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实行改制，主要的目的是要打掉阶级，使全体圣徒都能事奉，都能尽功用。譬如原订的长老同工训练，可以略作更改，成为召会的事奉训练，不限长老同工参加。已过，长老同工聚会的作法实行已久，给人一种印象，好像我们中间有阶级。我们实行改制，就是要打掉阶级，以合乎圣经的启示。

我们举办事奉训练，是要鼓励凡有心事奉的弟兄姊妹，个个都能积极参与。这个训练不仅为着长老同工，更是为着全体圣徒。今后，我们的观念要更新，不能再将长老同工看为特殊的阶级；我们的目标是全体圣徒都事奉。有些人可能心愿来不及，或者心情构不上，但不论如何，我们还是要鼓励人人事奉；只要有心愿，都可以加入事奉的行列。

已过因着我们的软弱，加上受到宗教组织浓厚的影响，以及环境上的种种因素，使我们在实行上，越来越接近宗教组织。这需要我们彻底的翻转。这段时间以来，我们重看小聚会，相对而言，大聚会的分量变得较轻，其中最大的用意就是要打掉宗教组织。盼望我们都能有彻底的翻转，脱开阶级观念，人人尽功用。

从改制以来，我们中间的情形是越过越往前了；可以说，好像黎明的光越照越明。从起头我们就申明，这个实行对我们都是新的尝试。然而，我们也清楚明白，这件事是出于主，为要借着翻转局面并改革积习，使召会中人人尽功用的情形能彻底得恢复。改制当中，我们难免因着新旧交替和不熟悉，而暂受亏损。这一年来，我即便在百忙中，也总是以改制的事为重，并且积极的投入这个“实验室”，和大家共同研究。至今我们可以说，我们摸索的时期已近尾声，我们的亮光是越来越明朗，越来越具体。

各面的情形虽然叫我们得安慰，但是以人数来看，这次的改制还没有产生具体的结果。聚会的人数就是一个指标和证明。我们当初改制最重要的目标，就是要人数繁增。我们不期望立刻达到百分之百的繁增，最少也要达到百分之二、三十。约略而言，聚会的人数没有下降，但也没有增加多少。所以，我们还在摸索阶段，实行上也有很多缺漏；不仅在台湾，就连在美国，都是同样的情形。

我们离改制的目标尚远，但这不是一蹴可几的事。要成功这事，我们必须采用稳妥的方法，就像爬山一样，逐步往上去。若是我们在三年内能达成目标，就是主莫大的怜悯。为此，我们众人需要有许多的学习。

改制过程中，年长一辈也许觉得自己派不上用场，好比军队中的上将，因着部队的武器现代化了，自己便使不上力。年轻一辈的想要冲，却稍嫌野蛮，需要留在正轨上。这就是目前我们的情形；年长的知道已过的方法不适用，年轻的又不知如何着手，以致圣徒们都无所适从。不过，主的恩典还是与我们同在。改制已经使事奉的门户大开，因此年长的不需要感觉自己失业，仍有许多可作的；年轻新进的要努力学习，将事理分清楚，避免“粗野”的方法。

倪柝声弟兄在《工作的再思》一书中，用了很长的篇幅，详尽、透彻的讲到彼此互相的聚会，也说到圣徒在家里聚集（参该书第十章）。他不是三言两语的交代，乃是负担沉重的说了厉害的话。我完全同意他的亮光。后来，他又在《教会的事务》一书中说到要去掉主日的讲台，因为那是列国的风俗（参该书第四篇）。这如同在旧约中，以色列人看见外邦有君王治理，就盼望照着列国的风俗，也有君王治理他们，便求神替他们立一个王（撒上八4~6）。所以，以色列人立王的思想，乃是外邦的风俗。“立王”就是有首领带头，因而产生阶级；这件事十分不讨主喜悦。

在新约里，头一批门徒曾误认主是要来的王，要得着天下。连主耶稣肉身的表兄弟，雅各、约翰，他们的母亲也向主恳求，让这两个兄弟在主的国里，一个坐在祂右边，一个坐在祂左边（太二十20~21）。主耶稣却借此启示门徒：“外邦人有君王为主治理他们，也有大臣操权管辖他们。但你们中间不是这样；反倒你们中间无论谁想要为大，就必作你们的仆役；你们中间无论谁想要为首，就必作你们的奴仆。”（25~27）在马太二十三章，主耶稣责备经学家和法利赛人，他们喜爱筵席上的首座，并会堂里的高位（太二三6）。主还告诉门徒说，“你们都是弟兄；…只有一位是你们的父，就是那天上的；…只有一位是你们的师尊，就是基督。你们中间谁为大，谁就要作你们的仆役。”（8~11）弟兄会根据二十、二十三章这些经节，厉害的否定了一切的阶级。他们照着主的话实行，彼此称呼“弟兄”，并弃绝一切别的名称。人称他们为“弟兄会”，因为他们的特征就是没有阶级，个个都是弟兄。

我们起头受到弟兄会非常厉害的影响，在这点上得着许多亮光，所以倪弟兄带头弃绝一切的阶级。他将此一真理传讲得相当清楚，并说到主日讲台是列国的风俗。倪弟兄也从林前十四章看见，当全召会聚在一起时，不该是一人讲众人听，乃是各人“或有”，各人所有的都当摆出来。他强调正确的基督徒聚会乃是彼此互相的。圣徒们在聚会中说话，该是彼此互相的，而非单方、单向的，绝不是一人讲众人听。我们各人或有诗歌，或有教训，或有启示，或有方言，或有翻出来的话，凡事都当为建造（林前十四26）。这些交通和供应都是彼此互相的，不是单面的传输；圣徒们在聚会中都应该听，也都该互相讲。

因此，照着我们所看见的亮光，和倪弟兄的带领，我们首先要实行在家里的聚会；其次，我们中间没有阶级；第三，众人在聚会中彼此互相尽功用。

因着倪弟兄的看见，他觉得在实行上，应该先有弟兄交通聚会，之后再有姊妹交通聚会。他曾亲自带领过弟兄交通聚会。我们不只在中国大陆这样作，初期在台湾也同样实行，仍然有弟兄交通聚会。可惜，不论在中国大陆或台湾，弟兄交通聚会都没有成功。我们的血轮里受基督教的影响，仍习惯于一人讲众人听的聚会；我们受这风俗习惯的影响太大，乃是失败的主因。

这好比要中国人脱开传统的礼教，是极其困难的事。一个出生在中国的人，长大后到美国读书，行事为人仍然受中国礼教的影响，因为中国礼教存在中国人的血轮里。同样的，基督教的影响也存在我们的血轮里，所以改制实在不容易。

我们在老制度里太久，老制度甚至存在我们的血轮中。血轮里的东西是很难除掉的。中国人比较守旧，美国人容易接受新事物；然而不论中国人或美国人，存在人血轮里的东西，都一样难改。中国人学英文很困难，美国人学中文也不容易。有些美国西教士在中国住了大半辈子，所说的中文还是洋腔洋调，因为那不在他们的血轮里。因此，我们的改制相当困难。

一九四八年倪弟兄恢复职事后，就到鼓岭办训练，其中一项是作初信造就五十二题。之后，我也接受负担，率先实行作《初信造就》训练。从上海到台湾，直到今日，可说没有一次彻底成功，因为大家都不习惯。大家习惯聚会时间一到，便带着圣经、诗歌前去；只带着耳朵来听，嘴巴不讲话，全数是被动的，甚至偶尔还打瞌睡，不愿意为聚会负责任。然而，聚会里的说话、祷告、选诗歌，都必须有人负责任。人一面因着不愿意负责任，另一面也怕犯错，就采行中国人的方法，以不语为上策。因为不说话，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情形；一说话，就容易酿成错误，所以还是按兵不动好。

许多基督徒都有一种错误的观念，以为主日聚会该有专人唱诗、祷告，加上好的讲道，如此就能将一切属世的烦扰除掉。持这种观念的人不肯在聚会中说话，他们认为平常生活已够忙碌，主日需要休息，不必在聚会中受罪、负责任，那令他们吃不消。在美国也有人向我提出一种观念，以为现代一切都科学化，讲求分类、专业，所以讲道也要专门。然而，我在美国带领的实行，却是要人人在聚会中说话，人人都负责，没有圣品阶级和平信徒之分。提议的人指责我们的作法既不科学，也不合时代；他们认为一定要把圣徒分成两类，有一班人专门分出来作属灵的事。然而，那样作就形成圣品阶级。

我们必须清楚，倪弟兄所说在家里的聚会，不是一人讲众人听，乃是彼此互相尽功用。这点我们并没有作出来，甚至连初信造就也没有实行成功。倪弟兄对初信造就的构想非常好，他要每位圣徒都有学习，缺席者还要有人前去看望并补课。然而，实行一段时间后就不了了之。可见要完全打掉老作法，的确相当困难。

新约中说到信徒在地方召会范围里聚会的，仅有几处经节。五旬节以后信徒加多，开始了召会生活。徒二46告诉我们，新得救的三千人在圣殿里，并且挨家挨户聚会。在圣殿里的聚集是大聚会，只不过是当时的环境使然，并非正常的情形，也不是长远和经常的作法。挨家挨户地聚会，是从一家到另一家，那是正常的情形，也是能经常实行的。这节特别提到他们“挨家挨户擘饼”。

到了五章，尽管外面有许多逼迫，使徒还是从监里被释放出来（徒五17~19）。四十二节说，“他们每日在殿里，并且挨家挨户，不住地施教，传耶稣是基督为福音。”这里的“传…为福音”，在希腊文就是把“福音”当作动词用，它的名词就是福音。使徒们不住地施教，并且传扬耶稣基督为福音。

二46和五42，都说到最初信徒聚会的方式。这两处经节虽提及“在殿里”，却没有对此有进一步的描述；反之，对挨家挨户聚会的描绘却非常详尽。他们挨家挨户所作的，第一是擘饼，第二是施教，第三是传福音。所以，这是圣灵发起的作法，也是神命定的作法。由圣灵发起，神所命定基督徒的聚会方式就是挨家挨户。在圣殿里的大聚会是反常的情形，只不过是环境使然。圣徒最初的聚会是在家里；那样的安排最好、最自然，不必寻找会所，也不麻烦，立刻能使几千位蒙恩得救的人有地方聚会。五旬节后，有三千、五千人得救（二41，四4），这八千人最少分在一千多个家里聚会；这需要许多教师教导。因此，他们人人都得施教。他们在擘饼、施教、传福音等事上，都是彼此互相，并且挨家挨户地实行。

至于全召会性的聚会，在林前十四章提及：“若全召会聚在一处的时候，…各人或有诗歌，或有教训，或有启示，或有方言，或有翻出来的话，凡事都当为建造。”（林前十四23，26）所以全召会聚集在一起时，不是一人讲众人听，乃是“各人或有”。信徒的聚集，不论是挨家挨户地聚会，或者全召会来在一起的聚会，都该是彼此互相的。使徒行传所提挨家挨户地聚会，是圣徒们来在一起擘饼、施教、传福音，那是彼此互相性的。林前十四章全召会的聚集，也是彼此互相性的，各人或有诗歌、教训、启示、方言等，全在乎圣灵怎样引导。

十二章说到那灵的表显赐给各人，有的得了智慧的言语，有的得了知识的言语，有的得了信心，有的得了医病的恩赐，有的能行异能，有的能申言，有的能辨别诸灵，有的能说各种方言，有的能翻方言（林前十二7~10）。这九项当中，五项是关乎说话：智慧的言语、知识的言语、申言、说方言、翻方言。其他如信心、医病的恩赐、行异能、辨别诸灵，则不关乎说话，乃带有神迹的性质。

十四章告诉我们：“那说方言的，是建造自己。”（林前十四4）在聚会中并非不能说方言，只是必须正当地翻译出来。说方言若是不翻出来，则不适合在聚会中说。事实上，保罗并不鼓励说方言。他说，“我宁愿用我的心思说五句话，可以教导人，强如用方言说万句话。”（19）他更告诉我们，若是寻求、切慕属灵的恩赐，就要切慕申言（1）。因为申言才能使众人得造就，使召会得建造（3~5，12）。我们将这些话摆在一起，就看见当众人聚在一起时，申言、说话乃是非常重要的，并且要说智慧的话、知识的话。

主耶稣在马太十八章，也说到关于聚会的事。二十节说，“因为无论在哪里，有两三个人被聚集到我的名里，哪里就有我在他们中间。”这里说被聚集到主的名里，指明这里的聚会，乃是人从各种繁忙的事物、受霸占的情形中，被召聚到主的名里。我们可能都忙于事业、家务、学业，或留在自己里面。当有聚会的时候，我们就从这一切出来，甚至从自己的感觉里出来，被聚集到主的名里。我们需要明白，十六章是讲宇宙召会（太十六18），十八章是说到地方召会（太十八17）；宇宙召会若没有地方召会就不能实行。当说到地方召会的实行时，特别提到两三个人的聚集，也说到圣徒在国度里彼此的关系；这二者与正确地方召会的建造非常有关。

十八章提到，首先，我们需要降卑自己像小孩子一样（4）。其次，不绊跌别人（6~9）。第三，若有人得罪我们，就当寻求和睦，前去挽回人（15~17）。第四，对得罪我们的人要赦免七十个七次（21~22）。谦卑、不绊跌人、寻求和睦并挽回人，以及赦免人这四件事，能使圣徒们经常来在一起，而不发生问题。这些是我们基本的需要，而实行这些的关键，就是在两三个人的聚会里。

来十25告诉我们：“不可放弃我们自己的聚集，好像有些人习惯了一样，倒要彼此劝勉；既看见那日子临近，就更当如此。”这里的聚会不是一人讲众人听，乃是彼此劝勉。这些话是为着勉励当时的犹太信徒，要常常和圣徒们聚集，不要退回犹太教。这种经常的聚集乃是彼此互相的，并非今日基督教一人讲众人听的聚会。另外，徒二十章提到保罗与信徒们一同擘饼后，就与他们讲论，直讲到半夜（徒二十7）；那不能算是召会的聚会，只能算是使徒的教训、指导和交代。

当我们把与聚会相关的经节摆在一起，就看见今天的基督教完全是随从列国的风俗，将神话语里的命令全然丢弃。我们实行小排聚会，完完全全是根据圣经，这是今天神所要作的事。我们必须转观念，尤其已经习惯旧日作法的同工长老们，一定要改。这好比武器装备日新月异，带领部队的将领在观念上必须更新；他们若坚持旧有的一套，一定会被淘汰。我们在“列国的风俗”里聚会、作工已经几十年，不能再滞留其中，我们需要生命的更新。

倪柝声弟兄在《工作的再思》里，看见两条工作的路线─安提阿路线，和耶路撒冷路线（参该书附录“今后工作的路”）。前者由使徒出去，到一地一地传福音，建立召会，之后设立长老；后者有工作中心，由信徒们移民出去传扬福音，繁殖扩增。耶路撒冷的路线有工作的中心，因为神的命令是要我们在耶路撒冷、犹太全地、撒玛利亚，直到地极，作主的见证人（徒一8）。在这条路线中，同工们集中在耶路撒冷；他们虽然也往外作工，却又回到耶路撒冷，并不留在出外作工的召会里。故此，由一个工人管一个地方召会，乃是更正教的思想，并不是圣经的思想。

按照耶路撒冷的路线，在实行上，中心的工作变得非常要紧，需要给信徒有正当地造就，他们才能往外移民。因此，同工们的工作要集中，不能分散。当初，倪弟兄觉得我们缺少耶路撒冷的路线，就是同工们应当留在大的地方召会里，帮助召会的治理，如彼得、约翰在耶路撒冷作长老一样。这个看见并没有错；但是，我们在台湾演变的结果，却是所有全时间的同工们都摆到地方召会里作长老，或作执事。同工们不尽同工的职分，都作长老，这个也不合乎圣经。

实在说，新约一面告诉我们要有长老治会，长老需要领头；一面却说，长老不要辖管圣徒。长老不能辖管圣徒，乃要作他们的榜样，作榜样就是领头（彼前五1~3）。长老不应该辖管，一辖管就有了阶级。反之，长老若是领头作，圣徒自然而然的跟随，就不会产生辖管的感觉。长老的治理该是领头、带头。然而许多人读圣经时，因着先入为主的观念，就将天然的想法放进圣经中。主耶稣的话是说，“外邦人有君王为主治理他们，也有大臣操权管辖他们。但你们中间不是这样；反倒你们中间无论谁想要为大，就必作你们的仆役；你们中间无论谁想要为首，就必作你们的奴仆。”（太二十25~27）可见圣经对这件事的教训是一致的。

我们很容易受传统观念的影响。我甚至担心新加进来的长老们，会将所谓“治理”的观念带来，那就会带进死亡。群羊行路需要有带头，但不是辖管。在带领上，作长老的必须负责任，其他人也不能事不关己，认为不是自己的事。长老们一面要牧养，一面要带头作全群的榜样；群羊则要跟随长老们的带领。

徒十三章说到在安提阿召会中，有申言者和教师（徒十三1）。在地方召会中，一面有长老带领，另一面还需要申言者和教师说话。已往同工们在地方召会中作工，虽然将一切都作在召会里，却作了长老的事情，并没有尽申言者和教师的职分，意即没有在话语上教导圣徒。使徒保罗曾提到长老的职责，他在提前三章说到长老的资格（提前三1~7），五章则论到长老的实行（五17~25）。在说到长老的资格时，他说长老要善于教导（三2）。长老要能教导，并且习于教导。

五章说，“那善于带领的长老，尤其是那在话语和教导上劳苦的，当被看为配受加倍的敬奉。”（徒五17）长老需要花时间带领召会，他们若因此无法带职业，召会就要加倍的供应他们。这节特别用“劳苦”一辞，是很重的字眼。长老需要在神的话语和教导上花工夫，殷勤、努力的研读。他们要先花工夫进到神的话语里，尔后才能把在话语上所学习的，教导别人。

在现今的时代，若是作母亲的，没有在儿女的教育上花工夫学习，孩子的教育将会有很大的缺欠。当孩子进入幼稚园学习时，作母亲的必须懂教材内容，才能教好孩子。同样的，长老要在神的话语上劳苦，尔后才能教导别人。长老若是只讲求管理、治理，而缺乏对真理的学习，在神的话语上不花工夫，甚至连基本的“称义”、“圣别”、“神人调和”等都一知半解，是无法教导别人的。

长老在治理上需要作榜样，可惜在实行中，长老总是着重管治，过于在神的话语上下功夫和教导。好比一位弟兄一旦作了长老，在召会中只有他说的算数；但是他自己在神的话语上，却没有多少进入。长老若是不花工夫学习真理，如何能教导圣徒？作母亲的，自己先要从幼稚园学起，经过小学、国中、高中和大学，一切都花工夫研究过，才能指导儿女，使他们的教育成功。

我们需要认真考量，在治理、话语和教导上，我们是否照着圣经实行。我们不能退后回到列国的风俗，只维持讲台，传讲一篇又一篇的信息；圣徒们听了几十年的道，末了甚至连属灵的“小学”都没有毕业。

从一九六二年我离开台湾到美国开工，至今已经二十多年。其间，我曾目睹许多圣徒结婚成家，如今他们的儿女们也已大学毕业。可惜，圣徒中间有许多人连属灵的“小学”都没有毕业。这个失败不在你们，乃在我身上，因为我们没有办属灵的教育。许多圣徒连“因信称义”都讲不清楚，对于“称义”和“圣别”也不能分辨；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败，也是我们的羞耻。我们若只召聚特别聚会，释放信息，却不办教育，就好比孩子们在适当年龄，却不上幼稚园、小学、国中、高中，也不读大学，只在家里听一场又一场的名人演讲，至终还是无法从小学毕业。

初期，我在台湾与同工们的交通中，除了说到召会的立场，也提醒同工们要同心合意，并要在召会中像办教育一样的成全圣徒。世上的教育制度，需要经过幼稚园二年、小学六年、国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研究所二年，再加博士学位。全球各国都有教育制度，借此造就他们的人民。我们中间所释放的生命读经信息，也是成全圣徒，建造召会很合式的“教材”。若是我们有办教育的眼光，配上合式的教材，十年建立一百处召会，应该是很容易的事；这全看我们有没有办教育的心。

从一九五三至一九六〇年，我每年都花几个月在台湾带领训练，为着成全圣徒。到了六〇年代以后，我出国离开，不言而喻，这里就剩下维持特会讲信息的光景，圣徒们并没有得着成全。如果今天的青年人从小只听名人演讲，没有受过小学到大学的正规教育，他们是不会被成全的。美国强盛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教育成功。在美国连作小学教员，都得大学毕业，并且修习过教育学分。同样的，圣徒们没有经过学习、受教育，而只是听名人演讲，是不会有教育程度的。这如同人听过“电脑”、“维他命”等名词，却对这些实际上是怎么回事，既不知情，也不会讲。在我们中间实在需要有人肯下苦功，办正式的属灵教育。

我们中间的工作，从一九三〇年代开始，倪弟兄就看见办训练的重要。早在一九三三年，他就在上海带领非正式训练。一九三六年，他在上海郊外真茹建造训练场地，可惜七七事变发生，训练受到了阻碍。尔后，因着召会中的风波，他一度不能尽职；却趁着抗日期间，买下福州附近鼓岭山上的房子，为着往后的训练。所以，一九四八年他恢复职事后，安排我负召会带领的责任，自己则到鼓岭山上专办教育和训练。我们在山下带人得救，培养并选拔人送到山上受训练；人经过训练之后，再回到召会中尽功用。今天我们有这么多同工，却没有办训练，的确是我们的疏忽。

同工们都要彻底觉悟，名人演讲的工作不能作。我们的眼睛需要得开启，看见名人演讲的工作容易作，受人邀请开几天特会，到处都受欢迎，却无法达到教育的目的。办教育需要劳苦；不仅办大学要劳苦，甚至办小学都得劳苦。我们中间的同工不能再作名人演讲的工，乃要劳苦的办属灵教育。

长老不要辖制人，倒要进到主的话里，在神的话上劳苦，并教导别人。长老教导圣徒主的话，要像作母亲的教导儿女一样，而不是像名人演讲。名人演讲不是人人能作，只有少数的佼佼者、拔尖的人能构得上。然而，一般的母亲都能教导自己的儿女。因此，长老一定要在主的话上下功夫，自己先劳苦，先受教育，再像教导儿女一样的教导圣徒。同工们则必须作申言者、教师和传福音者（弗四11）。已往同工们多半是作长老的事，少有作申言者为神说话，能教导别人的也很少。从今以后，我们都得学习作申言者说话。

在民数记十一章，摩西招聚了七十个长老到会幕那里。那些长老来了，耶和华的灵临到他们身上，他们就申言（民十一25）。但有两位仍留在营里，耶和华的灵也停在他们身上，他们就在营里申言（26）。约书亚知道了，就对摩西说，“请我主摩西禁止他们。”（28）摩西却回答说，“唯愿耶和华的百姓都是申言者，愿耶和华把祂的灵放在他们身上！”（29。）摩西不自作主张，禁止别人申言；他愿意耶和华的百姓都是申言者，就是众人都申言。旧约的申言乃是受感说话；灵降在谁身上，谁就说话。到了新约，保罗说，“你们都能一个一个地申言。”（林前十四31）然而，今天的光景却是圣徒们不会申言。召会的情形越弱，越需要有人申言。从前我们有话语的出口，这些话语出口就是申言者，但是仅仅由少数同工、长老来作，是不够的。

长老需要善于教导，同工要作申言者说话，二者都是教导。要申言就必须进到神的话语里，在祂的话上劳苦，这需要一项又一项细部的成全。若是长老、同工都不懂真理，怎能教导别人？从前我们受到列国风俗的影响，只维持讲台信息，演变的结果就是注重特会，不办属灵教育，甚至不知道召会中需要教育；所以，我们的工作可说是失败的。去年十月间，我带着懊丧并沉重的心情，要在台湾这里改制。虽然我甚至觉得，早在十二年前就该改制，但如今为时也不晚，我们都得急起直追。

我们需要了解现今所处的时代，和我们中间实在的光景，以及我们真实地需要。众同工长老们都要觉悟，拿起负担，真正扛起职责，不再用老旧的一套带领圣徒，倒要在神的话上劳苦，善于教导，并成全圣徒申言。我们众人都必须清楚这个光景，进入这个负担；如此，改制才能成功。

一九八五年十月四日讲于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