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篇
话语重在供应人,治理重在建造人
 
讲道不在乎高深,乃在乎弟兄姊妹实际的需要
前一篇信息说到,我们需要研究,如何用话语提高各种召会性的聚会,如祷告聚会,以及擘饼聚会。此外,在召会中,话语不重在题目高,内容深,乃重在实用不实用,活不活。千万不要以为“重生”、“对付罪”,这些题目别人都讲过了,你若再讲,对弟兄姊妹就太浅了,因为都听过了,所以就找别的题目讲。这是非常错误的观念。我们的话语,乃是在于有没有需要。要观察召会中是不是有一班人,需要听见重生的信息;若有这个需要就必须讲,并且讲的时候要灵活。我相信即使是使徒保罗,有时也喜欢听别人传福音;甚至别人传福音,他也会得到供应。因为那个福音是活的。
有些弟兄们觉得在台北的聚会中站讲台不容易。在特别聚会中,好的道、高的道,差不多弟兄姊妹都听过了,所以讲台很难。一面,若讲得低,弟兄姊妹都听过了;另一面,讲得高,弟兄姊妹又构不上。事实上,讲台的基本问题,不是要高。我们永远不要在高的地方找路,那是错的。走路的人并不是爬到房顶上走,什么人想要爬到房顶上走,那是自找麻烦。我们走路,都是走容易走的路,通达的路,可以走十次、一百次、两百次。因为是通达的,所以非走不可。因此,我们不怕老旧的题目,只怕老旧的话语、老套的讲法。道可以一样,但必须有不同的讲法,那个道才是活的。所以,不要去花力气找高的道,那不一定管用。我们应当相信,神在召会中所兴起的执事,有些是供应召会新鲜的东西,有些则不一定如此。
许多弟兄姊妹不一定需要深的道,他们只需要平常的道,来得供应。在召会中,每天都有新得救的人,他们需要知道怎样奉献。然而,好些已经奉献过的人,需要知道怎样重新奉献自己,更新他们的奉献。所以,我们不一定需要那些高的道理,乃是需要花工夫,从主接受负担;这个原则我们需要抓牢。我们要看见弟兄姊妹的需要是什么;我们不需要理会道的深浅,而要看今天召会的需要到底是什么。平日的讲台,和特别聚会总有不同。特别聚会乃是在一个特定的时候,借着释放信息,将召会该有的东西,种到圣徒里面,并且要消化这些信息。平时主日的讲台,则是为着应付一般弟兄姊妹的需要。所以,不需要从道的深浅着想,也不用管别人讲过没有,只要看弟兄姊妹有没有这个需要;一有这个需要,就必须用活的话语来讲说。
我们虽然用老生常谈的题目,但一点也不必怕对弟兄姊妹太浅。道是一点也不怕浅的,有时,浅的道反而能供应人的深处。有一位在公会聚会的弟兄,常常来我们的聚会听福音的道。一九四二年阴历年,召会传福音的时候,他转到我们中间。福音是最浅的道,人是听福音得救,他却是听福音,转了召会立场。所以,我们负话语责任的人,永远要转观念,不是在那里想这个道是深、是浅,还是这个道别人讲过没有。我们不必想那些,乃要接受负担,看见弟兄姊妹到底需要什么。负担有了,就要寻求弟兄姊妹的需要,研究出活的路,并且讲的时候也要活。不是使话语活泼、流利动听,而是要说生命的话,能摸着人的灵,打动人的灵,叫人的灵起来,或者叫人的灵定罪自己,而叫人得释放。我们的力量、工夫要用在这里。
因此,我们需要去祷告,在主面前下功夫,对祂说,“主,我今天要讲重生,你必须给我新鲜的话,活的话。”我们的话要说到一个地步,甚至使徒保罗若在这里,听了都要说他里头被摸着。我们的话语,要使老蒙恩的人得着新鲜的供应,像清晨的露水一样,又新鲜、又清凉、又滋润。虽然这是老道,不只自己听过了,甚至讲给别人听,还讲了几十次,并且到过许多地方,都讲重生,但却还能叫人灵里得着新鲜的供应。这就是活的话语。
 
话语职事不只要有中心,且要多方的供应圣徒
在一个地方召会中担负话语责任的人,必须学习在话语上,一面要有中心,一面要“多才多艺”,有多方面话语的供应。不能说这不行,那不行,只能专专传福音。我们需要负一点责任,寻求怎样带领家、排的负责人。我们必须拼出一点的话语,为着那些负责的弟兄;必须拼出一点的话语,为着供应人各面的需要。
比方我们的话语很有中心,说到基督、神的儿子、十字架、对付肉体等,这些都能供应一般的圣徒。然而,我们还得有一些话语,顾到那些服事的人。在一处的召会中,话语可以基督、神的儿子、十字架、对付肉体等为中心,但同时还需要其他方面的话语。比方,我们若是天天吃牛肉,早晨吃,晚上吃,迟早会吃出毛病。人是需要各种维他命的营养;所以,我们需要各式各样的小菜。北方人还得加上大蒜,外国人还要加上咖啡。有的人加酱油,有的人加醋,醋还分酸醋或是甜醋。我们一直要学这个,否则弟兄姊妹只懂得一个真理,其他的全都不懂,就会偏了;这样,召会就会受到莫大的亏损。
若是弟兄姊妹有某一点的特长,却在其他方面亏缺了,这样,召会是吃不消的。除非我们不是照顾一处的召会,而是四处供应召会,便可以到每一处供应同一个点。例如,这两个月我在台南,便专门供应“对付肉体”;下两个月我到台中,还是供应对付肉体;明年上半年到东京,也是对付肉体;明年下半年到纽约,还是对付肉体。这是可以的,因为各处召会都需要对付肉体。然而,我们若是在一处召会,今年讲对付肉体,明年讲对付肉体,后年还讲对付肉体,这就不行,这会使召会偏枯。
所以,凡是服事话语的人,都要学习“多才多艺”。恩赐不是绝对的,不只是一样。好像军事家也能搞财政,搞财政的人也能办教育。一个大经济家,若只对经济学专门,一点不懂军事,就不能带兵。以曾国藩为例,他是个文人,却能出来治平太平天国;他的军事调在政治里,所以他能胜利、成功。因此,我们不能说,“我这个人就是讲十字架的,专门对付肉体,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懂,也不讲。”
若我们是专门注重对付肉体的,就还得要学习如何传福音,如何教导弟兄姊妹在聚会中尽功用。我们的供应要多方,否则召会一定会偏枯。比方一个好的家庭主妇,她在配菜时,花样一定是不同的。她不会天天给人吃生红萝卜,炒红萝卜,或煮红萝卜。红萝卜虽好,但专吃红萝卜,迟早会吃出毛病。好比我们主日讲台是对付肉体,周四信息是对付肉体;这有一个中心是不错的。然而,在祷告聚会中,要配一点关于祷告的话语;在擘饼聚会里,要配一点关于敬拜的;在交通聚会中,要配一点关于事奉的;在对少数特别有事奉的人,要配一点如何担负责任的话语。这些都是附属的。中心是对付肉体、认识基督,但多方面话语的供应,乃是必需的。
另一面,召会中的话语,不能只有附属的,而没有一点中心;必须二者兼顾。圣经的教训就是这样;我们无法找出一卷书,是专讲一个题目的。比方,罗马书虽说到因信称义,有一个中心在这卷书信里,但在开头有问安的话,末了还有祝福的话,并且还顾到各方面,说到将身体献上、接纳人等。这些和因信称义都没有什么相干,但都挂在因信称义这个中心的信息上。又如以弗所书虽然高深,却也提到要孝敬父母,要爱妻子,服从丈夫,偷窃的不可再偷,不可含怒到日落等。这卷书虽然有一个中心,说到召会是基督的身体,是那在万有中充满万有者的丰满(弗一23),却仍然挂着许多其他附带的题目。
我们在召会中建造基督的身体,带人认识包罗万有的基督,认识十字架,认识肉体的对付,这是我们的中心;但我们还要多方面的供应,有时甚至需要一点安慰的道,甚至讲一点受苦难的话。这些都有其现实的需要,必须顾到。虽然这不一定摆在中心信息的地位上,但仍有其一定的需求。比方在一次祷告聚会末了,为着某一家受试炼的圣徒祷告,也为着一些失业、生病的弟兄姊妹代祷。祷告完了,还剩十几分钟,我们就抓住机会,讲十几分钟苦难、试炼的道,使听的人受安慰,得鼓励。我们这样用一些话语结束祷告聚会,所有与会的人,就可以把这个信息带回去,分享给在家里的人,使他们也得到鼓励和坚固。
这给我们看见,话语实在是活的,是多方的。所以,千万不要主日讲台讲完了,好像担子没有了,就可以舒舒服服;到了周四晚上,才又上十字架,站讲台。这是行不通,也是不可以的。我们要学习“多才多艺”,多方的顾到。或许我们事先并没有想到要讲试炼,是因着在祷告聚会里,听见弟兄姊妹祷告,知道有这个需要;也是因着有人在那里流泪,为着这一家的难处、苦难忧伤。祷告完了,我们便起来根据这些灵感,有些话语的交通。然而,这个灵感是出于平日的操练。神的圣灵永远无法感动一块石头,所以,我们必须平日有点准备。比方平日读过关于苦难的经节、书报,在里面有了一点构成。这样,在聚会中,虽然没有想到要讲苦难,但是灵里觉得弟兄姊妹需要这样一段话,就在关于苦难上安慰、坚固他们,在苦难上开导他们。这是需要许多预备的。
一个出名的戏剧家、歌唱家、或音乐家,都不是一步登天的,他们能功成名就,都是投注了全副的心血。一个戏剧家,必须天天在那里揣摩,走路怎么走,笑的时候怎样笑;用我们的话说,一笑就要能摸着人的感觉。好像他在台上笑,台下的观众摸着了那感觉,都跟着笑了。他一哭,台下的人也一同落泪。他的作工,或者他的唱工、对白,不是一天、一个月的工夫学得会的。他是天天在那里揣摩、练习、研究古今名家,但不是完全采用他们的,而是作资料、作参考,再加上自己的独创,有新的发明,才能自成一家。
我不是要鼓励大家成为一个名家,而是我们要作得像个样子。千万不要以为,我们的道很丰富,不要说五十二周,即使是一百零四周,也都周周有道可讲。若是这样,就变作敷衍了事。我们要根据弟兄姊妹的光景,根据召会的现状,天天在那里揣摩,并用功读书。不能仅仅把材料拿来使用,结果篇篇都是参考材料,没有一点自己努力研读的东西。我们若能好好用功,无论到什么场合,立刻能运用灵,接受负担,给人合式的供应。碰到结婚聚会的场合,我们能运用灵,知道这对夫妻需要什么话语,立刻能有话语出来;碰到安息聚会的场合,知道这一家需要什么安慰,或是坚固,立刻就能给人供应。这个讲究是很多的。
我们要成为一个“多才多艺”的话语执事,但又是有中心的,而是不偏离这中心的。我们都需要学习这个多面的话语职事。弟兄们不要把这个看得过于简单,总要让你们的话语有中心,且能多方面的顾到,否则就会偏枯,一偏枯,召会就受到很大的亏损。尤其在今天,差不多同工们都是长久留在一个地方,顾到一个地方召会。这虽有其特长,但若是同工们话语职事不够多方,这个作法,是会叫召会受到相当亏损的。
 
说话时的姿态要合宜得体
所有释放话语的人,还得学习注意说话的姿势。话语的姿态就是姿势和形态;这与我们的天性非常有关。当然我们不注重外表,但姿态却对我们释放话语有很大的影响。我们的样子,可能会把我们的道减轻了。比方有些人讲道时,手势太多,很打岔,这需要改正。改正的方法,就是每逢讲一篇道之前,要先去对着镜子讲,看看自己的姿态如何,就会知道什么地方要改。
作工的人不能装假,但是每一个作工的人,也得有一个仪表。所谓仪表就是讲台上的姿态。所有作外交家的人,要学习三件重要的事,第一要学仪表。我们不能在一个大场合,却像个拍皮球的孩子一样。即使是运动员,也有他们的仪表。他们在球场上,无论是走路或跑步,都有他们的样子,并不是平常的走法或跑法。他们站着的时候,也有站着的仪表,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选手。
我们不能装假,一个作工的人越真越好,这是对的,但也该有个起码的仪表。我们看见姊妹们,要有对姊妹们的仪表,不能像对弟兄一样;对老年人,有我们对老年人的仪表;对新人,也有另外一个仪表。有些地方召会的长老,在接触人时随随便便,没有该有的仪表。有时外人来见他们,他们却表现得好像自己很特别,高人一等。这是官僚,不是作长老的仪表。作长老的必须有一个合式的样子:没有架子、认真、不造作、自然却不轻率、也不放松。这样,人便会觉得,这是个很稳重的人,有长老的仪表。这与人的天性、出生、教育环境、家庭背景都有关系。
一个外交家首要具备的一件事是仪表,第二件就是话语的能力。一个外交家要会说话;当有人对他持反对意见时,他要能说几句话,就叫人有所改观。其实,我们都是神国的大使,我们都是外交家,天天在地上和魔鬼的国办交涉。我们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反对我们的人与我们一接触,只要谈上几句话,就敞开了。开头时他们可能不要主,后来他们改变了,接受了。所以,说话是作为外交家第二件必须学习的事。
第三,作外交家要学习涵养。有涵养的人,快乐时不一定让人知道,难过时也不一定告诉别人。有涵养的人,凡事都会给人留退步。比方即使被触犯了,也不立即动怒,总要在涵养里,回去想想看,有何根据或理由,可以清清楚楚的回应过去。不是人触犯我,我就立刻生气;也不是我高兴了,人要我作什么我都答应。一个有涵养的外交家,总是当一件事情临到时,会先和他的参谋、主管、秘书、顾问等专家,把各种条例、条约、利害关系等,统统翻出来,开会研究之后再作反应。
以上这三件事,是作为一个外交家,基本上都必须学习并具备的。若是学不好,即使有再大的学问,也没有一个能作好外交家。学问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仪表,并且要会说话,有涵养。不管人怎么惹他,他都不生气;怎么称赞他,他却不因此随意答应人的要求。每一个事奉主的人,也都得学习这三件事。若是某一个弟兄触犯你,你立刻发脾气,某一个弟兄对你好,你立刻答应他的要求,这是绝对不合宜的。
在与人接触上的仪表,在讲台上的姿势和形态,都是必须注意的。然而,这要别人来改正比较难,最好是自己站在镜子前,好好观看,就能有许多的改正。比方有的弟兄,每逢站起来说话时,眉头就先皱两下;一个眉头高,一个眉头低。然后,头还要摆两摆;接着,第一句话才出来。我和这位弟兄已经认识二十几年,二十几年来,他说话的样子从来没有改变。有的弟兄在迎接外宾时,虽然热情,却是慌慌张张,很不得体。我们可以很自然的握握手,又安静,又庄重。我们若是不得体,便会破坏人对我们的印象。
再者,我们在讲台上的姿势,不该人人都是一个样式。有位弟兄讲道时,穿着讲道袍,动也不动,一开口说 “del神爱世人”,却很有感动力。另一位弟兄宋尚节,他讲道时,从台上跑到台下,又从台下转一转,再跑到台上;有时又哭又笑,又喊又叫,又跪又倒;有时学女人走路,学女人说话,简直失了体统。初听他讲道时,有些令人无法接受,但是听完他讲的道,真是把人征服了,并要佩服的说,“一点也没有失体统,他作得都对。”所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姿态,并不是有什么一定的规矩。
事实上,我们若稍微注意,几乎每一个人都有这个难处。十年前在南京,有位弟兄讲道时,是边讲边提裤子,好像不提裤子就不会讲了。有的人道讲完了,腰带都歪了,自己还没感觉。有的人喜欢抓领带,不抓领带就不会讲。这虽然不是太重要,但对我们的话语却有影响。比方那位皱眉头的弟兄,最好不要在结婚聚会讲话,也不要在安息聚会讲话。因为结婚是快乐的事,他眉头一皱,实在不合式那个场合;同样的,安息聚会里,人家已经够忧伤了,他再把眉头一皱,实在不得体。这样的人,在什么场合说话都不得体。
有些人则有合宜的仪表,他在快乐场合,虽不讲快乐,但得体;在忧伤的场合,他站起来说几句话,丧家难免有眼泪,却是非常得安慰。虽然他没有说多少话,但那个仪表很有讲究。
我和倪弟兄认识很久,总以为倪弟兄这个人相当属灵,不会注意这些小事。有一天,他教我怎样排诗歌的版。他说,诗歌印横的,感动力就轻;若印直的,一行一句,感动力就重。同一首诗歌,辞句一样,印成两种格式;一个是横的印,一个是直的印。我们读读、唱唱,感动力的确不同。我们是人,会受各方面的影响。感动力基本是圣灵,但是有一些阻力;用横的是阻力,用直的没有阻力,而是助力。所以我们仪表好,让圣灵感动人时,就除去阻力,并且还有一点助力。我们若仪表差,我们的仪表就是圣灵的阻力。所以,我们话语的影响,有时因着为我们的仪表差,最少减了二分,有时还减四分;甚至在有的人身上全都没了,因为他们看见我们的仪表,就不听我们讲道,门便关了,整篇道都听不进去。
附带说一点,青年人绝不可像老年人一样;我们要很自然的,有一个适当、得体的仪表。我们癫狂是在神面前,谨守、规矩是在人面前;不过在人面前谨守也要有个分别。比方在父母跟前谨守,和在儿女跟前谨守,二者都是谨守,但那个仪表却是两样。在父母跟前是一个仪表,在儿女跟前又是一个仪表。这需要多下功夫研究。
 
召会的治理重在建造人
关于召会治理这一面,有一件事是我们各地召会所忽略的,就是我们领会召会的治理,好像都是治理事,再多领会一点,就是治理人,管理人。这不能说不对,但却不是召会治理的真正意义。召会的治理,实际上乃是重在建造人;并且这个人不是指单数的人,乃是指多数的人。召会的治理乃是重在把许多个人建造在一起。没有治理,就不能建造;但有了治理,还得建造在一起。
这一种建造的治理到底怎么作呢?比方台北召会有十二位长老,他们安排了二十八位家负责;这个安排,就有相当性质是建造的治理。原来这里有一百多位弟兄姊妹,他们爱主、追求属灵,各人爱各人的主,彼此有一点交通;各人有各人的属灵,彼此有一点来往,一同有些事奉,但没有一点具体的配搭。那个具体的配搭,需要召会中的治理。于是,十二位长老就花工夫留心观察,那一位弟兄,那一位姊妹,该在那一家作家负责,因而有了安排。如此,这个治理便很清楚,是带着建造的性质。然而,不能只停留在这里,还得更往前去。
比方长老们看见,有位弟兄应该作第一分家的家负责,但在这位弟兄身上,有点难处需要去掉。那一点难处若是不去掉,未来和别人一同负责任,便会有难处。于是长老们就在这个弟兄身上花工夫,为他祷告,与他交通。一次交通不成,两次交通不成,就更加为他祷告,再与他交通。一直祷告、交通,到一个合式的时候,就要和这位弟兄提起他身上的难处,并且给他一点供应,一点带领。他若接受,这个难处在他身上过去了,这位弟兄和别人一同配搭作家负责,自然就没有难处,并且能一直与人配搭。这就是建造。
如同要把一块石头,建造在另一块石头上时,这块石头底部必须是平的。如果石头底下有点突出的地方,就需要磨平;因为那个突出的地方若没有去掉,石头放上去是不牢固的。建造不只是把石头放上去,还得把石头突出的地方去掉,才能使这块石头建造上去。这就是治理。当治理的人看见一位弟兄是个材料,能作家负责,也有那个心情,只是缺了一些东西时,治理的人就要替他补上。这又如同造房子的人找石头,有时石头是合式的,但是石头角上多了点东西,这时就需要给它修平。如此,才能把它牢固的建造在其上。
有个分家的负责弟兄虽然不大讲话,不是个什么话语出口的人,但他在那个分家的治理,有一点这个味道。他在那里观察弟兄姊妹,看看那一个差不多了,应该给他们负点责任,或者他们还不够,还差一点,就请他们来操练。慢慢的,他们就可以负点责任了。这就是建造,就是治理。所以,能够有一个长老聚会,谈事务只用四分之一的时间,而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在谈弟兄姊妹的情形,那是最好的。长老们来在一起谈人,不是随便谈这个人长,那个人短;而是在那里研究,那一个分家的家负责实在尽职,实在有功用,但他身上有一个难处,还缺了些什么。或者那个弟兄实在不错,话语有一点,但是成为执事还不成形。几位弟兄便在那里研究出一个途径,来帮助他。或者某一位长老有负担,用半年的工夫带领他,使他一面被成全,一面继续尽话语的职事,边学边作。这样的治理就是有价值、有分量的。所以,治理不仅是处理一点事情,而是在那里帮助人、建造人。
可惜,我们这一面的治理至今仍然很缺。当某位弟兄有了问题,出了事情时,长老们研究怎样带领,怎样处理,怎样对付,这直接或间接都与建造发生关系。因为这个难处,我们若处置不好,对付不当,就会在弟兄姊妹中间闹故事,闹得弟兄姊妹们离心,出问题,结果就非常打岔彼此的建造。
当我在北方担起一个地方召会的责任时,这一方面我们作得相当多。甚至连救济贫穷的供给,都包括在治理里。我们一向不随便送钱给人,供给他。若要送,要供给,也是在治理的带领里,经过很好的考量,清楚这样送能叫他得益处。对一位有缺乏的弟兄,该怎样给他一个带领,那个带领就是治理。这是长老的事。长老是牧养的、是教导的、也是治理的;这三者连在一起,是不能分开的。当然,有的弟兄作长老擅长事务,有的擅于灵性造就。一般而言,长老们都不单独作,乃是大家一同配搭,众人如同一人,从各方面来观察、寻求。若是我们的长老聚会,或是长老的治理,大部分时间、力量都消耗在事务上,召会就要吃亏;因为那种治理是事务性的,摸不着人的灵,摸不着人的灵性。召会的治理摸不着人的灵,摸不着人的灵性,召会就要受亏损。
长老聚会最低限度,必须有四分之三的时间和力量,是用在人身上,用在灵性的造就上。至于单纯用在事务上的不能没有,但还得操练。这样一个治理,比单纯的治理事,更花力气,更费工夫。这是需要我们忍耐,需要我们有智慧,有刚强的意志,不顾人情,却又必须在爱里。就如医生给人治病一样,要在爱里对症下药,给人药吃,但该开刀时还得开刀。所以作长老的,在治理上必须软的、硬的、快的、慢的,轻重缓急都有分别,而非千篇一律。在这个人身上,可能要厉害地对付他;在那个人身上,可能需要很宽大的对待。人会奇怪你怎么对付那个人这么厉害,对付这个人又那么宽大。这些在在都需要学习。
所以,要去救人,不必学多少功课;要去造就人,叫一个个的人更属灵,也无须学多少功课;然而要在一个地方,用治理、用话语,建造一班神的儿女,使他们能够显出神的居所,显出基督身体的功用,那不知道要学多少功课。这些功课我们若不学,我们可能救一些罪人,甚至造就人属灵,但要我们把人建造成基督的身体,一个神的居所,我们却作不到。说得厉害一点,可能连我们自己也没有被建造。若是那样,我们可能还作长老,作话语职事,但我们的治理和话语,最多只能叫人热心、爱主、个人属灵,却不能把人建造在一起,里面满了神的同在,身上满了神的主权;至终这班人成为神的居所,一个身体。这是神所要的。我们应当信,若是这样,我们福音的能力和果效,不知比现在要加多少倍。我们带人属灵、爱主,效能也要比今天加许多倍。
 
建造的召会要催促主的再来
实在说,神的祝福都在身体里,在神的居所里。现今虽是恩典时代,连天主教的人,神也给他们恩典。神叫日头上升,照恶人,也照好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太五45)。这是恩典。然而没有一个人敢说,天主教的人能在这个时代里满足神的心意,应付神的需要。同样原则,我们能救一部分人,能造就一部分人属灵,但是那些都不能满足神的心愿所要的。神的心愿在这时代里所要的,乃是一个建造的身体,因为祂到永远里所作的,就是这个。
蒙神所拣选的人,今天若不被建造,总得有一天被建造。在新天新地里,我们看不见一堆散乱的蒙恩人;但我们会看见所有蒙恩的人,建造成一座城。那里有作根基的宝石、珍珠的门,还有许多城墙上的宝石,是建造在一起的。我们今天若不肯建造,要到将来才建造吗?我们虽然看不清楚,应当怎么建造,那是神的事;但神却清楚告诉我们,我们得救之后,应当被建造。我们是神所建造的房屋(弗二22彼前二5)。神把各样恩赐赐下来,是要建造祂儿子的身体(弗四11~12)。如果我们羡慕恩赐,要羡慕这个能建造召会的恩赐。神要有一个居所,一个身体;两千年来,祂在这件事上很为难。叫人得救不难,叫人单纯属灵也不难,但要把一部分人建造成属灵的身体,团体的居所,的确是难。所以,在召会历史上看不见多少建造的光景。
有一次,我和史百克弟兄谈话时,他问我对主再来有什么感觉。我告诉他,虽然人都说今天世界的局面,实在是接近主再来了,但是我自己里头觉得,遥遥无期。为什么缘故呢?因为启十四15说,“又有一位天使从殿中出来,向那坐在云上的大声喊着说,伸出你的镰刀来收割,因为收割的时候到了,地上的庄稼已经熟了。”庄稼熟透了,可以收割了,是指主耶稣再来时,要收割成熟的信徒。然而,今日神的子民这庄稼熟透了吗?不,我们只看见一片青苗。这样,庄稼的主人怎么回来收割?要收割什么呢?这是信徒被提、生命成熟的问题。今天召会如果积极追求、往前,被建造,信徒就能早日成熟,庄稼的主人便可以早来收割。种稻的人都知道,稻子若成熟得早,谁不喜欢早收割?然而,到了收割的时候,稻田若仍是一片青绿,自然是无法收割。
早在两千年前,主就曾说,“看哪,我必快来!”(启二二712。)祂早想要再来。然而在地上,祂的庄稼尚未成熟,祂如何能早来?启十四15的预言,不是系在时间上,乃是系在生命上。我们的生命若成熟得早,主便能早来;我们的生命若成熟得晚,主便来得晚。从这眼光看今日召会的光景,好一点的是一片青苗,不好的是一片荒芜,那里有建造?所以,一个稍微蒙主光照的人,会天天难过,喜乐不起来。最叫我们不喜乐的,就是召会建造的光景;我们天天为此忧伤。这并不是说,我们比别人有什么特别的,或有什么高人一等的,只是在别处根本谈不到召会的建造,而在我们中间建造的成分却也不多。我们固然要注意工作的开展,但我们更需要注意建造的问题。否则,主没有路,我们在这里的工作也没有路。我们没有路,众人也都没有路。
现今是急切需要建造的时候。你我在这里注意主的工作,无论是治理或话语,甚至看望,在原则上都要抓牢一个原则,就是我们工作的结果,乃在于能建造人,能把人一个个建造成基督的身体,一个神在地上团体的器皿。神乃是要得着团体的器皿,而不是个人的器皿。我们都承认,我们若只作单纯造就人、个人属灵的工作,我们差不多都够资格,都不必再学多少;但我们若要作一点建造的工作,就有许多功课需要学习,需要改正。我们的治理需要改正,话语需要改正,甚至看望都得改正,都得好好学功课。因为我们现在的治理以及话语,建造的成分仍然不多。
从此时起,各地的治理要注意不仅是治理事,也要治理人;并且不是治理个人,乃是治理众人,成为一个团体的器皿。我们需要在这点上花工夫,在这点上着手。不只我们自己被建造,学习一直和别人能配搭;还要学功课,研究方法,如何治理别人,带领别人。有缺的帮助人补上,多余的帮助人去掉,没有功用的为他加上一点功用,有功用的更启发他的功用,并且叫人一直能与别人配搭,没有一个人是单独属灵,单独显出功用的,都是和别人相联,配搭着显出功用。这就给主预备一条很好的路,使祂能回来。
 
建造的工作需要在正确的立场上
为着主在这时代末了还有路可走,我们不能仅仅讲空洞的立场。然而要有建造,立场非确定不可;我们的立场若不确定,什么工作都不能作。此外,我们也需要识破仇敌的诡计。没有立场,个人能属灵,却仍在巴比伦;我们能像但以理一样属灵,却不能建造圣殿。我们若要一同建造,成为一个圣殿,一座圣城,非回耶路撒冷不可。所以,我们的立场要确定,否则不知会建造在什么地方。我们可以属灵在巴比伦,可以属灵在亚兰,可以属灵在叙利亚,可以属灵在撒玛利亚,可以分散着属灵;但要建造神的殿,不是在巴比伦,也不是在撒玛利亚,乃是在耶路撒冷。我们不能照着个人的主张,乃要回到当初先祖建殿的根基上,就是耶路撒冷。
这不是照着你的说法或我的说法,乃是照着使徒的亮光;使徒们从前在什么立场建造召会,你我要回到当初。所有召会立场的实行,都得回到起初的情形。不是行洒水礼,或是浸水礼,乃要回到起初的实行;起初是浸到水里,与基督一同埋葬。擘饼也是如此,不是大杯或小杯的问题,乃要回到起初。使徒们说,“因着只有一个饼,我们虽多,还是一个身体,因我们都分受这一个饼。”(林前十17)我们虽多,仍是一个饼,一个杯。我们要回到起初,每件事都得回到起初。
起初就是我们的立场;召会的立场起初就是合一的,就是地方的。我们要回到圣经。圣经只说到,在耶路撒冷的召会(徒八1十一22),在安提阿的召会(十三1),在哥林多的召会(林前一2林后一1),在以弗所的召会(启二1),这就是召会的立场。我们不能随这个主张,也不能随那个主张,乃必须有个确定的立场,我们才能着手,死心塌地,一点没有疑问的建造神的家,作我们建造的工作。如果这个立场不确定,我们就不能谈建造的工作,只能谈一点救罪人,谈一点属灵的事,不能谈建造。
我们需要看见这两面,只有空洞的立场不行,还要有建造。然而,我们若没有主的同在,没有主的主权,祷告也不够多,肉体也没有对付,而只是一味地抓牢地方立场,这是没有价值的。我们有了属灵的实际,还要有立场,被建造;这是一个两面的原则,我们需要抓牢这原则。
主把我们兴起来,是大有用意的。我们在立场上,对神的儿女有很大的影响;所以,我们不能失去我们的目标,忘掉我们的职事,忘掉我们所该作的事。若是在这个立场上,你我能够忠信,多接受对付,多学功课,多倚靠主的恩典作建造的工作,那个影响是很大的。我们不只有立场,并且有一个实在的、属灵的东西,建造在这立场上,这个影响力对神的召会是难以估计的,对神的儿女更是如此。相信神在东方兴起我们,乃是为这事。所以,你我的眼睛要明亮,目标要清楚,看见今天神在这里所要我们作的是什么。我们需要看见,神在这个时代里,在宇宙中,要作一个建造的工作,并且是作在一个立场上;你我要在这里,要跟上神这个带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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