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地方召会的历史(一)
读经:罗十六17~18加一6~7二3~5五10下至十二节,腓一15~18西二8
若有主的圣徒忠于本篇信息所引用的经节,就会过正当地召会生活。因着主的怜悯,已过五十年来我们学到这些经节的真理。将这些经节摆在一起,是出自许多年的经历,所以我鼓励大家要一再祷读这些经节,直到我们进入其中,这些经节也进到我们里面。这些经节可视为已过三十年来管制这分职事的经节。主的职事总是以基督和召会为中心。
 
反应与分裂
我们看见,召会出现不久,主的仇敌那诡诈者就带进三件事来破坏召会:宗教、哲学、组织。我们必须警戒,防范这三件事偷偷进到召会中,因为这几件事破坏召会到了极点。各种恶事都是随着宗教、哲学、和人为组织而来。
历世纪以来一直有所谓清心的人,对带进召会里面的掺杂和消极事物有反应。所有清心的人都是好心,有分于神对召会堕落的反应;但因着他们不清楚召会是神永远的目标,就犯下一些严重错误。他们所犯的最大错误,就是他们的反应产生更多的分裂。每当清心的人有一次反应,几乎总是会有一个分裂。事实上,几乎每一次反应都成了一个分裂。反应又反应,意思就是分裂又分裂。至终,神的目标就被破坏了。这就是主还未回来的主要原因。祂不能回来,因为没有什么可以让祂回来得着的。为了主的回来,就需要有“踏脚石”。这踏脚石就是正当地召会生活,这生活预备召会作新妇,好迎接主的回来。虽然已有成千上万的真信徒,但还缺少正当地召会生活。自第二世纪以来,所有针对召会堕落而起的反应,对于完成主的定旨,就是要得着召会实际的彰显,并没有多少成就。
 
路德马丁恢复因信称义
在改教的时候,主的恢复更确定的成形。路德马丁是神的大仆人。主使用他来恢复因信称义的真理,并将圣经向一般大众打开。感谢主,因信称义已经完全恢复了,这真理绝不会再失去。路德马丁冒性命的危险为这真理站住,但是当他来到关于召会的真理时,他却软弱了。他没有把我们带回神要得着召会生活的真正心意里。
路德知道与德国政府联合是错误的,但他仍然这样作了。由于这个大错误,就产生了国教。除了罗马天主教和希腊正教之外,现在还有国教。除了英国国教是属于圣公会,所有国教都是路德宗。德国国教、丹麦国教、挪威国教、瑞典国教以及英国国教,都是路德撒种所产生的结果。我尊敬路德是主的大仆人之一,但他的错误给我们看见,我们若缺少对召会的异象和认识,就没有保障。我们可能作了最好的事,却仍会犯错。我们的保障乃是对召会有充分地认识。
 
奥秘派恢复内里生命的经历
历史告诉我们,改革的召会,特别是国教,至终成为非常死沉的宗教。在十七世纪,主兴起一班圣徒,对改革召会的死沉和空洞有反应。这些奥秘派的人,就如盖恩夫人、芬乃伦神父、劳伦斯弟兄等,被主使用来恢复内里生命的经历。这些仍留在罗马天主教里的圣徒,开始领悟生命就是神自己,祂是在祂的儿子里凭着祂的灵来作生命。虽然这些圣徒对于基督作内里的生命有些认识,但他们没有实际的召会生活。他们仍在罗马天主教的范围里。许多寻求主的人从盖恩夫人的自传得着帮助;然而,即使她有许多内里生命的经历,还是去拜马利亚的像。虽然她被神使用,对更正教的死沉起了反应,但她并不清楚召会的事,甚至不清楚天主教里拜偶像的事。
 
私立的会与自由团体的形成
在召会历史里,许多清心的人成群的被兴起。这些清心爱主的团体,是因着有一些属灵领袖看见某项真理而形成。有人看见正确的受浸是水浸,自然这就是浸信会的开始。浸信会是私立的会之一,可视为罗马天主教、希腊正教、与国教以外,第四类的会。私立的会包括浸信会、长老会、循理会等等。今天有许多私立的会。第五类乃是自由团体。这些自由团体包括所有的“圣经教会”。圣经教会不属于罗马天主教、希腊正教、国教,也不属于任何私立公会。圣经教会里的人竭力让他们一切的实行都是照着圣经。除了这些圣经教会以外,还有许多其他自由团体的聚集,是在公会以外。
 
在新生铎夫和摩尔维亚弟兄们身上,召会生活在圣灵的一里,初阶段的恢复
历史给我们看见,许多寻求者里面都渴望正确的召会生活。他们无法表达这内里的渴望,但其实他们里面有个东西正寻求并追寻正确的召会生活。在十八世纪,主在新生铎夫伯爵(Count Zinzendorf)带领下的摩尔维亚弟兄们(Moravian brethren)中间行动,恢复了一些召会生活的实行。
摩尔维亚弟兄们遭受的逼迫,不仅来自罗马天主教,也来自国教。他们因着为真理站住而遭受逼迫,于是逃往新生铎夫在萨克森的产业那里去寻求庇护。新生铎夫伯爵因着爱主,就收留许多来自不同背景的寻求者。因着道理的差异,这些弟兄们开始有争论。有一天,新生铎夫召集一次聚会,说服了他们放下道理上的不合。他们就签了一分同意书,要保守他们中间的一,并放下他们在道理和宗教背景上的差异。之后,在一次擘饼聚会中,他们经历了圣灵的浇灌。在他们中间,有了召会历史上到那时为止最强的复兴,他们也成了地上最兴旺的基督徒团体。甚至卫斯理约翰也是借他们得救的,他留在这些弟兄们那里一段时间。他说,如果不是因着对英国的负担,他愿一生与摩尔维亚弟兄们在一起。
按我们所知道的,自初期使徒时代以来,摩尔维亚弟兄们可视为头一班以相当正确的方式实现召会生活的基督徒团体。所以,神的祝福就倾倒在他们身上。虽然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享受了召会生活的实行,但对于召会的真理,他们在许多方面仍不清楚。
 
弟兄会所恢复的召会生活
在十九世纪,从一八二五至一八二八年,主兴起了由达秘(J. N. Darby)领头的弟兄们(人称弟兄会─Brethren)。潘汤(D. M. Panton)说,弟兄会运动及其影响,远大过改教。改教因为与属人政权发生关系,而有些属世,但弟兄会中间的行动是真正属灵的。他们为主作工时,不喜欢有任何宣传。人甚至很难找到达秘的照片。许多弟兄会的人觉得照相是世界的作法。可惜的是,弟兄会的黄金时代只持续很短的时间。至终,他们中间就分裂了。第一次分裂是在达秘和牛顿(Benjamin Newton)之间。他们在信徒被提的事上有了争执。达秘强烈主张灾前被提,而牛顿强烈主张灾后被提。
之后在他们中间又有了第二次分裂。这次分裂是在所谓闭关弟兄会和公开弟兄会之间。慕勒乔治(George Muller)是弟兄会中间领头的弟兄之一。他是真正属神的人,在十九世纪被称为信心之王。他非常有主的同在,但他对圣经的领会,与达秘所看见的有很大的差距。达秘及其跟从者坚持不接纳任何仍然联于公会的人。他们认为所有公会都是罪,是邪恶的。因此在他们眼中,不管一个人多么好,多么属灵,只要他还留在公会里,他们就视他与恶为伴。他们将公会中的基督徒视为恶伴侣,并且不接纳这样的人。然而,慕勒却说这不公平。他说许多与公会有牵连的亲爱圣徒,仍然很亲近主。他坚持认为这些信徒不该被弃绝,乃要被接纳。这就是达秘与慕勒之间的不合,引发弟兄们中间另一次分裂。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弟兄们中间主要出现三班人:牛顿派弟兄会、闭关弟兄会、和公开弟兄会。在美国所谓的普里茅斯弟兄会,主要是指公开弟兄会。从一八二八年弟兄会形成之后,他们在九十年内分裂成一百多个团体。今天在弟兄会中间有各种的分会。一位在弟兄会中间的姊妹曾告诉我,有一个弟兄会团体,是因着要不要在聚会中使用风琴而分裂的。
在召会历史中,圣徒们对于被提有各种不同的观念。有人相信灾前被提,另有的相信灾后被提,还有的相信部分被提,就是在大灾难之前和之后都有被提。四十年前,我花很多时间来研究那一派最合乎圣经。那时倪弟兄释放了一些信息,论到被提的真理。他给我们一分名单,告诉我们在三派被提的真理中,有那些著名的信徒。达秘、开雷(William Kelly)、叨雷(R. A. Torrey)、布鲁克斯(Phillips Brooks)、格雷(James Gray)、加伯林(A. C. Gaebelein)、赛斯(J. A. Seiss)、慕迪(D. L. Moody)、司可福(C. I. Scofield)等人相信灾前被提。慕勒、戈登(A. J. Gordon)、宣信(A. B. Simpson)、耳曼(W. J. Erdman)、摩赫(W. G. Moorehead)、霍斯特(Henry Frost)、莱特(James Wright)、和牛顿相信灾后被提。戴德生(Hudson Taylor)、戚普门(Robert Chapman)、郭维德(Robert Govett)、潘汤、彭伯(G. H. Pember)、利德(Paul Rader)相信得胜者的被提,就是部分被提或灾中被提。利德继承了芝加哥慕迪纪念礼拜堂的叨雷。关于被提的真理,圣徒中间在道理上的不同造成了许多分裂。
虽然弟兄会中间起初的分裂,是开始于对被提有不同的意见,但是主向他们所启示的真理却大大帮助了主所有的儿女。我要说,基要派基督教神学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来自弟兄会的教训。在美国,许多基要派神学院在使用司可福的教训。司可福是弟兄会中间一位伟大的学者和研究者。他所写的串珠圣经和圣经函授课程,其中几乎百分之九十是取自弟兄会的教训。慕迪曾说,如果全世界的书都烧毁了,只要留下一本圣经和马金多(C. H. Mackintosh)的五经略解,他就满足了;马金多乃是弟兄会中间一名大教师。不管基要派公会认不认同弟兄会的行动,他们基要的教训都深受弟兄会教训的影响。就某种意义说,弟兄会的教训对召会有帮助,但就另一面意义说,这些教训引起了分裂。弟兄会中间的行动,起初真是美妙。那段黄金时期对召会生活有很大帮助。许多属灵、寻求的基督徒都同意,这可能是主在启示录三章给非拉铁非召会之书信里预言得着应验的开始。然而,由于弟兄会过度强调道理,他们就分而再分。
 
主在处女地有新的开始
弟兄会运动开始一百年以后,主在中国大陆有了新的开始。在十八世纪,摩尔维亚弟兄们是在欧洲大陆;在十九世纪,主使用英国的弟兄会。一个世纪以后,主的行动到了远东。我在一九三三年进到上海与倪柝声弟兄同工。我每周至少三、四次到倪弟兄那里,他跟我分享了许多关于召会历史的事。他告诉我,主到中国是要有新的开始。他说主在二十世纪初被迫来到中国,因为就着正确的召会生活而论,欧洲和美洲已经完全被破坏了。倪弟兄多半用中文和我交谈,但有时我们用到英文辞汇。当他和我谈到主在中国的行动时,他用到一个英文的辞“处女地”(virgin soil)。我永远忘不了这个辞。他说为着召会生活,当时中国乃是处女地。当然,这是主的作为。人绝无法想像,在这样一个充斥着儒家教训和佛教思想的异教国家,主会兴起一些事。
中国第一个在主恢复里的聚会,是一九二二年由倪柝声弟兄在他的家乡福州开始。我对主满了感谢,在本世纪初,祂将倪弟兄作为恩赐赐给祂的身体。我生在基督教里,长在基督教里,甚至在基督教里受教育。在寻求主的事上,我历经了组织基督教、基要派基督教、弟兄会基督教、甚至灵恩派基督教。我也进入内里生命派基督徒的教训中。在我一生之中,我从未遇到一个基督徒能与倪弟兄相比。我从他得着最大、最高的帮助。他几乎从每一个公会中,从每一种基督徒实行中,并从召会历史上所有寻求主的圣徒身上,撷取一些很好、有助益的点,然后传授给我们。我头一次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发现他是站在许多前人的肩头上。
甚至在一九三〇年以前,他就收集了超过三千本基督教经典书籍,包含从第一世纪起的基督徒著作。在他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他的卧房满了书,床上还是两排书,只留下一条空隙让他得以躺下。有时我们会说倪弟兄是被埋在书堆里的。我对召会历史的认识,主要不是从书本读到的,而是与倪弟兄谈话得知的。他对我说到召会历史上所有重要的事。他读了什么,不必回头再温习,就能透彻、准确的对你讲说所读过的内容。他这个人认识圣经,认识生命,认识主,认识召会,也认识召会历史。我们从他得着极大的帮助,不是狭窄、偏于一面的,而是包罗多面的。
在中国召会生活的早期,人来到我们中间,会不清楚我们到底是浸信会、长老会、灵恩派,还是弟兄会。这是因为这些团体中所有真理好的方面都在我们中间。我们像浸信会的人一样给人施浸,我们召会的治理像长老会。我们经历那灵的浇灌,像灵恩派所强调的。我们也有弟兄会所释放的真理。主借所有圣徒恢复的许多美好事物,我们都收集了,并且摆在一起,放在我们的召会生活里。
 
倪弟兄的得救与蒙召
现在我要开始说到地方召会的历史,那是在中国一九二〇年代初期开始的。中国有古老的文化,充满了儒家教训和佛教思想。然而,主至终将祂的福音带到那里。主的名(就是主自己)、圣经、和福音都被带到中国。我信中文和合本圣经是圣经各种译本中,较好的译本之一。我们为此感谢主。
一九二〇年,中国有一位很有能力的布道家,名叫余慈度(Dora Yu)。她很年轻就得救,之后她的家人把她送到英国去学医。当她乘船到了法国的马赛港,她对船长说她必须回中国去传福音,于是船长把她送回来。她的父母对她极其失望。显然她是出自一个富有家庭,因为他们能送她到英国学医。但她传扬基督的意愿非常坚强,她的家人也无法劝阻她,只好告诉她,要与她断绝关系,并要她走自己的路,去传她的耶稣。从那时起,她传扬福音就非常有能力。
一九二〇年她应邀到倪弟兄的家乡福州;福州邻近广东省,就是靠近香港的一个省分。她在一家美以美会礼拜堂传福音,倪弟兄的父母常去那里。那时倪弟兄和他的父母都没有得救。倪弟兄的母亲英文说得很好,他父亲在海关作高级官员。在余慈度的一次聚会中,倪弟兄的母亲得救了。她在得救以前非常喜爱打麻将,那是很多中国人爱玩的一种赌博游戏。她是个很强、很会说话的女性,在家中支配一切,甚至支配她的丈夫。倪弟兄的父亲是很温和、安静、有教养的人。倪弟兄家有四男四女,倪弟兄排行第三,在他上面是两个姐姐。孩子们也感觉母亲在家里太专制了。然而,他们的母亲在福音聚会中得救后,回到家里,向全家彻底的认罪。她很厉害的承认自己一切的失败和过错。这真是主的作为。倪弟兄希奇她借着一场聚会竟有如此的转变。他深受母亲的认罪感动,就很想去看一个究竟。
隔天晚上他去听余慈度讲道,就被主抓住了。聚会中很多人流泪悔改。聚会非常有能力,倪弟兄完全被抓住,就在那天晚上得救了。根据他所作的见证,当天晚上他看见主耶稣在十字架上,借此他就蒙主呼召(见“倪柝声弟兄三次公开的见证”第一二至一三页)。他在得救那天晚上就同时蒙召。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他告诉我许多未曾告诉人的事,我明白他这样对我说,是为了训练我。他蒙主呼召以后,主就开始预备他,并为着主的心意奇妙的使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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