时间服事者，其次是话语上的加强，以及产生事奉的人。我们今后绝不可再回到从前的作法，听天由命，乃必须好好仰望主。从保罗的书信，我们看见他是一个意志非常坚定的人，他奔跑不像无定向的，斗拳不像打空气的（参林前九26）。因此，保罗带领召会有确定的目标，也绝对照着目标而行。今后，我们也不能听凭局面，乃要把事情拿起来，那里有需要就要设法应付。好比修筑道路，绝不该受地理环境的影响，乃是一一克服困难。我们不该推托这个不能作，那个不能行；其实，没有什么不能、不行的，端看我们的态度如何。

一九八五年十月二十一日晚上讲于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