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文字工作的价值与学习
 
文字工作是神自己开始的
神是说话的神,神的智慧知道,若祂说的话不写出来,就成了泡影。在今天的人类中间,若是没有这本圣经,实在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人群社会中所以还有一点光,就是因为有这本圣经。我们的神不只在历代,借着先祖和申言者说话,祂还把祂所说的话,都记在圣经里。这实在是一件神迹。
全世界没有这样一本书,不只在真理上完全,更在写作和安排上,都很完全。神用了最好的文字写这本书,也用了最合式的人,至少四十位来写这本书。若是当初摩西没有把五经写出来,大卫没有写诗篇,那就是一个很大的欠缺。我们不知道摩西用了多少时间写五经,但我们相信他是花了相当的时间,并且是在他年老的时候写的。大卫可以说是相当忙碌,并且相当难为,他受逼迫、受折磨,但大卫把他在苦难中所经历的,都写出来。我们知道,有许多旧约的圣徒,甚至今天的圣徒,都从诗篇得着了帮助。若没有诗篇这卷书,这个缺是太大了。可见,文字工作实在是神自己发起并开始的。
 
文字工作有永存、普及的价值
神的话就如使徒约翰所说,是能摸得着的(约壹一1)。当然约翰说的能摸得着,是指主耶稣说的;生命的话和主耶稣是能摸着的。然而在约翰一书里,“话”是双关辞,有双关的意思,不仅是指主耶稣那个人,也是指主耶稣所说的话;所以祂是生命之话,是已经说出来、能摸得着的。生命之话已经成了文字,是能摸着的。旧约的人读这些话,我们今天新约的人也读这些话,以后的人,还要读这些话。神的话是永远存在,永远有价值的。
此外,文字工作是能普及的。今天,圣经已被翻译成世界许多种语言,即使有些方言没有文字,也用拼音翻出来了。所以,圣经能普及到每个地方,乃是神作的,并且也是神命定里的一个原则。从使徒们开始,不只使徒们写了二十七卷新约圣经,后来的教父们也写了一些文字;可以说,在召会历史中,一直都有文字出版。
 
倪柝声弟兄的文字工作
主的恢复来到我们中间至今,幸亏倪弟兄有一部分文字已刊印成书;然而因着时局和环境,他的信息有许多都没来得及印行,这是主恢复中一个很大的亏损。当时我们许多人都听见过倪弟兄的信息,都有笔记,可惜因着人手不足,环境也无法配合,以致没有机会将那些信息刊印出来。那时没有录音带,只有手抄稿。仅仅那些稿件,最少需要四分之一个房间存放,数量是相当多。
倪弟兄从一九二〇年开始讲道,讲了三十年,即使中间有六年没有尽职,他还是继续的讲。他在重庆所讲《教会的正统》,已经印行。此外,他在其他地方所讲的,恐怕都没有留下什么记录。
倪弟兄在上海讲得最多。他常常在训练中讲道,并且他的训练不是一个月或几个月,而是长年的。有的人去两个月,有的人去半年、一年,可以说一直都有人在那里受训。训练期间,几乎两个月有一次特会,一次特会差不多是四至七天。所以那段时间,他讲的最多、最深。在鼓岭山上定期的训练有两次,一次在四八年,有五个月左右。第二次在四九年,也是五、六个月。他一天最少讲三次,有时讲四次,所以信息很多;可惜印出来的只有一部分,其他的都来不及带出来。
虽然一九五〇到五二年间我不在上海,但我确实知道,那二年倪弟兄和李渊如姊妹,以及其他人,都尽所能的在那里赶着出版。他们有一个感觉,也好像料到,没有多久他们都要被下在监里,所以从五〇到五二年,他们可以说是一年当二十年用,尽量赶工。现在我们所看见的许多书报,都是那二年赶印出来的。他那二年赶出来的书,比他一生从开始讲道到坐监时所出版的更多。已往除了二十四期的基督徒报外,“讲经记录”不过五十期,复兴报也不过三十九期。最大的一套书就是《属灵人》;在《属灵人》以前,有“灵修指微”。大概就这么多了,最多再加一本“福音问答”。
所以,从五〇年到五二年,倪弟兄出版的书,比前几十年印得都多。那时赶出来的书也相当有价值,如诗歌一千零五十二首(“沪版一〇五二首”),就是一个很大的工程。当然这都不只是他一个人作的,主要是他带着大家一同作。倪弟兄很能作,他赶起来时,作得很快。那一本诗歌就是他们努力赶出来的;同时,他们把我们在台湾出版的第二集诗歌,和福音诗歌都编辑在内。因为到台湾后,我们在四九年把诗歌第二集暂编本,和福音诗歌印出来了。所以他们在编诗歌时,就把这两集收进去。这都证明他们实在努力的在那里赶着作。不仅如此,他们还准备要翻“杨格氏汇编”(Young's Concordance)和“史壮汇编”(Strong's Concordance)。或许他们已经翻成了,但没有人知道;那是一件很大的工程。可惜,倪弟兄没有作完就下监了。
 
关于《正常的基督徒生活》
若是倪弟兄在那三十年里所释放的信息,没有一部分刊印成书,今天的光景会如何?或许主有祂主宰的权柄,在一九三八、三九年,将近二年的时间,倪弟兄住在欧洲,大部分在伦敦,他在那里释放了《正常的基督徒生活》。这本书不是我们中间的记录,而是史百克弟兄的女婿金弥尔(Angus I. Kinnear),在欧洲收集倪弟兄讲道的笔记后,把那些笔记重新编写过。所以《正常的基督徒生活》,可说是金弥尔的一本杰作,作得实在好,所收集的材料也相当不错。其中那些信息,倪弟兄在中国都讲过,我们也都听过,有的也早已印出来。没有印出来的,如一九三五年他在烟台有个特会,那是很特别的一个特会,他讲到“基督得胜的生命”。我们只有一点点的记录,当时一篇都没有印出来;那是一套非常好的信息,可惜没有印出来。
等到倪弟兄到了欧洲,就将他三八年以前,在中国所讲精粹的道,在那里重新再讲一遍。那时既没有人跟着他作笔记,也不像今天有录影设备,所以什么记录都没有,只有在场的人所作的笔记。那时,金弥尔也在那里听倪弟兄讲道。他非常得帮助,受造就,所以相当宝贵那些信息,就重新把那些个人的笔记收集起来,并且花了相当的工夫编辑而成。他编得相当好,属灵材料也选得很好,语体、结构都不错。所以,那本书可说是一本杰作,出版后几乎震动了整个欧美。
《正常的基督徒生活》一书,在基督徒中间非常畅销。世界各地的出版社也广为翻译,大量出版,目前至少已有近二十余种译本流传。若是这本书没有出版,书中所有的属灵丰富,便完全埋没在历史中,淹没在时间里。这是主的主宰权柄,让该书问世。这些不过是给我们看见,文字工作的果效何其广大,价值何其永久。
 
关于 “圣经要道”和“诗歌”
来到台湾后,从开头就有文字工作的需要。一九四九年,我们开始编辑《圣经要道》;同时因着需要,也起手编诗歌。由于当时和上海断了通讯,无法与倪弟兄交通,便在台湾开始以福音书房的名义,出版《圣经要道》和“诗歌”。到了一九五〇年初,倪弟兄到香港特会,带进了一个复兴。他同时把我召去,与他有交通。当时就对文字工作,有了一个定规。我们中间的文字工作,从起初就只有一个,是倪弟兄职事的工作,其他人都没有文字工作。从一九四九年以前,到我离开大陆,倪弟兄带着一同进入文字工作的人,严格说只有李渊如姊妹和我。在那段倪弟兄没有尽职期间,从四二年到四六年,俞成华弟兄有负担,就把他自己所学习的生命经历出了书,那是他自己出版的。
 
关于 “属灵人”
我们中间开头的文字工作,都是倪弟兄自己作,后来因为赶得紧,以致他积劳成疾,得了肺病。《属灵人》就是他在肺病中写的,因为他认为自己得肺病,即将死亡,所以不愿意他那些属灵的认识,被一同带到死里去。在他所写英文《属灵人》的序里,表明了这个心意。他想趁着未死之前,把主所给他那些属灵的丰富写出来。
曾经有人问到该如何支配时间,我们可以从倪弟兄身上,看见一个支配时间最好的例子。一九二四年,他在南京患了严重的肺病,当时他就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然而,他不愿意自己所学的被死带去,所以就尽力的写《属灵人》这本书,把他所学习的留下来。他乃是一面在病中,一面竭力的写。他从南京写到上海,中途在漕桥停留那段时间很长,他就在靠近无锡乡下的一个地方,一面养病一面写。等到把《属灵人》末了一个字写完,他的力气差不多也用尽了,然而他很快乐,因为他的书写完了。他没有安排什么特别的时间作这事,他完全是在病中写书,写完之后他几乎是气绝了。就是在那样的当儿,有一天下午,他得着了医治。他的得医治不是灵恩会里那种的神医,而是一种对神特别的经历。
 
李渊如姊妹进入文字工作
李渊如姊妹的文学修养很高,修辞工夫也很深,比倪弟兄还细腻;所以在她进来一同配搭以后,所有倪弟兄的文字,都经过她的修辞和润饰。我们读的时候,都能感觉得到她文笔的细腻。她是全时间的把所有力量,都摆在文字里。所以,不要问她花多少时间作文字,她既没有什么上班时间,也没有什么下班时间,都是从早作到晚。除了守晨更、祷告、读经、吃饭、聚会、接触人、探望人,她都是整天拿着稿子在作工。我常去和她交通,都看见稿子就在她身边,她整天手不离稿的在作修稿的工作。她总是把稿子都作好、预备好,等到倪弟兄说那一天要付印,她就抽出来;她总是从容不迫的作好准备。
 
李弟兄进入文字工作
 
在中国大陆
一九三三年,倪弟兄出版了“通问汇刊”,他自己亲自作编辑,但他的时间并不太多,所以托李渊如姊妹作代编人。李小姐有时出门,倪弟兄就要她把“通问汇刊”的代编责任转给我,我就成了“代代编人”。这样开始,我便成了第二个进到文字工作里的同工。同时,倪弟兄复刊了从前出过二十四期的“基督徒报”,完全交由我编辑。我就开始修改倪弟兄的稿子,把“讲经记录”编到复刊基督徒报的头一栏。那些稿子很难修改,因为不是录音的,所以记录残缺的厉害,相当费力气。从一九三九年开始,我自己也开始编写,多半是有关国度的真理。到一九四八年倪弟兄恢复了职事,福音书房的刊物更为大增。当时出版了三、四分刊物,其中的“道路报”,倪弟兄特别要我负责。这是我进入文字工作一个简单的说明。
 
在台湾
一九五〇年,倪弟兄在香港,鉴于香港、上海和台北有三个政治局面,所以他在交通中就定规三个书房,三个分店,一个在上海,一个在台北,一个在香港。上海由他自己负责,台湾由我负责,香港是魏光禧弟兄负责。不过因着魏光禧弟兄没有在文字工作里作过,所以倪弟兄要我负所有文字的责任,魏弟兄只负责行政上的事务。他同时定规三个书房的版权通用。上海出刊的书,香港、台北都可以出版、翻印;同样,台北出版的,香港、上海也可以印行。
回到台湾后,我们逐渐的扩大这个文字工作。一九五〇年底我去了菲律宾,五一年回来,觉得这里有需要,所以就创刊了“话语职事”。同时,台湾和香港联合起来,大量的翻印倪弟兄的书。我们尽可能的,将从前上海书房所出版倪弟兄的书,都在这里重新翻印,并且继续出刊“话语职事”。简单的说,东南亚华语世界的基督徒,以及我们中间的弟兄姊妹,从那时起到现在,大部分属灵的食粮,都是倚靠台湾福音书房的出版;那个重要性是不言而喻。
有位弟兄在美国,到一个城市访问,全城约有二、三十个基督徒家庭,其中有两对弟兄姊妹与我们有关系,所以他就去看望他们。有一个家中的男主人,已经十几年没有与我们联络,却对我们最近的行动很了解。追问之下,才发现他到现在还一直收到“话语职事”和“教会通问”。原来是从台湾寄到曼谷,然后曼谷有位弟兄,一直继续寄给他。所以,他虽然没有与我们联络上,但借着文字,仍然一直与我们保持交通。这就是文字的功用。谁会想到书刊去了曼谷,却又从曼谷被寄到美国的一个小地方。这样的事层出不穷,实在令人欣喜。
 
在美国
从五一年到五五年,这五年的“话语职事”,文稿都是我自己重新编写、记录的。稿源有些是从前记录下来,没有出版,然后重新再写的。那时我在菲律宾,大部分时间,特别是上午,都安排几个钟头作文字。当时没有人帮忙抄写,所以我一写完,就寄到台北,我花的工夫实在很大。以后我将文字工作转给刘遂弟兄,那对我是个很大的帮助。我去美国之后,台湾的文字工作便完全托给刘弟兄。在美国,我们很快就出刊了水流报(The Stream),并且成立水流职事站,出版我们的书。最大的一个工作,就是出版头一本书《包罗万有的基督》(The All-inclusive Christ);第二大工作,就是出版一千零八十首的英文诗歌,后来便一直出书。
 
出版中文新约恢复本圣经的负担
一九七四年底,我清楚我们应当有定期的训练,每年两次,专讲新约。所以从七四年我就划出时间,开始写注解、信息纲要等;这要花将近三个半月的时间。我每周整整五个早晨,等于上班一样,和我的助手一起,每天花半天的工夫作这些事。下午若不是身体太累,我们就继续加班。每次训练总要预备三个月以上,超过一百天。
时至今日,将近十年,大家都作熟了,所以最近一、二年,大概只要两个半月就可以作完。这些是指着我上班的时间说的。除此之外,我在晚上和早晨不上班的时间,那个时间很难算,一有灵感就作工。有时好些注解在上班时写好了,但晚间夜静时,我再思想那些注解,很多灵感、启示就来了,我立刻动手写下来。有时是在清晨早起时,亮光来了,我不能等助手来,就自己动手快快的写下。这样所花的时间,就无法估算了。
摆在我眼前的,总有五十种不同的英语译本。其中有十多种是满有权威的,这十多种我们常用。虽然从教父们开始,各大家对那一卷书怎么讲,对那个重点怎么说,成圣怎么讲,称义怎么讲,这种种我们里头都早已有个概略;但写的时候,我们总是回去查对,所以需要这些书。
在写的时候,我最少有两个助手,一个专门去查读、查对的,一个帮我作记录。若有些重点我们不太清楚别人怎么解释,或者有否其他的解释,我们都会去查,去看。查到了,就拿来作为我们的参考。我们注解里的点很多,包括了各大家的解释,所以我才有胆量说,新约圣经恢复本的注解,是二千年来,圣徒对新约解释最精华的集大成。
至于我个人读经、读书报的情形,因着将近六十年来,我都一直在研读这一本圣经,所以圣经在我里头相当熟。英文诗歌有二百首是我自己写的,有一些是在台湾写了中文,后来翻成英文;其他至少有一百多首,是我在飞机上写的。曾经有一天,我吃完早饭后就开始写,那天大概写了十多首;一个题目接着一个题目,我先用粗糙的英文写下来,再回头去修改。有些是我在旅行的路上,因为路途远,美国弟兄开车,我在车上六、七个钟头,便一路写下来。所以时间是很难计算的。
 
几点重要的交通
 
 
认清目标
我们都知道,众人在一起服事,实在不容易合得来;在任何工作团体里,都有这个难处。虽然人各有各的个性、脾气、见地,但你们需要有几点认识。第一,要认清目标。在这里,你们不是作自己的事业,也不是仅仅被雇来作一点事,有一口饭吃。在这里,你们乃是背负一个重大的使命,要把主的文字工作作出去。今天主所给我们的话语职事,的确有其价值,所以你们在这里,是在作一件对的事,作一件有价值的事。这是你们的负担和使命。一旦清楚这个使命,你们就不能顾及别的事,不能顾自己的感觉,也不能顾别人的感觉;你们只能顾着把这个使命完成。
 
 
没有闲言闲语
第二,在书房工作最宝贵的一点,就是应该没有闲言闲语。若是从这里的工作人员,有闲言闲语传出去;这是不该也是不对的。若有人那样作,实在是得罪福音书房,得罪这个职事,也得罪众人在这里服事的使命。我愿意对你们说这话,是盼望你们清楚,你们在这里工作,不要有闲言闲语。
 
 
尽心作好自己本分的事
我们应当没有闲言闲语,只当尽忠作事。在同工中间,也是如此。我们都是人,谁能无过,若是同工们一直在看谁错,谁对,我们的工作就不要作了。我们都当看重我们的使命,尽忠作我们的那一分,对别人的长短,从我们口中一字也不出去;我们只当默默的安静在此作事。这会免去许多的难处。只要尽量守住自己的岗位,把我们受托作那一部分的事,忠忠心心的作好,至于别人作得如何,那是主的事。这是以作事的原则说的。
 
 
作一个见证
在属灵一面,十字架的道、复活的道,我们已经听得够多;若是我们听了这么多道之后,还有闲言闲语出去,这是我们极大的羞耻。我们不只亏负了这一个托付,更对不起我们所听见的道。我们在这里听信息,并且把这些信息印成书,分发给别人;但另一面,我们若是在这里散播没有生命、杀死人的闲话,这是不对的。若要讲属灵,我就要请问你们,你们的肉体有没有受对付?你们的意见有没有被破碎?你们到底是不是活在灵中?你们在这里作文字工作,没有黑暗,没有怕人知道的事;若有人让闲话随便的出去,这是不应该的,并且是得罪你们所听见的道的。你们在这里工作,应该活在所听见、所服事的道里,作一个实在、真实地见证,而不该轻浮的说闲话。
整体来说,特别是这些青年弟兄姊妹,他们都有主的恩典,都肯在这里,不仅是作这个工作,并且肯在这里有一个见证。众人是一个灵、一个负担,也在一个交通里作这个事情;所以,我总结的说,弟兄姊妹千万不要有闲言闲语,要守住自己的岗位,至于别人的错与否,自有主负责。末了要记住,我们在这里不是开工厂制造大炮,或是制造皮鞋;我们在这里是一个工厂,要把主的话送出去,所以我们应该率先活出这些话。我们既印刷出版这些话,就应该活这些话,让这些话成为我们的生活。再者,我们众人一同在这里事奉,应该同有一个负担,同有一个灵,同有一个心志,作一个见证;这个文字工作在这里,就是一个见证。盼望你们众人都能接受这个话。
 
 
在文学修养上加强
最后,你们在文字方面,特别是编辑的、校稿的,还有抄稿的,都要在华语上加强进修,多作研究,因为你们语文的程度还不够。现在我里面最重的负担,是要出版恢复本圣经的经文。要翻译经文,就得有经典文字的水准。我们要出版正式的中文圣经恢复本时,我们的译文必须构得上经典文字的味道。
我常说,国语和合本圣经的语体、结构,是中国语体文字的一大进步,一大改革;特别是节奏非常好,而且辞藻相当优美。比方犹大书三节:“要为从前一次交付圣徒的真道,竭力的争辩。”“争辩”一辞实在用得相当好,并且用得非常得体。所以,我就看出当初翻的人,的确是一些学者,他们的确懂希腊文。在我作恢复本圣经的编译工作以前,我还不知道他们如何经过艰苦,造出新名词。等我自己去作时,才知道其中的艰苦。
提前一章说到:“神在信上所立的章程。”(4)恐怕包括你们在内,读的时候,都把“章程”领会为规章、规条。章程和规章、规条不同。韩文译本用了“经纶”一辞,章程就是经纶的意思。文学造诣好的人都知道,章程就是经纶,说一个人满腹“经纶”,就是说他满肚子章程。所以章程不是规条,而是计划、安排。有一本中、英、希的新约对照本,在有些地方,就把oikonomia翻作计划。国语和合本在提摩太前书是翻成“章程”,在以弗所书是翻成“安排”(一10三9),事实上都是一个字;章程就是安排,安排就是章程。所以,我们若是用心研究国语和合本,并且参考其他的书,就会知道中文翻这个“章程”,实在是煞费苦心。
此外,国语和合本的语体、节奏,都相当优美;而我们的文字最缺的,就是节奏不对。中国人从前写文章时,总是一面散步,一面吟诵;这样就出来了节奏感。你们一定要在节奏上下功夫。当然,这不是一天的工夫能作得出来的;就好像打太极拳一样,不是一天就能打出个样子,总要一直打,不断地练,才能打出个招式。
你们一定要摆些心力在这事上。虽然作文字工作有点艰苦,并且是折磨人、消耗人的;但只要是从负担来的,就会越作越有兴趣。你们一旦接受了负担,这个负担就会成为你们的兴趣。我个人因着这个负担成了我的兴趣,所以这十一年来,我一直这么写,却没有写得疲累;反之,我是很有享受。盼望在这一点上,有分于文字服事的人,特别是编辑和校对的,能够再往前去,多有些文学的修养。
主后一九八四年十一月十五日讲于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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