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信息我们要交通到,关于主在美国的工作。首先,我们要知道主今天在美国的行动,与已过基督教的历史非常有关系;如果你不明了那段历史,就难以明了为什么主今天在美国,有这样一个行动。
美国基督教的历史
在十六世纪前后,主使欧洲人发现了美洲这块新大陆,于是开始有人移民到美洲。到了十七世纪的时候,欧洲的天主教和更正教(国教)逼迫清教徒,不让他们凭着清洁的良心事奉神,所以他们有许多人离乡背井,来到美洲安居下来;那是美国基督教历史的开始。过了一个世纪,十八世纪,卫斯理约翰等人在英国被主兴起。卫斯理约翰的一位同工怀特腓,以及一位弟兄爱德华约拿单,到了美国。他们在福音上特别有能力,就带进了美国基督教第一次的大复兴。这一次大复兴,使基督教在美国移民中间稳定下来,成了美国人民中一种普遍的宗教。同时,那次大复兴也影响了美国的社会。当时大部分国会的议员都是基督徒,而美国宪法就是这些人制定的;所以,这就稳定了美国立国的基础。
到了十九世纪的时候,美国又有第二次的大复兴;这一次大复兴,在美国掀起了国外布道的浪潮。这时许多爱主、追求主、为主活着的人,都愿意到国外布道。这是十九世纪,美国第二次大复兴带来的结果。
现在到了二十世纪,据我们的观察,从一九四八年到一九五二年,有许多基督教领袖,都盼望在美国有第三次的大复兴。虽然他们所盼望的复兴没有来到,然而从一九五〇年以后,主却作了复苏的工作。因此,从一九六〇年开始,有许多神的儿女从宗派公会里出来;因为他们里面饥渴要主,但是他们所在的公会并不能使他们得满足。他们说不出究竟他们需要什么,他们只是里面觉得饥渴。因着在公会里得不着满足,所以许多人就不到公会去,于是自己一小组一小组的在家里聚会,一同读经祷告。这一种小聚会,从一九六〇年之后,就像雨后春笋般的出现,从西岸到东岸、北边到南边,到处都是。
然而他们这样实行,却发觉读经也读不出多少东西,反而祷告来祷告去,里面更觉饥渴。就在这个时候,倪弟兄的《正常的基督徒生活》开始在美国通行。原来“倪柝声”这个名字在美国的基督徒中间,并不闻名;但在这个时候,此书刚好应付了人的需要,就如一个人正口渴时,得着一杯水解渴一样。如此一来,这本书就在美国各地风行。得着食物固然能解人的饥饿,但是一旦人尝到它的美味,就打开了人的胃口。因此,他们就问说,倪弟兄还有什么书呢?于是《坐行站》、《这人将来如何》就相继出来了;这些书也供应了一些人的需要,填补了他们里面的空房。
我们都知道人只要生命有长进,对基督有相当的认识;这个认识,这个长进,就要引人到一个需要,就是需要一个召会。虽然他们讲不出个究竟,但他们里面实在有这个需要。在此,我们就看见主奇妙的作为。到了一九六二年,韩门弟兄(Karl Hammond)不知从那里得到了《工作的再思》英文本,也不知为何他有一个负担,要把这本书在美国翻印出版。曾有一位闻名的讲道人郑重警告他,不可翻印此书,他非但没有受影响,反而越发积极。因此,在一九六二年十一月间,这本书就问世了。
美国工作的开头
《工作的再思》英文本在美国发行时,正值我到美国一年之久。我本来盼望一九六二年十月底回国,台北的长老们已安排了特别聚会。然而到了十月底,我里面清楚不应与主有争执,我应当留在美国。这在我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多年来我的心都在东方华语的圣徒身上,并且东方工作的需要又是那么的大;所以我一直想要回来。然而,我挣扎到十月底时,主在环境中向我显明,应该放下自己。所以,我立刻拍电报到台北,告诉弟兄们,我暂时不能回来。电报拍出之后,我就到主面前寻求,祂到底要如何带领我?很奇妙的,到了十一月二十日左右,我就清楚了主的引导,于是预备去沙加缅度(Sacramento)有几天聚会,之后在洛杉矶长住些时候。
这样我就到了沙加缅度,住在一位弟兄家。很希奇,头一天晚上,那个聚会就开了。那时人并不多,只有三、四十位,中国人只有两、三位。我的话很简单,信息也短,但是那一天,主的同在和膏油的涂抹实在浓厚。之后我到了洛杉矶,那时已是十二月初了,我同着另外二位弟兄,三个人每天早晨八点半来在一起,花整个上午的时间祷告。我们跪在地上轮着祷告,不住地祷告。我们今天回头看,那时所有的祷告,主不仅垂听了,并且是丰满的答应了我们。这样祷告了三周,到了年底,就有十天的冬季特会;那是洛杉矶的头一次特会。开头聚会的多半是中国人,因为那时我们中间有三十多位中国圣徒,美国圣徒只有五个。然而在特别聚会中,美国圣徒一天比一天增多;今天来了几位,明天又多带些人来。这样十天聚会以后,美国圣徒来了好几十位。
特会结束那一晚,韩门弟兄邀请我到他家住留一周。到了他家,我就像上了考场,除了睡觉吃饭外,他都不停的发问题,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次他总共问了一百几十个问题。乃是借着那七天的工夫,主得着了韩门弟兄。这个人清心要主,曾在弟兄会作传道人约有二十五年之久,他懂得的道理相当多。经过这七天的聚会谈话,末了他说,“我清楚了,这是正路。”过几天他就和人接洽,把我请到美国最大的赌城拉斯维加斯(Las Vegas)。在那个万恶的城市中,也有一个基督徒团体寻求主,借由韩门弟兄,他们请我去讲道。此后,各地的工作就开了,爆炸了。
四点奇妙的配合
这里要特别点出,第一,在历史方面,从一九六〇年起,主预备了人饥渴的心。他们饥渴什么,他们自己还不清楚。第二,到这时候,神就借着英国弟兄,用英文出版了倪弟兄的《正常的基督徒生活》和另外几本书,普及全美国。第三,有一个美国弟兄,有负担翻印《工作的再思》英文本。这本书一出去,实在应付了人的需要。然而这时候,如果我们中间没有一个人去,虽然他们得到帮助,却还是束手无策。所以第四,在这时候,没有任何人的安排,主把我留在美国一年之久。到一九六二年底,我就清楚,应该在美国留下来。那时正是《工作的再思》英文本开始在美国发行的时候。我每到一个地方和圣徒聚集,只讲两件事,就是基督是我们的生命,和召会是基督的表显。每一次他们的反应都是说,“这刚好合我们的需要。”他们原不知道他们饥渴什么、要什么,等我对他们一讲这些,他们里面就响应了。还有一件奇妙的事,就是几乎处处都告诉我,“李弟兄,你若三、五年前来,我们无耳可听;但现在我们绝对承认是主的时候,也是主差遣你来,正好应付我们的需要。”
感觉的印证
当我一九五八年被请到欧洲去的时候,我觉得应当从美国经过,所以就从西岸到了东岸。我在纽约时,看到一点主在美国那里工作的起头,但我一点也没有觉得,主要带我到美国作什么。那是我头一次的印象。然而,一九六〇年我第二次再去,从西岸经过旧金山、洛杉矶这两个地方时,里面就有一个很深的感觉,我告诉一位弟兄,主在美国要作一件新的事情,特别是在西岸,可能已经起头了。我对他说这话时,他并不能信,只觉得不可思议,因为那时他的感觉反而是要回到台湾。就在一九六〇年十二月间,许多追求主的人从公会里出来。这在美国是件大事。并且有名人发表言论说,今天在美国有不少基督徒,从他们所在的公会走出来,这是美国历史上的一件大事,甚至是世界上的一件大事;可惜新闻记者不太注意,对这件事报导不够。到了一九六〇年底,我并不知道主在美国要作什么,但我里头有个感觉,主在美国要作一件新事。过了二年,到一九六二年底,主的工作爆发了,证明当时那个感觉是对的。
美国是今日世界的中心
从世界地图来看,我们都知道美国乃是地上居人之地的中心,左右有两大洋,就是大西洋和太平洋。今天的世界乃是两大洋的文化世界;美国位在两大洋之间,左右全世界。无论是从美国往欧洲去,往非洲去;或从美国往亚洲去,往澳洲去,全球各地旦夕可至。这是美国的地理位置。
此外,我们都知道,无可否认,美国今天不仅是一等国家,并且是为首的国家,她的经济力量,几乎供给全世界;她的文化、科学,也影响普及到各大洲。今天的英文实在成了世界语,只要你会讲英文,就能通行天下。不仅如此,你要到各处旅行,除了共产国家之外,你只要拿着美国护照,就可通行无阻。
世界乃是在主的主宰之下,根据历史来看,地上的国及政权,都是为着主在地上的作为效力。所以,美国之所以有今天,很明显的是为着主在这时代的行动。
主带我们到西方
我们虽然来自远东基督教后起之地,但我们竟然有一点东西,是基督教先进地方所没有的,并且能送到他们那里,供给他们这时的需要。一九六三年二月,一位美国弟兄交通到,从前美国一班一班的教士到蛮荒之地,都是对土人传福音。他们把土人召来训练,然后再把土人打发出去。现在主差遣一个中国弟兄来,我们坐在他脚前,就像土人受他训练,之后再把我们打发出去。这是一个基督徒报纸的发行人说的。我们竟然会有这样的东西,是他们这一个古老基督教的地方所没有的。
四十年来,主在中国,在我们中间所作的,的确是一件新事。主何尝不愿意在西方兴起这个工作,只是西方国家已经给老的基督教占有了。这就好比种田一样,你要种新的庄稼、果树,但是老田地满了各种老的植物,你没有法子在这块田地里种新的。所以只好去找一块处女地,撒下种子,才能长出该长出的东西。欧洲也罢,美洲也罢,都给老基督教占满了;不是罗马天主教的势力,就是更正教的势力,都太老了,没有法子理清楚。所以,把主逼到中国来,找到一块较为干净的土地,开始一个新的工作。
当主这个工作一在中国起头,我们就知道这是个新东西,但我们没有一个感觉,主要把我们送到西方。倪柝声弟兄曾和我个人谈到这事,也以为主不一定要差遣我们到西方作工,将来可能借着我们出版的书,慢慢翻成英文,可以带到西方;也可能有西教士在中国和我们接触,他们会将这些东西带回去。我们没有一个感觉,主要差遣我们到西方。
这四十几年来,主在我们中间所作的,可以说就像个大工厂,在开始大量生产前,先造出样品;经过这四十几年,这个样品完成了。当我在美国各地游行的时候,读过《工作的再思》的人问我说,“李弟兄你想这本书所说的可行吗?”我说,比可行还要可行。这几十年,主在这里把这个模型作出来了;这条可行的成功之路,我们不仅经历了,也摸着了。所以到这时候,主就在美国预备了人的心,并且把倪弟兄多年前所释放的信息,借着英国的弟兄翻印出去;再借着美国的弟兄翻印《工作的再思》,又用奇妙的手,把我带到美国。这些都是主作的。因此,我每到一个地方,那些美国弟兄对我都是十分的敬佩。美国人重实际,他们知道这个东西只在我们中间。
当我到美国的时候,我是带着四十几年的历史、三十几年的经历去的;所以,我到那里一站起来,不仅是我一个人,在我背后还有四十几年的历史,并且带着三十几年的经历。不仅如此,你们在这里的召会,都是我的后盾。
以韩门弟兄为例,他虽然相信我所说的,但是他定意要亲自到东方看看,一窥究竟。当他来看过之后,回去就说,李弟兄说的都是真的,并且实际的情形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我们应当知道我们所蒙的恩典。虽然已过几年,我们中间有了搅扰,但是从美国来的圣徒,还是受到很好的影响。他们回去都说,“我们看见我们未曾看见的。”所以,他们极力鼓励人来东方看看。
因着我有这样一个背景,有这样一个雄厚的后盾,所以虽然我的英语讲得不算太好,仅仅勉强达意,他们都能完全接受。有好多青年就是这样把自己交给我们;我们怎么说、怎么带,他们就怎么作、怎么跟。这样的人大部分是二十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有好多位现在就在洛杉矶那里受训。这样的光景,实在是主作的。主先用四十年,在中国作出模型,训练出工头;然后在美国预备环境,预备材料,最后把我们带到那里。现在那里不是作模型,乃是要大量出产;那里是走快的路。以洛杉矶来说,主日聚会约有三百位,百分之八十都是美国人,而且大多是二十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所以去的人都说,这完全是个青年人的召会。
可期待的将来
美国的人口是一亿八、九千万,据统计有百分之六十是基督徒,约计一亿之多。其中四千万是天主教徒,六千万是更正教徒。撇开天主教徒不说,我们只谈基督教徒。在这六千万基督教徒中,姑且说十个当中只有一个是真的,还有六百万真基督徒。全美国有六百万真基督徒,这是最保守的估计。在六百万真基督徒当中,如果二十个有一个是追求主的,这样还有三十万。如果三十万当中,十个有一个是走这条恢复道路的,还有三万。如果把这三万分布在一百个地方,每处聚会还有三百人。若是兴起来的美国弟兄们忠心,相信十年内这个数字会达到。如果这三万人中,二十人有一人受主差遣到国外去,那就是一千五百人。这就是说,会有一千五百个走这条恢复道路的弟兄姊妹,从世界的中心到其他各洲去。这样出去一个人,就有十九个人负他的责任,供应他的需要,这在经济的负担上也是容易的事。
如果是这样,那会有成百的弟兄姊妹要到欧洲去,成百的弟兄姊妹要到非洲去,成百的弟兄姊妹要到亚洲来,成百的弟兄姊妹要到澳洲去,成百的弟兄姊妹要到中南美洲去。这样,主恢复的见证,就从这一个人群中心之地,分散到各国,播散到各地。这个展望不是不可能的,需要我们今后多为此祷告。
同时,美国众议院已经通过新的移民法,参议院移民小组也已通过;若是今年有时间,参议院全体会议要通过,如果没有时间,也会在明年春天参议院第一次会议中通过。这件事对我们中国人到美国的影响很大。已过四十年,美国移民法每年只准一百零五个中国人,移民到美国。据闻现在在美国领事馆登记的,已超过一万人,按理要等一百年后才能轮到。然而新移民法实行后,据专家估计,明年(一九六六年)就会有八千多个中国人,可以移民到美国;以后,每年将有五千到一万的名额给中国人。我说这话,是要给你们看见,这些都有主的作为在里面。
反对的势力
末了,我们要说到,主这条恢复的路,在美国所遇到反对的势力有三种。第一是组织的基督教,或说仪式的基督教。那些美国的老基督教已经太老,像长老会、浸信会、美以美会等,他们一碰到这个见证,都是吃不消的,他们是绝对反对。所以,现在南浸信会领头反对。第二是注重字句道理的弟兄会。有一分弟兄会的机关报,有一期曾用一面全幅的版面,登载反对我们的文章,把我的名字说了再说。有人拿给我看,我说,用二、三十万美金还买不到这样的广告。他们属灵的光景多是死沉的。第三,是灵恩运动。我们在美国,就是碰到这三大反对的势力。
除此以外,在美国还有两种东西,现在已没有什么影响力。第一是个人的属灵;这在二十年前或许还有影响力,但今天已经落下去,几乎没有人受影响。第二,是公会间属灵的领袖倡导的属灵合一。这就是我们所说的隔墙拉手,要不同的宗派彼此有属灵的合一。这件事也成为过去,在美国几乎没有人再提起。因此,我不把这二项,算作今天在美国,召会恢复路上的阻力。今天所留下来的,就是仪式的基督教,弟兄会死的字句道理,以及灵恩运动恩赐的胡闹。我们所以说他们胡闹,是因他们教人说方言,翻方言,又说预言,而那些预言都不应验。举例来说,去年他们说洛杉矶在一九六四年要有大地震,警告人不要住在洛杉矶,要住到山上,结果洛杉矶到今天还没有大地震。因着这样,许多人就不再跟从他们。灵恩运动前五年在美国相当盛行,但现在将要过去了。
从长远的眼光来看,说那种所谓“方言”的人,都不能持久。说一、二年还行,一直说就没有味道了。等到一不说那种“方言”,就没有别的可维持了。他们对里面的生命几乎没有认识,他们的读经、讲经、查经也没有扎实的根据,没有什么正确的东西,维持基督徒的生命;所以事过境迁,就像昙花一现落下去了。能叫人持久的,还是生命和真理。生命在灵里,真理在领会里,只有这个才能维持人,叫人持久。所以盼望我们众人,不要受灵恩之风的影响。
我约略的把这些事告诉你们,希望你们能领会,也接受这个负担,为着主在地上的行动祷告。毫无疑问的,主今天在美国是作了事;主要在美国得着那些追求的人,以美国为中心,从那里差遣人出去。为着这一条恢复的路,全世界没有第二个地方比美国更合式。无论以地理而言,以语言而言,以各方面的关系而言,美国都是最合式的地方。再没有第二个国家,有这么多基督徒,这么追求主,预备好接受主这个见证。我们为着这个实在敬拜主。
原刊于一九六五年十二月“话语职事”第一百七十三
与一百七十四期合刊(讲时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