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看见,我们的历史不是论到一个组织或运动的历史,这是主的恢复的历史。恢复乃是在堕落、破坏或受损以后,修复或回到正常的情形。主的恢复把我们带回到起初,过正当地召会生活。在中国主恢复的早期,主在消极一面给我们看见基督教国的错误,又在积极一面给我们看见召会。
主的恢复带我们完全离开巴比伦,完全回到灵里并身体里
我们很难完全脱离基督教国里老旧、不合圣经的作法和观念。基督教国已经在地上好几百年,基督教国有基督的名,持守圣经,也传扬主耶稣作救主。这三件事是正面的,但基督教国却将这些正面事物与基督以外的其他事物混杂一起。
照启示录看,基督教国是大妓女,被称为“大巴比伦,地上妓女和可憎之物的母”(启十七5 )。这邪恶的妇人“手中拿着金杯,盛满了可憎之物,并她淫乱的污秽”(启十七4 )。在表号上,金表征神圣、属神的东西。这就是说,背道的召会在外表上有一些属神的东西,但她的金杯里面却有拜偶像、异教的习俗,以及在异端、宗教的关系上属撒但的事物。基督教国虽有一些神圣的东西,却有属鬼魔的元素在其中。
主耶稣在马太十三章预言了这事。主在这一章说,“诸天的国好像面酵,有妇人拿去藏在三斗面里,直到全团都发了酵。”(33 )面是为作素祭,象征基督作神和人的食物。酵在圣经里象征邪恶的事(林前五6 ,8 )和邪恶的教训(太十六6 ,11~12 )。堕落的基督教国是细面和酵的掺杂。
基督教国有一种属鬼魔的元素,却仍然持有一些神圣的东西。它持有金杯,但杯里却是与属灵淫乱有关的可憎、不洁之物。金杯是外表,里面的实际却是可憎的。人很容易看见外表,却很难看到里面的实际。外表是神圣的,但实际却是属鬼魔的。因着基督教国这样掺杂,所以人得着细面的同时,也得到酵,因为二者已成为一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很难完全从基督教国里出来。
虽然我在一九二五年已经与倪弟兄有接触,但我还没有完全进到主的恢复中,直到一九三二年。自那时起,我看见主的恢复经过了一个过程,从基督教国里出来。甚至今天我们还没有彻底从基督教国里出来。我们里面,甚至不自觉的,仍然有些基督教国的东西。我们来聚会,可能期待有一位好讲员向我们说话。在性质上,这就是堕落基督教国的元素和因由。这是主所恨恶尼哥拉党之教训─圣品阶级与平信徒制度─的邪恶元素(启二6 )。为什么我们来聚会没有预备要供应一些话?我们可能说自己很软弱,但我们极其巴望听一篇好信息。我们可能不喜欢参加没有好讲员的聚会;这就是我们里面仍残留着圣品阶级与平信徒制度的诡诈元素。
主的恢复就是要带我们脱离这种不合乎圣经的制度,并归回照着神圣启示而有之召会生活的纯正实行。从一开头,圣徒们就专注于神圣的灵与他们人的灵调和,就是调和的灵(罗八16 ,林前六17 ,罗八4 )。圣徒们,就是蒙拣选的人,得救的人,乃是在灵里享受、经历基督,并团体的彰显基督。那是起初的召会生活。在这正当地召会生活里,没有宗教,没有外在规条,没有仪文,没有虚空的道理或教训。圣徒操练在灵里享受、经历基督,以团体的方式彰显、讲说基督。
主在地方召会这些年间的历史里,一点一点的恢复我们;然而,这恢复的进程多少因着我们的迟钝而受到拦阻。今天我们仍然在基督教国“麻醉”的影响之下。主的恢复乃是要带我们从堕落的情形出来。走下坡很容易,被带往上却很难,需要奋力。主在祂的恢复里正带我们逐步往上,达到祂神圣的标准。我们越被带往上,就变得越简单。我们越被带往上,越变为无有。
在罗马书和以弗所书这二卷书里有许多教训,但启示录里却只有灵─神七倍加强的灵(一4 ,四5 ,五6 )以及人的灵(一10 ,四2 ,十七3 ,二一10 )。约翰在灵里,看见七个金灯台─一个城市一个灯台(一10~12 )。他没有看见千万个信徒,只看见一个城市一个灯台。这是非常简单地。一个城里的许多信徒应该就是一个灯台,同心合意,没有分争,没有不同的意见或不同的观念,没有分裂。感谢主,我们今天在这里在一里站住,但是在我们心中,我们可能仍然持守一些出于自己的事物,以及基督之外的事物。在神眼中,地方召会必须非常简单。地方召会应该是没有掺杂、纯金的灯台─非常简单、单一、纯洁。
主向启示录二至三章里七个召会的每一个都说,“那灵向众召会所说的话,凡有耳的,就应当听。”(二7 ,11 ,17 ,29 ,三6 ,13 ,22 )这是非常简单地─那灵向众召会说话。至终,整本圣经终结于那灵和新妇(启二二17 上)。借着神历世代的工作,所有圣徒都与那灵说同样的话。所有圣徒乃是一个新妇。我们今天是一个新妇吗?就一面说,我们是,但我们可能仍然持守自己的观念和意见,而破坏了同心合意。我们仍然在一种情形里,需要主的拯救,主的恢复。我怕我们中间有些人仍在基督教国消极的影响之下。我们都必须看见,今天主正在往前,要完全恢复我们,带我们完全脱离基督教国。主渴望得着完全在灵里的事物。
启示录是一卷论到那灵和新妇的书。召会完完全全是在那灵里的。我们需要转向我们的灵并留在我们的灵里。在灵里我们是一。在新约中,没有一件事比信徒的一更重要,更具有战略性。主耶稣祷告,要我们都成为一(约十七21 )。有人坚持说要合乎圣经,但在他们持守圣经时,却分裂了圣徒。没有一事比分裂圣徒更不合乎圣经。一个完整却污秽的人,总比人一只干净却脱体的膀臂好。干净的膀臂,好比“合乎圣经”。虽然膀臂是干净的,却与身体分离、分开了。有人使用合乎圣经的事物,目的是要分裂圣徒,但是分裂却是最不合乎圣经的。
今天我们的需要是要在那灵里并在身体里,就是在那灵里并在一里。我们只该顾到在那灵里并在身体里。这是在我们的历史当中,主在我们中间、借着我们一直在作的事。年复一年,主一直有所得着,因为我们越过越清楚,主的渴望完全在于我们在那灵里并在身体里。
与倪弟兄个人接触所得着的帮助
我在前一章分享到,我得救那天就蒙主呼召完全来事奉祂。一九三三年我放下职业,全时间事奉祂。倪弟兄给我写了一张便条,强烈的印证我的决定。放下职业之后,我到上海倪弟兄那里,作他的客人约四个月。那段期间,我与他常有好几小时的个人交通。他跟我谈话,主要在四件事上帮助我。
帮助我认识基督是生命
首先,他帮助我认识主的生命。在我到倪弟兄那里去以前,我很爱主,也学到许多关于圣经的事,但我的知识大多是照着字句;关于基督作生命,我并不清楚。当我接触到他,我的眼睛就得着开启看见了生命。我们来在一起的时候,谈话没有形式或规条。他和我谈话是很自由的,我们会谈到很多不同的题目。我把自己看作一个学生,所以总是把所有时间让给他说话。
有一天我们在一起,倪弟兄坐在一张摇椅上。他在来回摇的时候,突然问我说,“常受弟兄,什么是忍耐?”他这问题难倒了我,因为问题看起来太简单了;我知道他的问题必定比表面看来更有讲究,所以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又再问我一次,我就说,忍耐是一种忍受,人逼迫你、苦待你,但你忍受这个苦。他说这不是忍耐。于是我请他告诉我什么是忍耐。他回答说,“忍耐就是基督。”那对我简直是外国话;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忍耐就是基督。
我请倪弟兄解释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只是重复的说,“忍耐就是基督。”我非常困惑、困扰,因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只是一再重复说,忍耐就是基督。至终,我必须回接待处用晚餐。我回到那里,却无法好好吃饭,因为没有心情。于是我到自己房间,跪下来求主告诉我,倪弟兄说忍耐就是基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至终,主在那些日子开了我的眼睛,使我看见基督就是我的忍耐。真正的忍耐不是我们的行为,真正的忍耐是基督自己从我们活出来。这对我真是莫大的帮助。
帮助我认识主在中国恢复早期的历史
倪弟兄也帮助我,跟我分享到主在中国恢复头十二年的历史。因着那段时期我还未完全在恢复里,他就很详细的跟我说到这段时期的事。那时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作。后来我看见他是要给我立下美好的根基,并为着我在主工作中服事主来建立我。
帮助我认识召会历史
他向我述说从第一世纪到二十世纪的召会历史,这也帮助了我。我对召会历史的知识,大多来自倪弟兄跟我的分享。他陈明召会历史,是朝着主恢复的目标这方面说的。
帮助我用生命的方式认识圣经
倪弟兄也帮助我用活的方式认识圣经。弟兄会教导我照着字句认识圣经,但倪弟兄帮助我用生命的方式认识圣经。我与他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在以上这四方面得着他的帮助。我实在感激他所给我一切的帮助。
借着试验被带进工作中与倪弟兄同工
除此之外,倪弟兄也带我尽功用,让我完全有分于工作。我在上海召会背负许多责任,那是我学习的最好机会。他将我摆在这样的地位以前,先对我有所试验,而试验的方式是隐藏的。
有一天他带来一扎信件交给我,是不同的人写来,问他好些问题,有的是关于召会,有的是关于召会的立场,有的是关于生命,也有的是关于解经的。他请我替他回复这些信,解答所有的问题。我告诉倪弟兄,也许有的事我不知道怎么答复。他叫我尽所能的去作。最后我发现那是他在我身上的试验,借此他知道我里头真实地情形。
我到达上海不久,弟兄们就请我在二会所的特会中向圣徒们讲道;那时上海召会有两个会所。没有一件事比说话更暴露人。你说话的时候,人人都知道你在那里。我讲了七天的道,倪弟兄不在现场,但我所讲的一切,都有消息报到他那里。那也是对我的试验。
之后他们叫我在第一会所,就是最大、最主要的那个会所讲道。有一次召会安排了福音大会,但没有人知道谁要来讲。毫无疑问,许多人以为倪弟兄自己要讲。我很高兴可以听信息,并且多学习怎么传福音。就在聚会开始前一个小时,有人塞给我一张便条,是倪弟兄送来的,嘱咐我当晚传讲福音信息。我没有选择,只好去讲。
那晚我引用约十六8~11 ,释放了一篇信息。八节说,那灵来了,“就要为罪,为义,为审判,使世人知罪自责。”我告诉人说,罪、义、和审判是联于三个人位:亚当、基督、和撒但。罪是借着亚当进来的(罗五12 ),义是复活的基督(约十六10 ,林前一30 ),审判是为着撒但的(约十六11 )。我们所有人都在亚当里从罪而生。要从罪里得释放,唯一的路就是信入基督。我们若信入祂,祂就成了我们的义,我们也在祂里面得称义(罗三24 ,四25 )。我们若不为着在亚当里的罪悔改,并信入神的儿子基督,我们就要留在罪中,同受撒但所受的审判,直到永远(太二五41 )。这些乃是福音的要点,那灵就是用这些点,使世人知罪自责。
我释放信息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倪弟兄在聚会中。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有一次我们两个人在散步,他对我说,很少有人能根据约翰十六章释放一篇信息,说到罪、义和审判,是联于亚当、基督和撒但。他鼓励我在追求真理上继续往前。我惊讶他怎么知道我信息的内容。他说当我在讲的时候,他就站在我后面,在门背后听。那晚我在福音聚会的传讲,是另一次对我的试验。
与倪弟兄一同有分于主工作的一道流
后来,倪弟兄安排我编辑“基督徒报”,那是为着青年信徒的;而他负责“复兴报”,那是更深的,讲到生命的属灵原则。那时他也决定出版一分刊载众召会消息的刊物,名叫“通问汇刊”,他嘱咐我来负责。他也把我放在一个地位,完全背负上海召会例行聚会尽职的责任。这是因为他的健康不佳,许多时间必须休息。他大多数是在特会中讲道。
一九三四年,我在上海住了将近四个月之后,倪弟兄对我说,“常受弟兄,我们同工们都觉得,你要把家眷接到上海来,与我们一同作工。你把这事带到主面前,看主怎么带领你。”我接受了他的话,把这事带到主面前;那时我看见了在使徒行传这卷书里,只有一道流,一道水流,从施恩的宝座开始,流到耶路撒冷。这道流从耶路撒冷往前,经过撒玛利亚,往北流到安提阿。然后从安提阿向西转到小亚细亚和欧洲。使徒行传给我们看见,主在地上的行动只有一道水流;在这水流之外的任何工作,都没有记载。当巴拿巴与保罗分开(十五39~41 ),使徒行传就不再记载他的工作了。这件事以后,使徒行传里关于神新约经纶中主的行动的神圣叙述,就不再提巴拿巴了。
主使我深刻的看见,主在中国工作的流,水流,必须是一。主若是要在北方作什么,我必须先投入在南方上海的流,然后这道流至终会从上海流到北方。基于这个启示,我就决定到上海与倪弟兄同工。
在倪弟兄讲到基督得胜生命的特会之后,我们在他的带领下,决定同工们要外出到各大城市扩展主的恢复。我被指派到北方,在天津和北京作工。一九三六年我到那里作工,倪弟兄则留在上海。
我在华北作工的时候,接到倪弟兄的电报,要我来参加全体同工的紧急聚会。倪弟兄在一九三七年一月这次特会中释放了如今刊于《工作的再思》一书中的信息。特会期间有一天他生病了,就嘱咐我替他释放徒十三章的信息。他给我所有的要点,我写下来,尽所能的在聚会中分享,但我所讲的并不充分。
后来工作定规,我该到华北各省,若是可能,在各公会里传讲施教。大家都感觉主既给了我们许多亮光,我们应该将这光传给公会。于是我到多处旅行讲道,直到日军入侵中国。那时许多同工都到了内地,我就到那里与他们会合。在那里倪弟兄再次释放工作的再思的信息。头一次的特会讲得不充分,在这次特会中,他终于成功的将他全部的负担释放出来。
那时我的家还在华北,所以我必须回去。因着日军侵华,我无法离开家乡。因此,我和倪弟兄分开了一段时间。我留在华北,大多数同工则留在内地。我旅行各地向许多公会讲道的经历,使我看见那样作的果效不大。于是我决定不再旅行了,反而要留在烟台,建造那里的召会。
一九三八年,倪弟兄到英国去,在那里住了一年半。他也应邀访问北欧一些国家。一九三九年他回到上海,那年夏天召开特会讲到基督的身体。我接到他的电报,叫我来参加特会。一九三九年八月,我带同四位年轻同工来参加这次特会。借着这次特会,我们领受了基督身体的异象。
一九四〇年他开办一系列的训练。那期间,每两个月左右在上海都有特会。不仅如此,他每周三晚上也有聚会讲到基督的身体和神永远的定旨。那时我看见了召会生活实行的蓝图。我将这蓝图带回烟台,将倪弟兄所看见的实行出来,两年左右,就带进了一次大复兴。
同时,在一九四二年上海发生一次大风波,迫使倪弟兄停止了他的职事。这次背叛的风波,加上日军的逼迫,使上海召会关了门。但是当上海召会正经过风波时,烟台召会却因着召会生活的实行有一次复兴。
后来我被日军关进监牢一个月之久。我从监里得释放后,就患了肺病。主带我经过这病,有两年半的时间;到了战后,一九四六年我被邀请到上海。在上海我和倪弟兄再次见面,那时我们已分开了六年多。因着那时我们没有通讯,我担心我们在华北所实行的是否正确;于是我把那些年间我们所实行的一切告诉倪弟兄,他鼓励我将同样的实行带到别处召会。
我开始再次在上海尽职,到一九四七年那里就有了复兴。借着这次复兴,就如我前面曾指出的,倪弟兄的职事恢复了。当他的职事得着恢复,我们中间就有一次更大、更广的复兴。至终,一九四八年约有八十到一百位圣徒参加了他所办,为时六个月的训练。那次训练以后,受训者就去到许多城市,将复兴扩展到全中国。
一九四八年十一月,倪弟兄召集我们在上海与他在一起的同工们,有一次紧急聚会,交通工作的事。我们需要主的带领,好知道在要来的日子,我们该为着主的工作往那里去。那次聚会一开始,他就说他和同工们都认为必须请我出国,然后所有人都需要把这事带到主面前,看主如何带领每一个人。
一九四九年二月,倪弟兄召集第二次同工聚会,定规我必须出国,而他和别的同工要留下来。两个月后,他从训练中心打一个电报给我,叫我到他那里,并且把上海所有的责任交给当地带领的人。我就去了,同他住了几天,然后我就被打发到了台湾。那是一九四九年,我末了一次离开中国大陆。
一九五〇年倪弟兄从中国大陆出来到香港,叫我到那里与他会面。于是我去到香港,和他同住约一个半月。我告诉他主如何祝福在台湾的工作,在一年内人数差不多扩增了三十倍。倪弟兄印证我应当回到台湾,留在那里。当我与他同在香港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对中国的负担很沉重,因为在大陆仍然有那么多召会需要帮助。
倪弟兄在香港的时候,那里的召会得了复兴。这带进了香港召会生活的新起头。他嘱咐我为着召会的建造,给香港当地的召会事奉奠立根基。他也为着出版的工作有安排。出版工作一直在他的监管之下。当他和我都在香港的时候,他定规在台北和香港都有一个书房出版他所有的书。他自己要监管在上海的书房。他嘱咐我要照管在台北的书房,而魏光禧弟兄照管香港的书房。他说所有的书都可以再版,并且三地书房的版权是通用的。因此我们开始印行他的书,应付海外各地的需要。
我与倪弟兄最后的接触,就是那次在香港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从那时起,我们只从他的妻子那里间接得到一些消息。一九七一年十一月七日倪师母在上海被主接去;一九七二年五月三十日,倪弟兄还在监牢中时,也到主那里去了。
这简短的历史表明主在我们中间曾如何行动。我们需要为着主的行动,为着现今主在地上的恢复,继续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