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信徒对那灵的经历
读经:哥林多前书六章十七节,罗马书八章四节,以弗所书五章十八至十九节,使徒行传六章五节上半,十三章五十二节,二章四节上半,十七节上半,三十三节,四章三十一节,十三章九节。

 祷告:主,我们满心敬拜,向你献上我们的感谢和赞美。你天天眷顾我们,时时引导我们。主,我们相信这次聚会乃是你召聚我们,把我们从百忙中,从许多的霸占里召出来,召聚到你的名里。我们是在你的名里聚集;你的名是宝贵的名,是伟大的名,是尊高的名,也是丰富的名。我们在这名里聚集,就是在你里面聚集,享受你的自己。主,你来眷顾我们,临到每一个人,甚至来访问每一个人,摸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也打开我们每一个人的灵,光照我们每一个人的心思,叫我们在这里听见,并且听懂;看见,也都看明。叫我们里面都有异象,使天向我们敞开。但愿在这里我们上面的天是明亮的,没有一点黑影;你除去一切的黑暗,你的灵充满会场,运行在会场,也运行在每一个人里面。

 主,求你摸着我们众人的最深处,叫我们实在认识你,在每天的基督徒生活中,满满的享受你,喜喜乐乐的充满你自己。主,你也扶持我们,扶持我们听,扶持我们说,给我们临时的口才,说得出的话语,能把你自己完全释放出去。主,我们求你甚至把自己送到我们里面来,我们实在需要你。主,我们所需要的不是宗教,不是哲学,不是道理,不是话语;我们所需要的是你这位活的神,你这位又真又活的主,就是这清明的灵,无往不透也无所不在的灵。但愿我们个个在聚会中都能这样得着你,每一个人来了不空手回去,都是饱足的满载而归。愿荣耀归给你,羞辱归给你的仇敌,祝福归给我们所有求告蒙恩的人。奉主的名,阿们。
 
神救恩的两面
神的救恩不同于宗教,也不同于任何的哲学,尤其是中国的伦常哲学;神的救恩乃是三一神住在信徒里面作生命。无论宗教或哲学,都是知识道理。按人类文化来说,这些是最高的。宗教是高尚的东西;哲学,尤其中国的伦常、道德哲学,实在是高超,对人类社会有莫大的益处,这是不能否定的,几千年的人类历史都证明这件事。但是神的福音、神的救恩却不同。神的救恩尽管有真理的讲究,道理的阐述,但不仅止于此,更是有一个活的人位,就是三一神自己成为肉体,来作我们的救主。这位救主在客观方面为我们钉十字架,担当我们的罪,成功救赎,叫我们的罪在神面前得蒙赦免;这一点基督教传扬得很多。

 然而,神的救恩不只有客观一面,更有主观一面。新约告诉我们,这位三一神有两个“成了”。第一个成了,是话成了肉体,三一神成为肉体,成为血肉之体(约一14,来二14),有了人的血和肉,能到十字架上为人受死,为我们的罪成功救赎(约十九30,来九22,12)。之后,祂从死里复活,就有了第二个“成了”,就是成了赐生命的灵。林前十五章四十五节下半说,“末后的亚当成了赐生命的灵。”这是今天基督教所忽略的一个重大的点。基督乃是神,来成为肉体,所以祂也是个人。这位神而人者带着肉体,上到十字架上,为我们的罪流出人的血,洗去我们的罪,完成救赎大功;接着进入死亡,甚至进入阴间,在那里历经三天三夜,又从里面出来。祂这一出来,就复活了。祂在复活中,就有第二步的“成了”:在复活里成了一个赐生命的灵。
 
末后的亚当成了赐生命的灵
今天我们的救主,是基督,是耶稣,是真神,也是我们的主;祂更是一个灵,是赐生命的灵。唯有这位灵,才能进到我们的灵里。当祂在地上时,在肉身里,只能与门徒同在,在门徒中间,却不能进到他们里面。所以祂必须受死,也必须复活。借着死与复活,祂就从肉身化身为灵,成了赐生命的灵。在复活当晚,祂回到门徒中间,就向他们吹一口气。我年轻时读到这一点,就认为基督复活,再来见祂的门徒时,应当对他们大讲特讲,说到死而复活的事,祂怎样经过死,怎样到阴间里走了一趟,又怎样胜过死亡,不受死亡的拘禁,并从死亡里大步走出来。祂今天在复活中,是无所不在、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但是令我吃惊的是,约翰二十章说到基督复活,来见门徒的面,却几乎没说什么,只说,“愿你们平安。”就向他们吹一口气(19,22)。这好像是神话,一点不像经典,不像圣经里的教训。

 在那时之前,门徒已经忧伤了三天之久,因为他们亲爱的救主,可爱的耶稣被杀,埋在坟墓里,下阴间去了。那晚他们聚集的时候,都很悲哀痛苦。当时门窗都紧闭,也没有敲门或叩门,忽然祂就来站在门徒中间,对他们说,“愿你们平安。”当他们大吃一惊的时候,祂没有讲什么话,只吹了一口气,说,“你们受圣灵。”在中文里,“气”和“灵”是两个字,但在希腊文是同一个字,英语化就是pneuma,形容词是pneumatic。这字翻成中文,就译为风、气、灵。同一个字在约翰三章,翻作灵和风(5,8)。风轻了,就变成气;气重了,就变成风。所以在希腊文里,这一个字是三用。主耶稣复活后,来到门徒中间,向他们吹了一口气,说,“你们受圣灵。”用希腊文来说,就是向他们吹了一口pneuma,说,“你们受圣pneuma。”这译为“你们受圣气”也绝对正确,因为灵和气就是同一个字。

 主耶稣就是神,神原来就是灵;祂成为肉体,成了血肉之体,上十字架为我们死。但祂并没有留在死里,反而从死里出来,进入复活。祂一进入复活,就化身成pneuma,我们可以译作成了灵,也可以译作成了气。所以现在,祂乃是pneumatic Christ,就是满了气的基督;而祂自己就是那个气,就是那个灵。

 读圣经的人都知道,圣经常用看得见的物质事物,来描述无形、奥妙、属灵、深奥的实体。说灵充满宇宙,这有点费解;说气充满宇宙,就清楚得多。我在这里说话,气就在这里,在别的地方,也在我的家里,同时还在我里面。如果没有气,我们都会死。大气层围绕地球,就是为着使地球能有生长的环境,适合百物生长。人类登陆月絿已经发现,月球上没有气,所以没有生物。这个气乃是一个象征,象征我们的救主,就是神成为人的这一位,经过死与复活,成了一个奥妙的气,奥妙的灵,是无所不在的。罗马十章说,你不要心里说,谁要升到天上领下基督来,或说,谁要下到无底坑,就是阴间,领基督从死人中上来(6~7)。我们不必那么作,因为基督已经从天降下,也已经从阴间上来。祂今天就是我们所传的话;这话与你相近,就在你口里,也在你心里(8)。这话就是气,当我们说话时就在我们口里,也在我们里面。

 圣经就是用气来描述、象征,我们的神来成为救主,完成救赎之后,就变成了那个奇妙的灵,就是宇宙中的气。宇宙中若没有气,就没有生命。宇宙中若没有这位救主,人就没有生命,就在死亡里。这一位救主今天就是那气,那灵。在约翰七章三十九节里“那灵”的“那”字,希腊文是一个指定冠词,并且是确定性、加重语气的指定冠词。这就是说,那灵乃是指着独一的那位。在宇宙中有一个 “del那灵”,就是独一的灵,唯一的灵。只有这位灵才是生命的灵,除祂之外都不是。所以林前十五章四十五节说,祂成了赐生命的灵;罗马八章二节说,祂是生命之灵。这位灵就是神自己,也是基督自己。当我们说到祂,提到祂的名,祂就在我们众人中间;祂的名是指着祂自己,祂的人位就是灵。所以当我们呼喊主耶稣的名,祂就来了。主耶稣来了是谁?乃是灵。
 
经历主耶稣是那灵
 
借着呼求主的名
我们得救的人,都有这个经历。不一定要大声呼喊主,也可以低声喊。有时半夜怕打岔人,你可以轻声呼喊;如果地点方便,你也能大声呼喊。大声不是要祂听见,乃是要你得释放。前些日子我有一点伤风,一位照顾我的护士就教我怎么作深呼吸。真正的深呼吸乃是从丹田吸进气再呼出来,这很叫人得益处。呼喊主名就是属灵的深呼吸,使你得属灵的帮助。比方你有了难处,失了业,又缴不出房租来,非常难过。如果你就是默声祷告说,“哦,主耶稣!我真为难!找不到职业,房租也缴不出来。求你帮助我。”不错,这是很好的祷告,我也常常教人这样祷告;这个祷告主会听见。但你并没有因此得着安慰;你没有碰着主,也没有喜乐。然而你若大声祷告说,“哦,主耶稣!我真难过!我失业了,房租也缴不出来。主耶稣,你不管吗?哦,主耶稣!”眼泪跟着落下。你这样大声祷告,不仅主听见,你自己也得释放,就会化哀哭为喜乐,享受主在你里面的供应和安慰。

 默默的祷告主一定垂听。我们属祂的人一有难处,还未祷告祂就都知道了。实在说来,我们祷告,从一面来说是多余的。主很确定的说,我们不必忧虑吃什么、喝什么、披戴什么;这一切都是外邦人所急切寻求的,我们的天父原知道我们需要这一切。但我们要先寻求祂的国和祂的义(太六31~33)。这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我们不关心的,今天主要我们关心。我们要关心父的国,关心祂的义,要为这个求。当祂垂听我们所求的,把祂的国和义赐给我们时,就附带加上一点,把我们生活所需的吃、喝都加上,不需要我们求就加上了。这好像你到店里买一样大东西,老板就附送给你一些其他的东西。所以从这一面来说,我们不需要为生活的需要祷告。

 另一面,为着我们自己,我们确实需要祷告。我也有这个经历,难过时无处可告,但一呼喊:“哦,主耶稣!我实在感谢你,你与我同在。”主就与我同在。我们若不呼喊几声,不求告几声,里面就没有平安。一呼喊、求告之后,虽然难处还在,但是里面平安了、喜乐了。所以大声呼喊不是为着祂,乃是为着我们自己。

 同时,大声呼喊也封住魔鬼的口。你若一直不肯呼喊,不肯求告,撒但就会围绕着你,麻烦你,叫你胡思乱想。这时你只要大声呼喊:“哦,主耶稣!”就把魔鬼赶走了。因此大声呼求主,乃是我们作一点深呼吸,叫我们不只能摸着主、得着主,还能够得着洁净,封住魔鬼的口,里面得着平安和喜乐。

 今天我们这位主,不是个道理、宗教,也不是仅仅一种知识、说法、解释。圣经种种道理的讲解和真理的启示,都给我们看见一个活的人位,就是耶稣基督。这位耶稣基督,乃是天地之主,宇宙的来源,创造万有者;祂成了一个人,名为耶稣。祂死过又活了,如今成了一个灵,赐给我们生命,等着我们接受。千万不要以为信耶稣很难;信耶稣太便利了,因为耶稣是神,是救主,又是灵,同时也是一个名字,叫耶稣。圣经说,“主…对一切呼求祂的人是丰富的。因为‘凡呼求主名的,就必得救’。”(罗十12~13)耶稣在那里你不知道,好像碰不到也摸不着;但祂的名字你知道。宇宙间有一个名字,是最特别的名字。历史证明,耶稣的名真是一个特殊的名,世界都以祂为纪元。我们信徒的经历也证明,祂的名真是独特的名,一呼喊就得着丰富的供应。

 我确实知道,许多人听过福音之后仍然不信;但是多年之后,在临终之前,却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一生作了许多不对的事,对不起父母、妻子、儿女、亲友…。就在临终之时,只有一口气说话的时候,记起多年前所听的福音,就呼喊耶稣的名,结果就得救了。我们信徒也都能见证,我们常常呼喊耶稣的名;一喊这名,祂就来了。耶稣来了乃是灵,是赐生命的灵,将生命带给我们。

 我们许多人都能见证,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一喊主耶稣的名,里面真是舒爽愉快。孤单的时候,想家的时候,一呼喊主耶稣的名,就不孤单了。祂就是同伴,并且比同伴更亲密。无论什么人,与我再亲密,也不会亲密到我里面来。可是我一喊祂,祂就在我里面。实在说来,我不呼喊,祂也在我里面,但不呼喊我不觉得,一呼喊我就觉得了。你什么时候呼喊祂,祂都不怕麻烦。一呼喊“主耶稣!”我们就觉得祂来了。不呼喊时感觉孤单,一呼喊了就有同伴;不喊耶稣难过,一喊难过便没有了,再喊就喜乐了。

 保罗说,我们在人面前要谨守(林后五13),所以主的名我不敢喊得太多。没有人在时,我在卧房里就一直喊,然后跑着、跳着,喜乐至极;一听见有脚步声,就安静下来。所以没有人知道我祷告,甚至蹦、跑、跳跃。许多人也有这样的经历。当你难过、伤心,没有平安、安息时,向主祷告说,“哦,主耶稣!你知道我很苦,无处可告。主,你能体恤、同情。”这么一个不成文的祷告,主耶稣听不听,你还不知道,可是你自己得着平安了,里面有了寄托,觉得这一位在你里面,背负你的苦情。
 
借着主的话
不仅主的名字叫耶稣,祂还有话。祂的话今天完全实化在灵里。灵就是话,话就是灵。在新约里,话和灵乃是一(约六63)。我在这里对你们说的是话,可是你们听进去的时候,这话就是灵。你回去对人讲说时,又是话;但他们接受了,又是灵。出来是话,进入是灵。所以灵与话就是一。今天我有一个名能够呼求,就是耶稣。我们还有话,这话就是灵,就是气,就在我们口里,也在我们心里。
 
借着主在我们里面的管理
这一位在你里面的主,甚至管理、规律你,叫你说话或不说话。我们人总是多嘴多舌的。有时听见别人讲论东家长、西家短,我们都爱插上一句;这时里面的耶稣就说,“不要说,这是闲话。”你就被勒住说不出口,里面真觉得主的同在;你能回到房间,跪下来祷告说,“主,我感谢你,你与我同在,管理、指正我,否则我的闲话就流散出去了。”这些都是我们对主实在的经历。
 
经历与主成为一灵
要经历主是那灵住在我们里面,我们就必须看见这两点:第一,今天主和我们是联成一灵;第二,要天天、时时在每一件事上,只照着灵而行。

 这位主今天就是那灵;我们每一个得救的人,里面也都有一个灵。我们一求告主,一认罪、悔改、相信祂,祂就立刻进到我们灵中。从那时候起,祂这灵和我们的灵,就调成一个灵。所以圣经里才有这样一句宝贵的话:“但与主联合的,便是与主成为一灵。”(林前六17)主的救恩不仅是一个人位,更是这个人位加到我们里面。现在我有确实地把握、充足的信心宣告说,我今天在这里,不仅是我自己,还有一位与我同在。每一个得救的人,都有主这个灵和我们的灵调在一起,成为一灵。我们无论往哪里去,祂都跟着我们。我们无论在什么环境,祂都随着我们。我们乃是这样经历主作那灵,作生命的灵。
 
只照着灵而行
罗马八章四节说,我们既是与主联成一灵的人,就该“只照着灵而行”。读圣经不容易;大部分人是为别人读,很难得应用在自己的生活中。“只照着灵而行”这一句,有的人甚至读过二、三十遍;但是在生活中,谁照着去经历?在希腊文里,这一节的“只”字是很重的字。不仅是照着灵而行,更是“只”照着灵而行。这是最宝贵的一句话;但是我们的难处就在这里:我们知道主在我们里面,与我们成为一灵,我们应当照着这个灵而行,然而我们一百次里可能只有五次是照着灵而行,还有九十五次不照着灵而行。有的人比较长进,从前只有百分之五照着灵而行,现在百分之十五了;再过两年,可能长进到百分之二十五;又过三十年,可能就到百分之七十五。我已经作基督徒六十几年,可能只有百分之六十五或八十五是照着灵而行;这虽然比我年轻时的分数高一点,但仍然不够,因为主的话是说,应当“只”照着灵而行。有时我也和熟人谈笑;但每一次说了笑话,主都责备我:“你说什么?为什么说笑?你的嘴唇、舌头、牙齿,只该为主的话而用,不该为笑话用。”一次又一次我受同样的责备,因为这些小习惯很难改。

 我得救前很喜欢看京戏、玩足球。今天你怎么逼我,我也不看京戏、不玩足球了。这些是大习惯,是“大球”,很容易撇弃、胜过。但是对于一些小习惯,“小球,”就很难办。笑话是个“小球”;这小球一来,很容易就觉得没关系,反正不是大球,玩一玩无所谓。但玩了之后就难过,难过就认错,并且立志今后不再玩了。可是才过五分钟,另一个弟兄来了,我又玩起来了。这就表示,即使我百分之九十五都照着灵而行,却还有百分之五不照着灵而行,所以我还是失败的。就像一条环环相扣的链子,不必环环都断掉,链子才断,只要有一环断掉,链子就断了。所以不必说百分之五,甚至百分之一不照着灵而行,也是失败。比方我今天又说个笑话,到了晚上,我到主面前,就无法说,“主,我感谢你,今天又过了得胜的生活。”因为我在每件事上都得胜,唯独有一件没有得胜,就是说笑话;结果我还是失败的。

 我确实知道,在购物的事上,尤其是姊妹们,很难胜过。作买卖的人,特别是作百货事业的,专门研究魔鬼的那一套,怎样挑动人的心,怎样打动人的感情,怎样吸引人的目光。你走在街上,百货公司的橱窗都看不得;一看就非进去,一进去必定上钩。好些爱主的姊妹都知道,买东西时很快乐,拿回家里就难过了。五十年前,我认得的一位姊妹,买了一块昂贵的料子,心里很快乐;但回家后一周都睡不好觉。一看那块布,主就在她里面说,“不要它,你可以送给有缺乏的姊妹。”她挣扎了一阵子,最终还是给主逼着送出去。一送出去,她就大得释放。我相信你们许多人都有同样的经历。

 我是一个常常讲道的人,讲了将近六十年。但在讲道的事上,我还是常常犯错,总爱多说一点;这时就有声音说,“你不要再说了。”结果每次说完,我总要认罪说,“主,我又说了废话、不该说的话,求你赦免。”等到又要站讲台,一定先有一个很好、灵又强的祷告:“主,保守我只作你的出口,不说不该说的话,不说废话。”等到讲的时候,前六十分钟都说得很好,末了一高兴,又说了笑话。这就是说话不照着灵;照着灵说话,绝不会说笑话、废话。在这事上我学了许多功课。

 多话是人共通的毛病;特别夫妇之间,彼此太熟悉,所以就无话不说,也无话不可说。但是往往因着丈夫多说一句,妻子就不高兴了。所以我们结婚的人,多少都学了这功课;我学得非常多,因为我已经有六十年婚姻生活的经历。作丈夫的都知道,不容易使妻子一直笑脸相迎;你要随时小心翼翼,不要说冷话,不要说讽刺的话,不要说影射的话;否则一不谨慎,稍微多说一句,她就生气了。作妻子的也是这样,有时丈夫就因你的多话斗起气来。以今天为例,恐怕我们都有一两次因着多话,就惹得妻子或丈夫生气;如果闭口不言,就成功、得胜了。我在这件事上不敢说学成功,不过我学得一个秘诀,就是当话一说僵时,我就快快住口不说,并且带着笑容轻声呼喊:“哦,主啊!哦,主啊!”这就渐渐平息双方的气。可以说,你若能在婚姻生活中只照着灵而行,你就是得胜者。在这事上,我们都是同病相怜,很不容易照着灵而行。

 神这个灵加到我们里面,是好处同时也是难处,因为麻烦也加进来了。结了婚的人都承认,结婚真好,因为加了配偶;但是我们也都知道,结婚真难,配偶也是个难处。有的人结婚当天晚上,就为了要不要开窗争执起来;一个不开窗就不能睡,一个不关窗就不能睡。到底该听谁的?我们得救的人实在得着好处,有神这个灵在我们里面供应、安慰我们;可是从另一面说,我们也有了难处,因为这位主不肯让步,生活中的大小事祂都要管。祂要我们“只”照着灵而行。这个“只”字,对我们实在是一个很厉害的限制。

 有好些圣徒,大小的事都照着灵,就是发型不照着灵。弟兄们,你们梳头发是不是照着灵?姊妹们,你们能不能对主说,你的发型、发饰都是照着灵?一百个姊妹中,恐怕难得找出一个说,她的发型是只照着灵。有的人梳得“楼台殿阁”,一层又一层,那样的发型绝不是只照着灵。也有许多女人把头发剪得像男人一样,甚至叫人无法分辨是男是女。圣经说,女人不可把头发剪得太短(林前十一15)。神不喜欢男女不分;祂愿意女人装扮绝对是女人样子,男人表显绝对是个男人样子,好免去紊乱。姊妹们,你们上美容院要谨慎,那是很容易叫人不照着灵的地方。我要理发,绝不去最豪华、最讲究的地方,而是去朴朴实实、普普通通的地方,这样,我理发差不多就能只照着灵了。
 
只照着灵而行的结果─被圣灵充满
如果你是一个只照着灵的人,你就天天在里面被圣灵充满。我一得救就读许多属灵书报;那时英国出版得最多。很希奇的一点是:这些书把被圣灵充满讲成是太难、太大、不得了的一件事。当然,这的确是一件太大、不得了的事。我们这些罪人能被圣灵,就是神自己充满,这实在是一件大事。这些书说,罪人所得的第一个祝福是得重生,第二个祝福就是被圣灵充满。但经过多年之后,我发现这两件事虽是大事,却不是难事。
 
神奇的常事
最近我在全时间训练里讲论三项真理:重生、里面被圣灵充满、外面被圣灵充溢。当时我感觉要指出:这些事虽是神奇的,却都是平常事。因这缘故,我就造出“神奇的平常事”(miraculous normality)一辞,表示这是平常的事(normal things),却又是神奇的(miraculous)。慕迪说,重生是宇宙间最大的奇迹。想想看,这么一个犯罪、污秽、肮脏、不堪的罪人,竟然能得着神的生命,重生为神的儿子,这岂不是最大的神迹奇事?但有谁得重生,是因着在地上打滚三天,痛悔说,“主,我是个罪人。我不愿意作罪人,我愿意作神的儿子。”神才说,“看你这么有心,我就重生你,叫你作神的儿子吧!”我看自己的经历,也观察别人的经历,知道人只要简单说,“主,我是个罪人,谢谢你为我死。”他就得了重生。因此,重生虽是一个大神迹,却又是一件平常事。
 
被圣灵充满是一件平常的事
同样的,被圣灵充满实在是个大神迹,却也很平常。为什么平常?首先你要看见,你已经与主成为一灵。然后你实在靠主的恩典,天天操练只照着灵而行;虽然不能作到百分之百,却盼望天天一直在进步。你照着灵而行有多少,里面被圣灵充满就有多少。好比一只器皿,虽在空气之中,但里面几乎充满了水,结果空气只能在里面充满一点。如果器皿里倒掉一点水,空气就在里面多充满一点。水倒出去多少,空气就充满多少;若是完全倒空,就会满了空气。所以被圣灵充满不难,完全在于你的里面肯倒空多少。几十年前我受教导,被圣灵充满真难,需要禁食、祷告、履行好些条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全人的力量都用尽了,结果还没有被充满。现在我有了经历,知道这一点也不费力,就像深呼吸般的轻轻松松。这是神奇却平常的经历。你只要一认罪,照着灵生活,并且操练只照着灵而行,自然就被圣灵充满了。以理发为例,里面会告诉我该理多长。并不是我不愿意作嬉皮,所以不理那么长;乃是里面这位灵告诉我不要理那么长。这就是照着灵而行,结果乃是被圣灵充满。

 弟兄们打领带,也很不容易照着灵而行。我的家乡是一个守旧的地方,说英文、穿西装都会挨骂。所以我直到四十多岁,还不曾穿过西装。直到一九五〇年,我被邀请到马尼拉访问,才换上西装;那时我觉得最难的一件事,就是打领带。尤其菲律宾处于热带地方,弟兄们送我的西装几乎都是白色。白西装配领带特别是难事。圣徒们送我的领带,我都不敢戴,就怕一上台讲不出道来,变成了领带表演,不知道听道的人会怎么想。我不是上百货店的人,但为了找一条戴上去能叫我讲道很平安地领带,我被逼得几乎亲自走遍所有的百货店。打领带要照着灵,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三年前,有位弟兄送我一条领带,样式不错,但上面有红色的细斜纹。在人看这可以用,但我里面的灵就是不许可。我知道一戴上去,就是不照着灵。直到今天,我还是戴平平、宽宽、什么条纹都没有的领带,里面觉得最舒服。

 照着灵而行不容易,可是你我都得操练。我们照着灵而行到什么程度,里面被圣灵充满就到什么程度。如同杯子的水倒出来多少,里面被空气充满定规就有多少。如果你天天把自己倒空,今天倒一点,明天倒一点,统统倒光了,就会完全被充满。从一面来说,这并不是一件难事。神已经成为肉体,为我们受死赎罪;也从死里复活,成为赐生命的灵,如今无所不在,就在你里面,等候充满你。空气如何在杯子周围,也在杯子里面,这灵也照样在你周围,在你里面;等你里面倒干净了,祂就充满。祂不充满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件事难,乃是在于你不倒空。
 
被圣灵充满是一件神奇的事
另一面,被圣灵充满是一个大神迹。这灵不是空气,而是基督自己,基督又是三一神(西二9);祂竟然进到我们里面。不仅如此,祂还要住在我们里面(约十五5),甚至安家在我们心里(弗三17)。“安家”的原文字首是kata,有“深深地进入”之意。我常常作客旅,必须被接待到人家里。有时主人说,“你住这个房间。”我就规规矩矩的只用那个房间,不敢用别的房间,因为我没有权利。但是在我自己的房子里,我就有权利把每一个房间都安置我自己想要放的东西;那就是安家。作为客旅,即使住上一年,都不能安家,因为那家的主人不是你。主人是谁,谁才能有安家的权利。

 今天你我里面都有神,都有基督;但基督在我们里面是客人还是主人?我们的心有好多部分,有良心、心思、意志、情感等一部又一部。你的心思是个房间,你的意志是个房间,你的情感也是个房间。根据我自己的经历,我知道有时我们只准许基督占有我们心思的一部分,还不能全占;有时我们不让基督占有我们的情感;有时我们不让基督占有我们的意志。这就逼得基督只留在我们的灵里。结果这位基督就变成了坐监的基督,而不是安家的基督。祂要到这个房间,我们不许可;祂要进那个房间,我们不同意。祂只能留在我们的灵里,其他部分不可以进去。因这缘故,我们就无法经历被圣灵充满。

 我作基督徒多年,虽不敢说里面的每个房间─良心、心思、情感、意志─都被主耶稣占有,但差不多也占有了九成。基督在我们里面安家,不该是作客,更不该是坐监,乃该是作主人,能定居下来,能完全安家。以弗所三章十九节说,基督若安家在我们心里,结果我们就会被充满,成为神一切的丰满。这就是说,我们若肯让祂在我们里面得着地位,祂就要充满我们。我们是神的器皿,应该只盛装神自己(罗九24)。但是有的器皿坏了,装的是沙土,好一点的就装金子。假使你这器皿里装满了金子,你肯完全倒出来吗?你一倒出来,神这灵就要来充满你。如果你说,“主,你许可我,如果我装了脏东西,满了醋或油,我愿意倒掉,并且洗干净,接受你的充满。但我装的有一半是金子,还有一半是我最喜爱的首饰,求你容我留下。”不错,你可以不倒;但是,你没有被神充满。要被神充满,你就必须把里面的一切,无论好坏,全都倒空。
 
被圣灵充满的实际经历
因此,被圣灵充满绝不是难事,如同空气充满器皿一样,就看我们舍不舍得倒空。姊妹们最舍不得的,就是周六购买大减价商品。如果到了周六,你还去购买大减价商品,那就是装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自然圣灵无处可以充满。如果你先祷告十分钟,里面得着刚强,不去购物,还把自己倒空更多,结果差不多就被圣灵充满了。青年人最舍不得的,就是不像世人一样照着流行梳头发。如果你舍得了,圣灵就会充满。弟兄们最不容易的事,就是打领带;这是我观察他们的秘诀。有的弟兄对我说,他很爱主,要为主所用;我会先看他打的领带,然后告诉他,如果领带不换一换,就无法为主作工。所以被圣灵充满实在很容易,难处在于我们肯不肯倒出来;里头一倒,定规就会被圣灵充满。

 要被圣灵充满,一面很难,另一面也很容易。以弗所五章十八至十九节说,我们若在灵里被神的丰满充满,就会发出感谢、赞美。按我的经历,感谢、赞美一面是被圣灵充满的结果,一面也是被圣灵充满的路。姊妹们梳头发要照着灵不容易,到美容院很难不照着世界的流行;但是你若肯感谢、赞美主,在美容院也照样感谢、赞美,说,“主耶稣,我感谢、赞美你。阿们!你真好,你真可爱!”你越这样说,里头就越充满。换一句话说,你能赞美,这会使你把里面不需要的东西倒空;越赞美就越倒空,越倒空就越充满。所以被圣灵充满也不难,因为我们有一位主是可赞美的。我们赞美祂、欣赏祂、观赏祂,自然的敬拜祂,这会帮助我们把一切的爱好和选择都放下、倒空,结果就使你被圣灵充满。
 
被圣灵充满的结果
被圣灵充满的结果,就是我们里面有喜乐。行传十三章五十二节说,“门徒就被喜乐和圣灵充满。”圣灵是带着喜乐的。同时你也有平安(参九31),里面满了平静,没有不服气,没有不平,没有怨言。我们所以有怨言、抱不平、不服气,都是因为里面没有被圣灵充满。一有圣灵的充满,里面一切就都平静,外面天翻地复也不受影响。不论外在环境如何变动,你里面仍是平平静静,能享受主的同在。
 
三一神作生命与信徒的聚会并事奉的关系
三一神作生命,与信徒的聚会和事奉大有关系。这是我们聚会和事奉的一条正路。三一神住在我们里面,祂的灵和我们的灵联成一灵,我们凡事照着灵而行,并且在里面被那灵充满,我们就是一个合格聚会并事奉的人。

 今天基督教的聚会不需要这样的合格。我蒙主带领,在家里开始召会的聚会,规规矩矩有擘饼。那时我从前的一个同学,住家离我家不远,几乎是在同一条街上,看见我所作的,就说,“你能擘饼,我也能擘饼。”结果他的饼桌是一物三用:早晨吃早餐,中午擘饼,下午打麻将。不仅如此,我看见有的夫妻在家里吵得一塌糊涂,还能照样去作礼拜,并且奉献得多一点。

 今天主恢复里的聚会,需要生命的资格。你来聚会,必须开口、尽功用,或者点唱诗歌,或者祷告、申言。假如你在聚会前五分钟,和丈夫或妻子争辩了一句话,到了聚会里就开不了口。所以这是一条要你得胜的路,要你复兴的路。

 主恢复里的事奉,也需要生命的资格。打电话请人来听福音很容易,预备爱筵请人来吃也很容易;但是要出去登门造访,叩门传福音,就需要出代价。你不出代价,即使能硬把人的门叩开,你还是一个瘪气的人,是没有灵的人,说不出什么话,只是白费工夫。你说话要有灵、有权能,就必须被圣灵充满;要被充满,就需要出代价。

 因此,我们必须过以三一神作生命的生活,才能有正确的聚会和事奉。如果没有这个生命和生活,我们就没有资格聚会和事奉。譬如我是一个病人,有肺痨、胃溃疡,有各种身体病痛,要去参加奥林匹克运动会就不可能。参加奥林匹克运动会的选手,在每一面都需要受约束,连吃饭、睡觉都得受约束,才能养成健壮的体魄,够资格去参加比赛。今天基督教所以这么荒凉,一片软弱,就是因为个个信徒都是病态的。即使在主的恢复里,病情也没有脱得干净,以致聚会时大多闭口无言,结果就需要一位讲道的人,否则就无法维持这个聚会。从这里就产生出一人讲众人听的大聚会方式。一面,一人讲众人听可以供应人、造就人,但另一面长年这样作,就把众圣徒生机的功能都报废掉了。

 我们一得救,就像初生的婴孩,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听觉、视觉、嗅觉、动作都有,但需要操练以发展。假使你捂住一个婴孩的眼睛十年,他就看不见了;倘若你不让他走路,要他一直躺在床上,躺个十年他也不会走了。所以人里面的生机功能,都需要借着操练而发展。基督教的作礼拜不是发展,而是停止信徒生机的功能,借着一人讲众人听作为长期的供应、造就、教导,同时维持一个局面;结果人聚了五年会,生机功能就完全了了。圣经的原则却不是这样。圣经告诉我们,信徒来聚会,就得为主作见证;一来聚会,就要学习说话。作母亲的教导小孩子,就是先要他操练说话,要学说话就得操练耳朵,因为听了才会说。这样的教导就是发展。今天我们看见了光,要走这条恢复的路,也必须照样实行。这就要求我们要在灵里被圣灵充满,就是被神充满,让基督安家在我们的心里。这样,神一切的丰满就充满我们,我们的聚会和事奉就会满了丰富。
 
在外面被圣灵充溢
说到里面被圣灵充满,也得提起外面被圣灵充溢。“充溢”在国语和合本里有时翻作“充满”,但在希腊文里这是两个绝对不同的字。充满是里面的,充溢是外面的。譬如水倒到杯里面,那是里面的充满;杯放到水里去,就是外面的充溢。一九三六年,我在复刊基督徒报上写了《圣灵的工作》一文,说到圣灵所作的工,第一步是重生,第二步是里面的充满,第三步是外面的充溢。那时我就造了“充溢”一辞。充溢就是外面的溢露、外面的充满。我们不只有圣灵在我们里面,还有圣灵在我们身上。五旬节那一天,圣灵不只进入门徒里面,并且浇灌在门徒身上。行传二章三十三节说,“祂既被高举在神的右边,又从父领受了所应许的圣灵,就把你们所看见所听见的,浇灌下来。”这样的浇灌如同受浸一般,是身外的。你喝水,乃是把水装进去;你受浸,就是你浸到水里去。喝水是水充满你,受浸是你在外面被水充溢。这样的充溢不是为着生命,乃是为着能力。

 四章三十一节说,门徒“祈求完了,聚会的地方震动,他们就都被圣灵充溢,放胆讲说神的话”。十三章九节说,保罗出外传福音,到一个地步需要讲道了,他就被圣灵充溢。充溢乃是在信徒的外面作能力。当我对你们讲论时,我相信在我里面有圣灵的充满,同时在我身上有圣灵的充溢。我有胆量、口才和力量,把我的话和我里面的负担,推动出去。我相信,在你们身上和里面,也有感力和动力,这就是充溢。这不是生命问题,乃是能力问题,为着我们的工作和事奉。

 李常受弟兄于主后一九八八年一月十六日讲于美国加州安那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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