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受文集一九六四年第三册

《洛杉矶其他交通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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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篇个人的见证——关于主在抵恢复里的行动

在我一生中,我从来没有遇到像倪柝声弟兄这样的人。我天生就是个骄傲的人;因此,要我服从别人,不是容易的事。然而,我从接触倪弟兄开始,就完全服他,因为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人在生命上、在神的话上、并在对属灵原则的认识上,像他这样深,又在行事上那么有鉴别力、平衡且能干。我认识并尊敬许多著名的基督教领头人,但我并不珍赏他们任何一位。然而,我遇见倪弟兄时,主给我鉴别力,并且使我深深感觉,我需要全人降服于他,即使他只比我长两岁。从那时起,我就服从倪弟兄,向他学习。倪弟兄的回应是将他自己向我敞开,尽他所能的帮助我,使我得建立。

有一天,倪弟兄送我两套书。一套是阿福德(Henry Alford)所著《给英语读者的新约》(New Testament for English Readers),共四册,是关于希腊文新约解经的权威著作。另一套是达秘(Darby)所著的《圣经略解》(Synopsis of the Books of the Bible)以后,倪弟兄开始将重要的责任托付我,给我机会研读并学习这些书。结果,我得着洞察力,看见主工作的性质,以及召会的建造。

倪弟兄花了许多时间,研读从第二世纪教父的时候起直到今日,最好的基督徒著作。他研读召会历史和男女基督徒的传记。他甚至研究特别的主题,如弟兄会的实行。我没有读过很多历史,但倪弟兄把他所有的知识都传授给我。他向我指出,什么事是对的,什么事是错的,以及我们该持守什么,该丢弃什么。他也帮助我认识内里的生命,并且将圣经向我完全解开。他教导我召会历史中具有战略性的重点,以及实行召会生活正确的路。他甚至教我如何认识人,如何与人同工并相处。

倪弟兄是今时代从元首赐给身体的恩赐。我藉着他从主所学习的,不仅仅是为着远东的基督徒,乃是为着基督的整个身体,为着身体在全地的众肢体。倪弟兄多次告诉我,我们所学习的必须翻译成英文,并且应当有些来自西方世界的弟兄姊妹来访问我们,使我们所学习的能传输给他们。然后,他们这些在身体上的肢体,就能将我们所学习的,带给基督身体上在西方世界里的其他肢体。那时我们甚至无法考虑前往西方世界,因为在中国的工作庞大,占用了我们所有的时间和精力。

然而,G.C运动在中国得势,倪弟兄领悟G.C.D至终会接管全中国,就为此忧心。因此,一九四八年十一月,倪弟兄召开紧急同工聚会。当时我正在另一个城市服事重要特会,也赶回上海参加聚会。在那次聚会中,倪弟兄没有事先通知我,就宣布他们必须差遣我离开中国大陆。他说,因为美国的政策对中国不利,国民政府会被G.C.D推翻。所以,我们必须预备好面对这种政治上的变动。他告诉所有同工要向主祷告,并且就着他们该离开或留下而寻求主。但是我没得选择;不管我怎么想,我都要被差遣出去。

次年春天,倪弟兄召聚另一次紧急同工特会。在那次特会中他说,我们必须留在中国帮助众召会面对政治局势,并且我们必须预备好,甘愿为召会牺牲性命。然而,他又说,我必须离开中国。我问他为什么只有我被差遣出去;他说,有一天G.C.D也许会将众召会中所有的人都消灭。所以,为了使主的工作能有所存留,我必须去香港或台湾。

中国政治及军事情势改变非常迅速。整个国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落入G.C.D手中。共军接管南京,靠近上海时,倪弟兄拍电报给我,叫我将召会中所有的责任交给当地的弟兄们,并到他那里去。这是他的爱、关切、和智慧的表现。他领悟一旦G.C.D接管上海,我就会被监禁,因为我的名字在他们的黑名单上。我到达上海时,弟兄们尽其所能的要为我买到台湾的机票或船票。然而,普通人很难买到票,因为所有的军政官员也要离开中国。我花了许多天寻找愿意载我的船。有一天,当我在找船的时候,一位弟兄开车,匆匆忙忙的叫我撇下一切跟他走。我们疾驶到机场,我下车时,他给我一张机票,叫我跑向某一班飞机。我登上飞机,门关了,飞机就起飞了。我就这样离开了中国。

我到达台湾时,既忧伤又失望。在当时中国三十多个省分当中,有六百多处地方召会,至少有一千位全时间工人。小小的台湾岛上一无所有;没有同工,我也没有钱。我只有一本圣经和我里面的主。我躺在床上两个多星期,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我在那里要作什么。然而,一段时间以后我领悟到,必定也有一些弟兄逃来并散居在岛上。因此,我从北到南走了一趟,探访所有散居的弟兄们。藉着那次行程,主使我深深感觉到,在这岛上有主的工可作。因此,我与接触到的弟兄们有一些交通,并告诉他们,我们需要在台湾开工。

我们的人数在五、六年内,从五百人增加到两万三千多。这些几乎都是初信者。我们也得着大约一百位全时间工人。在那些年间,我每年花三、四个月在马尼拉帮助那里的圣徒。后来,主开始在日本和马来西亚作工。然后在一九五八年,我应邀访问伦敦和丹麦,途中经过美国。我对美国的第一个印象是,主的恢复至终会在那里有起头,但我没有多想这事。一九六〇年,我访问纽约、洛杉矶和旧金山。我在那次访问中得着深刻的印象,主已经开始祂在美国的恢复了。然而,我不觉得我会有分于主在美国的工作;我想主会藉着别人作工。因着主的主宰,将近一九六一年底,我第三次被带到美国。我原本打算只留在美国两三个月,但结果我停留了一整年。我一直为着离开的事与主挣扎,但主不愿意让我离开。最终,我放弃挣扎,服从主的主宰。我清楚我必须放下返回远东的想法,并留在美国。

一旦我决定留在美国,并开始访问不同的城市,我在灵里对于我的决定,就得着很强的印证。无论我往那里去,都找到寻求的人,他们又饥又渴,想要得着内里的生命,就是基督作我们的生命,并过身体的生活,就是召会生活作基督的彰显。主使我深深觉得,祂要在这个国家恢复基督作生命和召会生活,并且这件事是要为着在全地基督的身体。

主恢复的负担是重大的,我们的责任也是重大的。所以,我们需要花许多时间一同祷告并寻求主的引导,好使我们知道如何往前。主的恢复是一个全面的恢复,不是局部的恢复一些教训、实行、或主工作的某些方面。主的恢复是主见证的恢复。其中心且必要的事,乃是我们需要经历并实化基督,并且我们需要彰显并见证祂。我们所经历并实化的基督是内里的生命,所彰显并见证出来的基督是召会生活。这两件事是中心且必要的事。所有的教训、恩赐、和实行都是为着这两件事。

愿主怜悯我们,并使我们领悟主在这时代恢复的工作是什么。愿我们领悟什么是中心且必要的事,并领悟所有其他如教训、恩赐、和实行的事,其地位在那里。中心项目是内里的生命和召会生活;所有其他项目也许是需要的,却是次要的。只要我们继续沿着中心之事的路线,我们就有主的同在、笑容和印证。我们就会蒙福,并且我们会在今世成为主儿女的祝福。只要我们专注于内里的生命,就是由我们个人、个别、并团体所实化的基督,并且专注于召会生活,就是在各地彰显并见证出来的基督,所有其余的教训、恩赐和功用,就会自然而然且充分的赐给我们,为着主见证的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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