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篇和下一篇信息,我们要交通到关于我们这一个见证,这一个事奉,以及我们各地的聚会,在将来的年日中会有的危机。
召会原有的光景与堕落
对于这件事,我们要从比较起头的地方说起。首先,我们要清楚,召会乃是一个活的生机体,一点不是一个死的组织。在新约圣经,特别在使徒行传,我们看见当初的召会完全是个活的生机体。那时,他们都以升天的基督为元首,服在祂的权下,而受圣灵的管治和带领。他们活在圣灵里,也靠着圣灵工作行动。在整卷使徒行传的记载里,找不出人意的东西,也找不出律法和规条,当然更找不出系统组织这类的事物。这就是神在地上所要的召会该有的光景。因为召会乃是神儿子活的身体,其中所有蒙恩的人,都是凭着神儿子的生命,也是靠着神儿子的灵,互相配搭联络成为一个,完全没有一点出于人意的东西,没有一点字句规条的东西。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光景。
可惜召会在这种光景里的时间并不长。无论是读圣经,或者读召会历史,都能看见召会这种属灵、属天、满了生命的光景,并没有延续多久。渐渐的,召会就落到规条和组织里,失去了里头的生命,失去了属灵的性质,也失去了属天的地位。等到罗马天主教形成的时候,这些属灵、属天、以及生命的东西,就完全被丢光了。以后路德马丁(Martin Luther)起来改教,接着,召会历史上还有许多次的改革,但我们看见,摆在我们眼前的基督教,还是不外乎系统和组织,规条和人意。此外,也有许多世界的东西被带进来,使召会完全失去了她作基督身体的功用。
召会所以失去功用,是因为召会失去了她的性质,失去了她的地位。召会的性质原是属灵的,地位原是属天的,而其内容应该是生命的。可惜今天一般基督教的光景,组织代替了属灵,属地代替了属天,人意的东西代替了生命。如此,就使召会失去了她作身体的功用,不能将基督的生命供应给人,不能在地上彰显基督,更谈不到在地上为神掌权。虽然今日的基督教,还传扬一些纯正的福音,还有一部分真理被讲解、发扬,但是普遍的光景,乃是组织代替了属灵,世界的代替了属天的,人意的代替了生命。
我们的态度与立场
我们若是站在批评别人的立场说这些事,那就是我们的失败。然而,如果我们站在蒙光照的立场,愿意认识召会今天在神面前的光景,这乃是应该的。在这个时代,一个人要好好事奉主,就必须对基督的身体有异象,也必须明了今日基督教现实的情形。如果我们没有异象,也不够明了现实的状况,我们的事奉定规是在黑暗里摸索,不会有多少生命、亮光能供应别人。然而,如果我们肯让神借着我们,有一条路出去,我们对召会就必须有所看见,对今天基督教现实的光景,也必须有所明了,好叫我们能受主引导,定规我们在这时代所该走的路。
我们所盼望的,就是各地的聚会,能实在的根据这样的认识,而有一条实行的路。我们绝不愿意成为另一种派别,或成为另一个会。我们称各地的聚会为召会,必须领会召会是属天的、属灵的;我们没有意思说自己是一个会,我们并不是任何属地或属人的组织。
我们众人必须非常明了这事。外面的人可以说我们是一个会,说我们是怎样的一派;许多时候人把这些,像涂灰一样涂到我们身上,但我们自己应当清楚,我们不是什么会,也不是任何一派。我们在神面前真实地居心,并不是要在各地设立我们的会。若是我们在今日这种基督教的情景下,存心要在各地设立我们的会,那是我们很厉害的堕落。我们绝不作这事。
今天我们在这里到底是作什么呢?诚如我们自己所说的,我们不要组织,不要系统,不要规条,不要任何人意、任何世界的东西;我们只愿学习活在神儿子的生命里,受圣灵的管治,在这地上,一地一地的和一班弟兄姊妹,为神作见证。此外,我们什么都不是了。我们并没有画一个圈圈,把自己围在里面。实实在在我们没有一个系统,我们乃是愿意蒙主恩典,在这样一条路上为主作见证。我们众人就是一同走路、一同为神作见证的人。人若是不愿意走这条路,基督教里各种团体很多,可以由人自己选择,我们无须批评,也不该论断,甚至连歧视都不该有。当然,凡是和我们一同看见亮光的人,可以彼此有交通,但那是交通的问题,并不是亲密的问题。同样的,凡是没有和我们一同看见亮光的人,自然难得有交通,但那也是交通的问题,不是歧视的问题。凡是神的儿女,无论是怎样一班基督徒,只要能给我们真实属灵帮助的,我们都该谦卑接受,都该认为那是元首在身体里所给我们的供应。凡我们能够帮助别人的,同时也是别人肯接受的,我们就该靠着主的恩典,随着主的引导,帮助他们。这不仅是我们的论调,也必须是我们实际的光景。
相信圣徒们听过很多批评我们的话,说我们非常闭关。这几年在海外,闭关这个罪名,百分之九十是加在我身上。在基督教里有人说,我把持得太厉害,批评我是一个闭关得很厉害的人。我听见这话的时候,既没有什么生气,也没有什么难过,我心想,恐怕他是说了他所不知道的事。有的人来问我:“李弟兄,为什么你不到别人中间讲道?为什么不请别人到我们中间讲道?你不去讲,也不请人来讲,这不是闭关吗?”这些问题要怎么答复呢?你要问你自己,我要问我自己,我们大家都要问自己。到底我们是闭关呢,还是有别的原因?有时候人问我第一个问题,我就说句笑话:“他们怕不怕我偷羊?他们怕不怕我传染别人?他们真肯叫我去讲吗?如果今天的基督教开了门,要我去讲,我会从早到晚讲给他们听。”所以,我要反过来问:“是谁闭关?”至于问到为什么我不请别人来讲,对此我也要反问:“他们来讲什么?”如果他们讲的内容实在是喂养羊群的,那没有什么不可以讲的。我要从心里说,我们总愿意和神的儿女一同走路。若是不能一同走路,那是一种迫不得已的情形,一定是有原因的。
各人凭清洁的良心向神负责
在今天大体基督徒光景紊乱的时候,我们无法划一,也无法统一,各人只有照着自己清洁的良心事奉神。新约圣经给我们看见,在召会荒凉的时候,使徒保罗写提摩太书,特别提起良心的问题(提前一5 ,19 ,三9 ,四2 ,提后一3 )。在荒凉的时候,以真理辩论是不能为准的。首要的是你在神面前,要负一个责任,对得起你的良心。你没有法子控制我,我也没有法子干涉你,但是你我都该能在主面前说,“主,我是凭着清洁的良心事奉你。”如果有一位弟兄来对我说,“李弟兄,我觉得你这条事奉神的路不对。”我就要很清洁、很谦卑的对他说,“弟兄,很可能我不对。不过,直到今天,我在良心里还是无亏的。所以,我请求你给我这个自由。如果你认为那样作是最讨神喜悦的,那是你的良心在神面前该负的责任,我不愿意也不应该过问。当然,你若是能看见神所给我看见的亮光,和我一同走,我很快乐。但是你现在不以为我走的路是对的,你另走一条路,我也不敢说什么,那是你自己在神面前该负的责任。”这就是我们该有的态度。
在使徒们离世之前,召会已经荒凉、紊乱了;但你没有看见使徒们出来作划一的工作。我信使徒们不作这样的工作,特别是保罗,他没有作划一的工作。然而,保罗告诉提摩太,在这样的时候,要维持自己的良心无亏,要凭着无亏的良心事奉神。
多年前,曾有一次我和几位弟兄有交通,他们质问似的问说,“难道只有你的路对吗?”我说,“弟兄,我一点都没有这个意思,更没有这个感觉。我只觉得各人在神面前,要凭清洁的良心向神负责。同时,不要太过问别人的事,不要太干涉别人。你如果认为我走的路不对,你走的路对,这是你的认识,但至少现在我的良心不是这样感觉。我要求你们给我这个自由,也许过二年,我看见我的路错,看见你的路对,我就要和你一同走路。但是今天我没有看见,我一点不以为我的路是错的,我的良心在神面前是平安地。你们就给我这个自由好不好?同样的原则,你以为今天你很对,事实上可能你是完全不对。也许过了二年,主会给你看见,我这条路才对。现在,你还没有看见,我也应该给你自由。我绝不在那里批评你,干涉你。”那天这样一说,大家就没有什么可争的了。
直到今天,我们在主面前还是同样的感觉。也许有一天,站在这里说话的弟兄,他走了另外一条路,那时你们也该学一个功课,不必批评,不必论断。你们自己在神面前,要凭着清洁的良心向神负责。别人在主面前对不对,那是他们在神面前要自己负责的。
今天,我们应该像使徒的时候一样,不辩论谁对谁不对。千万不要告诉人说,只有我们这条路是对的。我想没有一个人可以愚昧到这个地步。我们只该在神面前负一个良心的责任。到底神摸人的良心,摸到什么地步,那不是第三者能过问的;我们该给人自由。至于我们自己,倒要绝对在良心里没有责备才可以。
所以,这不是闭关不闭关的问题。问题是,你是否存心和人不同?是否存心和人闹意见?还是真的在神面前,清洁的良心通不过?这个别人没法子断定,只有你自己在神面前负责。这就是我们今天的路,也是我们今天的立场。我们什么都不是,但有一件事,我们可以大声宣告说,今日的罗马天主教,我们不能跟随,不能有分;今日的基督教,我们也不能跟随,不能有分。这就是我们今天所要表明的。人说我们闭关也罢,狭窄也罢,这些都是个人的良心在神面前的问题。我们盼望我们比别人更微小,但我们却盼望在这紊乱的时候,能有清洁的良心,讨神喜悦。在可能的范围内,凡不叫我们良心受亏的,我们都愿意和神的儿女有交通,一同走路,一同事奉神。如果有不能的情形,那必是因着良心的缘故。我们该给别人自由,也盼望别人给我们自由;我们不批评别人,也盼望别人不批评我们。像使徒保罗所说的一样,主还没有来,什么都不要论断,直等主来,一切的是非要在祂的审判台前定规(林前四5 )。在今日,就是我们的良心要负责。
第一个危机─变成系统、组织
现在我们要说到我们的危机。首先,我们要防备落到系统和组织里。说到系统和组织,我们要先看见,在我们中间,第一,有一班的工人,第二,自然也有一个工作。有工人就有工作,这是难免的。第三,有召会,就是聚会。第四,各地的聚会彼此有交通。有工人,有工作,一地一地有召会,各地的召会彼此有交通,这些都是对的,都是必然的。
然而这里有一个危机,就是这些会把我们带到系统和组织里。工人和工作该好好帮助、供应召会,召会也该好好扶持、供应工作,各地的召会也该彼此有交通。同时在年长的和年幼的之间,也该有一个属灵的等次,属灵的权柄。年长一点的,多认识神一点,该有一点点权柄;年幼一点的,经历少一点,该学习顺服权柄。不仅年长的和年幼的之间,需要这种学习,即使是各地的召会也该学习顺服的功课。有的召会属灵一点,经历多一些;有的召会软弱一点,幼稚一点。自然而然,软弱的、幼稚的就需要属灵的、经历多的来帮助。这些都是必需的。然而正因如此,就有一个危机,会把我们引到一个系统里,把我们引到一个组织里。
在起初的时候,这些也许都是属灵的,但慢慢的,这些全变作系统的。原初这些都是生命的,但慢慢的,都变作组织的。原来工人、工作、和召会的关系,都是属灵的,但是渐渐落到一个地步,完全是系统的。原来各地的弟兄们彼此相交来往,都是属灵的,都是生命的,慢慢的落到一个地步,成了系统的、组织的。即使在一地的召会中,原则也是如此。原来年幼的顺服年长的,是属灵的、生命的,召会中一些事奉上的安排,也是属灵的、生命的,但慢慢的就变质,走样了。
一变作系统、组织,里头的灵没有了,生命的成分丧失了,剩下来的就是一个安排、一个地位,只有外壳,里头没有实际属灵的东西。现在我们各地的确都有这个危机。所以,有的弟兄们提起,今天有的地方属灵的供应太差,那个太差就是一个端倪,给我们看见,有组织、系统的危险。
以传福音为例,若是召会不安排传福音,弟兄姊妹们就没有传福音的;乃必须等到长老们定规传福音,安排这个作探望的,安排那个作领诗的,还安排几位发单张的,安排几位作招待的、记名的、谈话的,这时候大家才像唱一台戏一样,按部就班的出场。轮到什么人,什么人就来这么一场,众人唱了一台传福音的戏。不错,这样传福音也有人得救,但是要知道,这样的传福音就是系统的、组织的。到了这种境地,已经是系统了,已经是组织了。
尸首和身体有什么分别呢?尸首还是一个身体,分别在于里头没有生命。在属灵的事奉上,我们绝对承认,不能没有安排,但必须里头有灵,里头有生命。若是单有安排,里头没有灵,没有生命,就会落到一个地步,是系统的,是组织的。
带领弟兄姊妹也是如此。有的人受浸了,负责弟兄就按着他的地区,把他分到某家聚会,又按着他的住处,派到某排里去。既然有家,又有排,自然就安排几个人作负责的人,不管他们的灵如何,生命如何,都得来负这个责任。某一天,长老们定规了排里头应该有聚会,有爱筵交通,那个排就得遵守这个指令。作排负责的,对弟兄姊妹根本一点也不关心,不过因着有一个安排在他身上,不能不接受,所以他也预备了一点饭菜,请排里头的人来,一同有爱筵交通。若是这样,这里就只有尸首,没有生命,没有灵。这就是落到组织、系统里了。
安排是应该有的,但问题是安排之中需要有生命。外在的安排是应该有的,但那是为着应付生命的需要,应付属灵的需要。若是属灵的成分给我们弄掉了,生命的成分给我们弄不见了,那就是系统,就是组织。
同样的,在各地召会中间彼此的模仿、效法、跟随,从某一面说是好的。圣经也说到这样的事(帖前一6~7 )。一个蒙恩的地方召会,她所有的光景,其他地方召会都该好好效法。这是对的,是讨主喜悦的。但是另一面,我们也该提防,许多的效法、模仿、跟随,也是系统,也是组织。比方,在桃园的弟兄姊妹要作一件事,到底这样一件事该怎样作?常常无形中,也是无意中,有一种情形,大家不必寻求主,也不必祷告,立刻就说,台北的弟兄们是怎样作的,我们就照样作吧。
这种情形,一面是好,因为台北这里蒙恩,有些光景的确讨主喜悦。各地召会有一点效法,这绝对是好的。但是另一面,有一个问题,我们效法的时候,摸着神没有?这样的效法是在圣灵里吗?还是我们既没有摸着神,也没有摸到圣灵,只因台北那样作,我们也照样作。甚至别处作的稍微有点不同,你还会加以批评,说他们单独行动,不照着台北的样子。有的弟兄姊妹的确有这个态度,好像只有照着台北的作法才能蒙称义,不照台北的就该被定罪。要知道,这就是系统,这就是落到组织里了。
这不是说,你在一个地方事奉,台北那样作,你就偏不那样作;台北的姊妹用黑巾蒙头,你就用蓝布蒙头,这样你就属灵了,就不落在系统里了。这种作法完全是肉体,是血气。凡愿意和别人不同的,都是肉体;凡愿意别出花样的,都是血气。所以,许多事是不是系统、组织,不能看外表,必须摸里头的感觉。
比方,各地有好些全时间事奉的人,自然他们有生活的需要。一面各地召会有时会供应一点,一面职事随着主的引导也有点供应。这是属灵的,也是生命的。但我们也要提防,这会落到一个系统,落到一个组织里。就是弟兄姊妹默认说,那些全时间事奉的人,他们有职事一面顾到,或者有召会负他们的责任,而这是一个好像无形,却是定型的组织。如果是这样,就已经落到系统、组织里了。按正常的情形,这应该是很活的。这些事奉的人自己活在神面前,仰望神的供应;众弟兄姊妹、召会和职事,跟随主的引导供应他们。众人在这事上,都活在圣灵里,都活在生命里。这样就不会落到一个境地,成了一个系统,或一个组织。
我们所提起的第一个危机,就是这一个系统和组织。不错,在地方召会中,该有长老,该有执事,一切的事奉都该有秩序,有等次,丝毫不该有紊乱,这些都是对的。然而,在这里我们要提防一个危机,就是召会的事奉失去了灵的同在,失去了生命的活泼,而落到系统和组织里。好像长老不发指令,就没有人探望;长老不发指令,就没有人传福音;好像什么都在安排之下。如果到这种地步,你马上就看见,那是一个系统、一个组织。
一面说,我们中间该有等次,在弟兄姊妹中间有长老,有执事,大家在事奉上都该配搭得合式;并且有服权柄的,也有作权柄的。这些都是对的,也都是应该的。另一面,我们也必须看见,作长老的不能自居长老的地位;作执事的也不能说,他是一个执事;所有弟兄姊妹更不可以有一个观念,以为某些人是长老、执事,所以该如何,一般弟兄姊妹又该如何。如果是这样,就是落到系统和组织里了。
在神的儿女中间,众人一同事奉时,属灵的功课应当好好的学,属灵的权柄也应当好好的顺服,众人配搭应当非常有条理。同时,大家里头的灵,里头的生命,不仅不因此受伤,反而因着这样的配搭,得到供应,得到培养,越发刚强起来。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就有一个危机,会把生命的、属灵的,变作系统的、组织的。
对于这一件事,我们不能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每一位弟兄姊妹,无论是年长的、年幼的,无论是同工、长老、执事、分家负责人,都是有责任的。我们都应该学习,一面接受十字架的破碎,接受圣灵的管治,认识自己的地位,也认识神家里的等次,认识神所设立的权柄;另一面还得学习活泼的活在灵里,活在交通里。在一切的事奉上,都是新鲜的,都是活泼的,都是明亮的,都是刚强的。连我们顺服权柄的那个顺服,都是出于圣灵的,里面都有膏油的涂抹。如果我们中间是这种光景,那就对了。我们就是在圣灵里,也是在生命里,我们就脱离了系统的危机。然而,我们千万不要把这事拿来定罪别人,乃要一直把这样的原则,应用在自己身上,注意灵和生命,提防系统和组织。
第二个危机─全时间事奉职业化
我们所要提防的第二个危机,是关于我们事奉之人的,就是全时间事奉主很可能变作职业化。事奉的人本身会有这样的光景,一般弟兄姊妹也会有这种观念,认为人有不同的职业,有的是教书的,有的是作医生的,也有的是全时间事奉主的,而把事奉主职业化了。好像是说,人只有全时间服事才是事奉主,而其他带职业的,就不是事奉主。事实上,事奉主不是一个行业;所有蒙恩得救的人,都该是事奉主的。没有一个事奉主的人,可以把事奉主看作职业。
现在我们中间的确有这一个危机和危险,把事奉主当作一个职业。因着这些年来,我们中间有好些人起来事奉主,并且放弃了他们的学业、职业,用全部的时间事奉主,结果就有一个自然的趋势,给弟兄姊妹一个观念,以为这样一个事奉就是职业。若是我们的事奉落到职业化,这也是我们的堕落。所以,这里有一个危机,会叫我们在主面前所蒙的光照,渐渐失去它的明亮。
这一个职业化的问题,有两面的意义:一面是,人把事奉当作养生的事。什么时候你是靠传道为生,没有疑问的,你已经把事奉职业化了。另一面,什么时候你在事奉上没有属灵的负担,没有属灵的感觉,而只接受安排的责任,你也应该很严重的知道,那已经职业化了。
这就像你到学校教书,教务处派你多少工作,一周多少堂,你就接过来,到了时候去给学生上课,下了课就没有事了。你可以过周末,周日你也可以游山玩水,等到周一再去给学生上课;这就是职业。若是你在事奉主的事上,对属灵的事,对召会,对工作,对人的灵魂,也是这样接受一个安排的责任,我就要郑重地说,你已经把事奉职业化了。一个事奉主的人,不仅是接受一点安排上的责任,他里头必须有一个负担,有一个感觉,他无法不爱弟兄姊妹,无法不拯救灵魂。
所以,你只要试试,就知道你的事奉是职业的,还是负担的。请记得,所罗门那一天,判断孩子母亲的故事(王上三16~28 )。有两个妇人争一个孩子,都说是自己的。所罗门真是有智慧,他说,“将活孩子劈成两半,一半给这个妇人,一半给那个妇人。”(25 )那个真实、有负担的母亲宁肯不要这孩子,她立刻说,“将活孩子给那妇人吧,绝不可杀他!”(26 中。)所罗门一听就清楚,这个是真的母亲。另外一个妇人呢?她说,“这孩子也不归我,也不归你,把他劈了吧!”(26下。)所罗门一听也清楚,这个是假的母亲。
我们在许多工作的聚会,或许多事奉的聚会中,听听有些弟兄姊妹的口吻,也知道他是职业化的母亲,是假母亲。他对于传福音没有负担,对于人的灵魂没有负担,对于召会没有感觉,对于弟兄姊妹没有感觉。他是一个职业化事奉主的人。虽然他居心也许并非如此,但事实上却落到这一个境地。
怎么知道一种事奉是不是职业化的呢?就看这两面。你若以事奉为生,这就是职业化。你若光有安排的责任,里头没有负担的感觉,这也是职业化。每一个真实事奉的人,只知道他的负担,而忘掉了他生活的问题。若是这样,他就是守住了他蒙召的地位。他是一个蒙召来事奉神的人,他没有落到职业化的里头。他只知道主的工作,只知道召会,只知道弟兄姊妹,只知道人的灵魂,只知道主的托付;他没有顾到他的生活,他把生活留在主手中。一个事奉神的人就该这样。我们要提防这一个危险,不可落到职业化里面。
就着召会和众弟兄姊妹来说,也会有这一个危机,把全时间事奉的人看作是职业化的。曾有弟兄这样说,“那些全时间的人不事奉,不作,谁事奉?谁作?”这个话里有一个味道说,“我们是雇着你们来作的,你们不作,谁作?”虽然话不是这样明说,却是有这个味道。没有一个全时间事奉主的弟兄姊妹,可以有这一种观念、这一种存心;也没有一个不在全时间里的弟兄姊妹,可以有这一种观念、这一种看法。这都是不该的。不管全时间事奉的人如何,我这一个弟兄,或者我这一个姊妹,还要有感觉,要事奉主,顾到圣徒,拯救灵魂。在我们中间,没有事奉与不事奉的分别。什么时候一有这个分别,就是职业化了。如果这样,这是我们中间的堕落。这是一个危机,我们众人都得提防,都得拒绝。
一九五六年二月讲于台北同工长老聚会
原刊于一九六三年十一月“话语职事”第一百四十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