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经：林前十二2~3，十四1，23~26，39~40。

林前十二3说，“若不是在圣灵里，也没有人能说，主，耶稣！”这给我们看见，我们一喊主耶稣，我们就在圣灵里。十四1说，“你们要追求爱，更要切慕属灵的恩赐，尤其要切慕申言。”四节说，“那申言的，乃是建造召会。”二十三至二十五节说，“全召会聚在一处的时候，众人都说方言，有不通方言的，或是不信的人进来，岂不说你们癫狂了吗？但若众人都申言，有不信的，或是不通方言的人进来，他就被众人劝服，被众人审明了；他心里的隐情显露出来，就必面伏于地敬拜神，宣告说，神真是在你们中间了。”三十一节说，“因为你们都能一个一个地申言。”末了结论就说，“所以我弟兄们，你们要切慕申言，也不要禁止说方言。凡事都要端正得体地按着次序行。”（林前十四39~40）

十二章说到我们要出声，不作哑巴；十四章就说到申言。什么叫作申言？申言不是重在说预言，乃是指着人替神说话。事实上，“申言”有三个意思：一个是代言，就是替别人说话；一个是言出，意思是说出来；还有一个才是预言。

我们若仔细读圣经就会发现，申言者首要的任务，不是说预言。说预言不过是他任务中的一件。申言者首要的任务，乃是代言，就是替神说话。所以，今天我们在聚会中申言，不是要我们说预言，乃是要我们替神说话，并且是说一段清楚、人听得懂的话。这就是申言。

有人觉得要他在聚会中开口发声，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然而，请记得，光是在聚会中开口发声，是不够的。我们还得操练，从开口发声，进步到申言，替主说话。据说在香港召会，少年人在聚会中都是能喊、能叫。这个不错，因为他们都开口了。然而，能开口喊叫，仅仅是在林前十二章，他们还得往前到十四章。光是喊：“哦，主啊，阿们，阿利路亚！”这是十二章。到了十四章，你不能光喊叫，还必须替主说一点话。比方，某位弟兄从前聚会总是哑口无声，现在他在聚会里会说，“哦，主啊，阿们，阿利路亚。”换言之，他开口发声了，他的灵释放了。他能这样，当然比不开口好，但还不够好。他还得追求，还得操练。他能开口喊主耶稣，这是在林前十二章；他还需要往前到十四章，在聚会中申言，也就是代言，替主说话。他最好能站起来说，“弟兄姊妹，主真是可爱。我从前哑口无言，但最近几年，主耶稣在我里面多方运行，作我的能力，把我释放了。”这样一段话，就是申言。

这样看来，在我们中间有三等弟兄姊妹。头一等是闭口不言的；第二等是又喊又叫，开了口的；第三等是不仅开了口，还能讲一段话，并且这话是有意义的，不是填时间的。什么是填时间的？比方，主日上午有个大聚会，大家都来了。这时总要有人讲一篇道，但几位负责弟兄都没有什么可讲，就彼此问说，“弟兄，你说怎么办？主日上午没有人讲，你看怎么办？”结果他们推派出一位弟兄。那位弟兄只好去预备，先是找故事，后又找讲章，再参考别的书，东拼西凑，总算出来一篇道。然而，他所预备的这篇道，只够讲二十五分钟，但他起码得讲四十五分钟；所以，他就再去搜集一点东西。这样的讲道就是填时间的讲道。

这种讲道不是代言，而是大家贫穷到一个地步，没有话语，硬是拉一个人出来讲。这种讲道是从坟墓里拉出一个死人，说死话。我们怎么知道是死人说死话？因为没有一个人被说活了。换言之，就是没有果子。我们不要这种没有果效的说话。新约告诉我们，主的话乃是活的、有功效的（来四12）。主自己也说，“死人要听见神儿子的声音，听见的人就要活了。”（约五25）有人毁谤我，说，“李弟兄把讲台去掉了。”事实上，我一点没有去掉正当地为神说话，我是去掉死人说死话。今天召会不需要死道理，召会需要活的话。

林前十四31说，“你们都能一个一个地申言。”今天，主设立你我每一个人，在聚会里替祂说话；所以，我们个个都可以申言。这不是要我们长篇大论的讲道。只需要我们平日对基督有真实地经历；然后，操练我们的灵；第三，学习在聚会中用灵，把我们的经历为主说出来，这就是正当地申言。

我们不需要为着申言去读神学，但也不是仅仅读点圣经，读些属灵书报，就可以了。申言要求我们平日经历基督，并且操练灵，然后当我们来到聚会，还要学习把我们所经历的，用灵说出来。为此，我们需要多读一点圣经，因为圣经里的辞句，可以变作我们的发表。有时候也要读一点属灵书报，从中得着启发，里面也有一些辞句，可以成为我们的发表。我们话语的材料，乃是自己平日对基督的经历。然后，配上我们用灵，以及合式的发表，把它释放出去。按新约的启示说，我们用灵把自己对基督的经历讲出来，就是申言。按旧约的预表说，就是献上祭物；以今日来说，就是用合式的话把基督当作祭物说出来，献给神，也供应众人。

我们最容易落到规条里。今天，不仅基督教里各公会的礼拜是规条，就连我们自己的聚会也是落在规条里。我们有自己一套的老规条：第一，来聚会；第二，坐下来；第三，安静；第四，等候。等候什么？等候负责弟兄喊一首诗。负责弟兄喊过之后，琴弹了一遍，大家就唱；唱过之后，十之八九有一个祷告；祷告过之后，就读经了；读经以后，可能再有一个祷告，接着就讲道；讲道以后，再有一个祷告，然后负责弟兄就起来说，“聚会停在这里。”从岁首到年终，我们每次都这样。这就是规条。

有人就说，“这是老规条，我们不要了，我们要祷读。”然而，没有多久，祷读也变成一个规条了。我们就是这么容易落到规条里。我们该怎么作呢？我们应该活，应该灵活，跟随灵，没有规条，灵怎么吹，我们怎么随。若是我们平日都爱主，都随主活着，随灵活着，常常口唱心和的赞美主，等我们来聚会时，在路上就唱起来、祷告起来了。不过，为着顾到别人，我们不一定是很大声。我们在路上不一定是唱，也不一定是祷告，但有时我们也唱也祷告。总之，我们里面就和主交通起来。我们是这样一路上与主交通，而来赴会的。

有一次，我听宋尚节讲道，实在是大感惊奇，至今不能忘记。按老规矩，作礼拜、听道就是进到会场后，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等讲道先生上台。但那一次一点也不是这样，众人进了会场，都在那里等待。忽然，从外面马路上传来唱诗的声音：“打倒魔鬼，打倒魔鬼。”从马路口，一直唱进礼拜堂。我一看，竟然是宋尚节。他从马路上一直唱到礼拜堂，一路唱上讲台。他一点没有规条。

我们来聚会敬拜主，实在说，应该是敬拜着来聚会。我们在路上，就该开始敬拜了，一直到入了会所还在敬拜，坐下就祷告。有人说，“这样岂不就乱了吗？”乱，是因为没有受过训练；受了训练，就一点也不乱。这并不是说，你唱着来，我也唱着来，你只管唱你的，我只管唱我的；这样当然会乱。若是受过训练，就不会这样。我们一进到会场，若是已经有人在唱诗，我们就跟着唱；若是已经有人在祷告，我们就跟着祷告，跟着说阿们。我们不仅进到灵里，还进到一个流里。比方，我一进来，听见一个弟兄说，“主啊，赞美你的伟大，赞美你的高超。”众人都在那里赞美主的伟大，我就接着说，“是的，主啊，你是伟大的主，你是高超的主。”可能在我后面来的姊妹，又接着说，“哦，主啊，阿利路亚，你真伟大，你真高超。”这样一点也不会乱。

此外，我们无须等待负责弟兄。负责弟兄在聚会以前，来在一起祷告，这是对的。当负责弟兄这么作时，我们来到会场，就该随着灵赞美、祷告。我们不一定要点诗歌，可能我们根本没有选诗，只是一个接着一个赞美。“哦，主啊，你得着荣耀，我们看见你坐在宝座上。”“哦，主啊，你是坐在宝座上的主，你已经得着尊贵荣耀为冠冕。”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赞美。

同样的，也不一定需要负责弟兄带读经。可能大家赞美之后，就有一位弟兄站起来说几句话。他可能随着灵，请弟兄姊妹祷读一处圣经节。之后，又讲几句话。这时，可能另一位弟兄站起来说，“感谢主，我这几天有一个经历，和弟兄刚才说的一样。”然后，又有一位弟兄点了一首诗歌。唱完诗歌，再一位弟兄起来讲一些话。大家就是这样，没有规条的在聚会中尽职。然而，要这么作，需要有基本的条件，就是弟兄姊妹个个凭主活着，个个操练灵，个个的灵都是活的。这样，我们聚会就像球队打球，球员个个都预备好了。结果聚会就活了，就脱离仪文和规条。

说到选诗歌，不一定非要合题目不可。从前我们说，选诗歌要合题目。然而，有时候越合题目越死。最重要的还不是合不合题目，乃在乎灵活，在乎丰富。比方，今天聚会要讲大家操练灵，但是有位弟兄，却点了赞美主在荣耀里的诗歌。这时，大家在那里赞美主在荣耀里，那就是操练我们的灵。不要死板，要有灵，要活，要新鲜、释放、高昂，又有内容，又丰富。

我们在聚会中不必守死的规条，却一点也不会混乱。只要听见别人有声音，我的声音就停下来；一个人的声音结束了，另一个才出声音。当然有时大家都有灵感，这时可以众人都开口赞美。几分钟后，再回到一个接一个。就连说阿们，都必须有限度，不打岔别人的赞美，也不打岔别人的感谢。这样，虽然没有死的规条，却是有规矩，一点都不混乱。

我们很难说聚会要用什么开头，可以用唱诗开头，可以用赞美开头，也可以用见证开头，统统都可以，一点不必守死规条。譬如，七点半开始聚会，七点一刻已经有三十个人来了。这时不必等大家到齐，弟兄姊妹就可以开始感谢、赞美。这么作总比大家坐着等好得多。所以，我们都要操练和学习，使我们蒙拯救。

两千年来，主还没有达到祂的目标。今天在这末后的时代，主要作快的工作，主要作灵的工。主一定会达到祂的目标，否则祂不能再来。为此，召会必须被建立起来。虽然不是所有神的儿女都被建立起来，但是一地一地，总要有一部分人，作为代表，让主达到祂的目标。这些人必定是在灵里，必定是献上基督。所以，我们众人都得操练，能在召会的聚集中，慢慢达到这个目标。

一九七〇年十月三十日讲于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