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篇 召会立场的恢复

基督与召会是极大的奥秘

圣经里一切的预表和预言,所指向的中心除了主耶稣以外,可以说就是召会。新约里有一节圣经特别将基督与召会连在一起,就是以弗所五章三十二节。使徒保罗在这节说,“这是极大的奥秘,但我是指着基督与召会说的。”从保罗领受的启示来看,再没有奥秘比基督与召会更大。基督与召会乃是神心意里的一件大事,也是宇宙间极大的奥秘。为这缘故,我们历年来所释放的信息,大部分都与“极大的奥秘—基督与召会”有关。

召会的堕落与分裂

现今的世代,知识日新月异,科技的发展也达到颠峰;然而,世人对于基督与召会却是一窍不通。今天,大部分的人都将召会(俗称教会)看作基督教,将召会与基督教混为一谈。当初,西教士到中国翻译圣经时,造出许多很好的属灵辞汇,诸如成圣、称义等;然而,“教会”一辞却造得非常害意。这辞充斥着宗教味道和色彩,导致人对召会有错误的领会,认为“教会”不过是一种宗教的会集。实在说来,今日一般人所看见的“教会”,也已经堕落到宗教的境地,完全成了一个宗教,并不能代表真正合乎神心的召会。

按照使徒行传的记载,召会在刚开始的时候,完全在灵的新样里。然而,使徒们还没有完全过去,召会就已开始堕落、走样。第二世纪以后,有一班圣经教师,就是召会历史中所谓的教父们。这班人有深入研究的精神,在解释真理上有相当的贡献。譬如,他们造出“三一神”这个辞,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可惜,因着他们在道理的意见上无法一致,召会因此分成许多派别而四分五裂。康士坦丁大帝统一罗马帝国之后,看见基督徒在其帝国内的影响力甚大。为了稳定国内的情形,康士坦丁大帝认为必须先把教父们的教训和见解统一起来。主后三百二十五年,康士坦丁大帝在奈西亚召开大会,由他自己作主席,召集所有的教父和学者们在他面前辩论。那次大会的结果产生了“奈西亚信经”。至今,这部信经仍为天主教和更正教所使用。在有些公会里,每主日还会请会众背诵信经。表面看,这似乎达到某种程度的合一;然而从圣经的真理来看,信经的内容实在贫穷;就着聚会的光景说,仍是相当荒凉、死沉。

召会真理与实行的恢复

虽然召会堕落到宗教组织里,但在召会历史中仍有人是隐藏的走恢复的路。在英国所兴起的弟兄们中,有一位著名的召会历史学家布罗本(E. H. Broadbent),他在“走天路的召会”(The Pilgrim Church)一书中指出,主恢复的线开始于第二世纪,历世纪以来从未间断。至终,主使用路德马丁(Martin Luther)恢复因信称义的基本真理。到了十七世纪,在天主教中,有追求内里生命的奥秘派兴起;这一派以盖恩夫人(Madame Guyon)为首,主使用他们恢复了内里生命的经历。在十八世纪,主继续使用新生铎夫(N. L. Zinzendorf)恢复在圣灵合一里初阶的召会生活。十九世纪初期,主在英国兴起弟兄们,在达秘的带领下更完全的恢复召会生活。这恢复的召会生活,可视为启示录三章所记载非拉铁非召会的应验。在弟兄们被兴起之后大约一百年,他们中间因着道理见解的不同分而又分,于是主被迫转到中国,继续祂的恢复。

在主恢复的线上,看见并得着关乎召会的启示

从上述的召会历史中,我们看见惟有留在主恢复的线上,才能看见并得着关乎召会的启示。在这之外,人在基督教的公会和宗派里,所见的完全是宗教及其组织,对于召会是一无所知。以诗歌六百一十六首为例,这首诗是出于主恢复中关乎召会的异象,描述召会之于一个爱主之人是何等甜美、可爱并可宝,正如第一节所说的:“主啊,我爱你的居所,就是你的召会!她是你心所喜所乐,也是我心所归。”这首诗歌不仅说出召会是神的居所、配偶和身体,也抒发出圣徒对召会的爱慕与奉献,诚如第三至四节所说的:“为她你作我的生命,叫她作我生活;为她我愿脱去个性,让她作你寄托。她是你的心爱配偶,也是你的身体;她是我的心情所投,也是我的凭倚。”

另一首与诗歌六百一十六首类似的,是六百一十五首:“主,你居所何等可爱!我心渴慕你的院宇!切望得到你的同在,我的心肠向你呼吁。”这首诗歌一共有九节,乃是根据诗篇八十四篇写成的。以上两首诗歌是在一九六一年完成的,是圣徒爱慕召会而有的诗意发表。弟兄会虽写过许多关于召会的诗歌,却未写出关于召会的吸引这类的诗歌。我非常宝贝这两首诗歌,每逢吟唱,爱慕召会的心情总是被激动起来。相信主恢复里的众圣徒唱这两首诗歌,都会觉得甘美,因为我们对召会有充分的认识,而且是实际的参与召会生活。

历代所恢复的圣经真理中,最宝贵的莫过于召会真理的恢复。在召会历史中,英国的弟兄们在达秘的带领下恢复了更完全的召会生活。倪弟兄曾一再强调,启示录三章所记载非拉铁非的召会,在英国弟兄们中间得着了应验。他们开头那段不到五十年的光景,实在是美好。他们从主得着许多亮光,大部分都是关乎召会的真理;此外,弟兄们几乎将圣经里的预表和预言都解开了。我们中间对于旧约预表的讲解,相当得助于弟兄们的看见。在弟兄们之前,就有人循序渐进看见一些,到了弟兄们的时代,这些预表才大大被解开;然而,他们所看见的多半是客观的道理,忽略了主观的真理。

主的恢复来到中国之后,我们蒙主的恩典,才开始看见主观方面的真理。以利未记提到的五种基本祭物为例,最主观的应用,是这些祭物乃是事奉神之人的食物,其中最拔尖的部分,是归神作食物。换句话说,这些祭物不仅是神所享受的,也是事奉神之人所享受的,甚至就是事奉神之人日常的生活。由此可见,祭物是重在吃和享受。这点是从前英国弟兄们所没有看见的。为此,我们释放有关祭物的信息时,大部分都着重在吃和享受方面。

弟兄们过于注重道理,导致分裂

在真理的认识和开启上,弟兄们给我们立了相当好的基础,带给我们莫大的帮助。可惜,他们过于注重道理的见解,以致产生许多不同的意见,又重蹈早期教父们在道理上争论的覆辙。一旦注重道理,就会造成无止境的分裂。首先,是达秘和牛顿(B. W. Newton)对于圣徒的被提,有了不同的见地和争执。达秘主张所有的圣徒要在大灾难以前一次被提,牛顿却主张众圣徒是在大灾难之后一次被提。这样,弟兄们就由一分裂为二。此后不久,弟兄们因着接纳信徒的作法不同再次分裂。达秘坚持不接纳任何与公会团体有牵连的信徒;然而,慕勒乔治(George Muller)的团体持续接纳这样的人。这次分裂产生出闭关弟兄会和公开弟兄会。结果,弟兄们被主兴起来三十年之后,就已分成三个主要的派别:闭关弟兄会、公开弟兄会、以及牛顿所带领的团体。从那时起,他们中间就有数不清的分裂。

一九三一年,闭关弟兄会听说在中国有一班圣徒(就是我们),与他们的看见和实行很相似,就写了一封信,盼望到中国访问我们。在这之前,倪弟兄对他们的历史早有清楚认识,就回信告诉他们,欢迎他们以个人在主里弟兄的身分前来,但千万不能带着他们所代表的团体而来;因为我们只接纳他们个人,并不接纳他们所代表的团体。尽管他们承诺愿意单纯以基督徒个人的身分而来,实际上,却是道道地地带着他们所代表的团体到我们这里。当时,主的恢复在中国才短短九年的时间,圣徒们都很单纯。他们一来,立刻在召会中引起很大的风波。当时,倪弟兄的心情实在难以平复,他从这件事学了很深的功课。从那时起,一直到一九五二年倪弟兄下监,有二十年之久,他再也不邀请外国的圣徒来访问。

那八位弟兄会的代表回去之后,也邀请我们去访问他们。然而,倪弟兄一直到了一九三三年才去。他访问了欧洲大陆和英国,以及美国和加拿大多处的弟兄会。藉着这次的访问,倪弟兄看见弟兄会中混乱的光景,往往一个城里就有好几个弟兄会,彼此又不相干,实在满了混乱和分裂。为此,倪弟兄重新将新约研读一遍,专门查考地方召会的界限。他从圣经里看见,地方召会的界限就是召会所在地的那个城市。换句话说,城的界限就是地方召会的界限。根据这个,他看见了召会的地方立场,一个城乃是一个地方召会的立场。一九三四年倪弟兄在上海带领同工有一次查经聚会,就专专查读召会问题,后来信息刊载在“聚会的生活”一书中。从那时起,我们在实行方面就有点脱开弟兄会。

后来,英国弟兄们来信,要求我们和他们采取同样闭关的态度。一九三五年七月,倪弟兄写了一封“覆伦敦罗区福街聚会信”,清楚表明我们的立场和态度。在信末签名的,有上海召会的三位长老,代表召会;另外有三位同工,就是张光荣弟兄、我、和倪弟兄,代表工作(见倪柝声文集第二辑第六册,一八二至一九六页)。当然,这封信一发,我们和弟兄会的关系就结束了。

独一的地方立场保守召会免于分裂

到了一九三七年,倪弟兄从主得着亮光,分别在一月和十月对同工们释放信息,后来那些信息刊印成书,名为“工作的再思”,内容主要是关乎召会的实行。从这本书里,可以看出倪弟兄和弟兄会的作法大不相同了。不同的点在于,倪弟兄看见召会的地方立场,并且竭力走召会合一的路。这五、六十年来,这个看见和实行保守我们中间有真正的一。尽管我们经历了一些风波和难处,但都蒙保守不至于有大的分裂。

此外,我们起初在远东被主兴起时,非常宝贵史百克弟兄的职事。关于复活和身体的原则这类的事,史百克比别人看见得更多且更高。一九三八年,倪弟兄第二次访问欧洲,并在史百克的团体伦敦贵橡(Honor Oak)那里住了大约一年。倪弟兄回到中国后告诉我:“今天在全地上只有史百克弟兄以及他那里的一班人能‘响应’我们所看见有关基督身体的事。然而,这里有一个很大的‘但是’。他们看见关于身体的原则,但是他们没有看见召会生活实行的一面。”在那次访问期间,倪弟兄指出许多关于召会实行的路,但那些在贵橡的人都不肯接受。

严格说来,我们中间若有分裂,可以说是从一九五七年史百克弟兄第二次到台湾访问而开始酝酿的。对于我们中间的几位异议者,弟兄们一直宽容忍耐,盼望他们回转;然而,宽容是有一定限度的。这样的情形一直到一九六五年,我们才正式请那些有异议的同工从工作和召会的责任中退下去。在他们出去以前,似乎与他们站在一边的人为数不少;及至他们标榜要另立一会时,大部分的人就退去,不跟从他们了。我曾警告那几位要离开主恢复的弟兄们说,“你们出去不久后都要分裂,而且要分而再分。”这是因为他们弃绝了召会的立场。到如今,我所说的话都应验了。他们不只和别人分,他们自己也分了,而且是分而再分。

总之,主的恢复从一九二二年在中国福州开始第一个聚会,迄今六十六年间得以蒙保守在一里,主要的原因在于倪弟兄看见了圣经所启示地方召会的界限,以及地方召会的立场;这成了我们中间一个强而有力的保障。虽然众人来在一起难免会有磨擦和难处,但因着召会的界限和召会立场的光是那样的强,以至于众人都不敢破坏召会的一。因为谁破坏这个一,谁就失去主的道路,无路可走。这个独一的地方立场成了我们最大的保障,保守召会免于分裂。

一九八八年七月二十九日在美国加州旧金山华语聚会释放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