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教徒的反应不在完成神旨意的路上
今晚我们要继续来看主恢复历史里的事。我们已经看过,在教会成立后不久,那狡猾者就带进了一些东西:第一是宗教,标准宗教,合乎圣经的宗教;第二是哲学,人的思想,人的观念;第三是组织,以及各种人的欲望,人的作为。我们要害怕宗教,哲学和组织,像怕毒蛇猛兽一样,因为它们毁坏教会,至今仍在毁坏。当然,随同这些东西进来的还有各种败坏的东西,属世的、属肉体的。只要有宗教,有哲学,有人的组织,也就必定有各种样败坏的东西随着进来。
然后在所谓的基督教里,当然有真正爱主的基督徒,这就是历史上所称为清教徒的人。从第一世纪开始,一直到今天,都有清教徒,清教徒总是对当时败坏局面的一种反应。就一面的意义说,所有这一切的反应都是好的。但是由于这些清教徒不是那么清楚教会和神永远的目标,因此在他们有所反应的同时,也就犯了严重的错误;而其中最大的错误就是一直分而又分。无论何时清教徒有一个反应,同时也是一个分裂,几乎没有一个例外。你也可以说,每一个反应都变成一个分裂,没有例外。反应又反应,就是分裂又分裂。到末了,神目标的整个东西几乎都了了,没有留下什么。
我们都必须了解,这是主还不能回来的主因。为着祂的回来,祂需要一些踏脚石,使祂可以踏上,但是祂得不到。有亿万真正信主的人,但是缺了正当地教会生活。自从第二世纪初,这些事就开始了,但是没有一个是在完成神旨意的路上。
路德的错误产生了国立教会
直等到路德马丁起来改教,神的恢复可说是正式开始了。主使用路德,这是无疑的。他在因信称义的事上非常强。他实在是付上了舍命的代价,为着因信称义他什么也不怕。但是一来到关于教会的事上,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变得十分胆怯。我读到一点记载说,那时路德明知他与德国政府联合是错,但是他还是联了。由于那一个错误,所谓的国立教会产生了,这不是一件小事。你们必须知道,除了罗马天主教、希腊正教之外,最大的宗派是国立教会;而所有的国立教会,差不多都是路德宗。只有一个不是,那就是安立甘会,就是英国圣公会。有最庞大的罗马公教,有第二大的希腊正教,然后是第三大的国立教会。就如德国国教、丹麦国教、挪威国教、瑞典国教、以及英格兰国教,这些统统是国家教会,都是由于路德所播下的种子而产生的。不要以为我是定罪他。我尊敬他为神一位最大的仆人。但我告诉你们,如果我们缺了对教会的认识,我们一定没有保障。即或我们愿意作最好的事,还会在作的当儿犯错。
不错,因信称义是完全得到了恢复。这一度被失去的因信称义,到了改教以后就永远不再丢失了。但是路德并没有把我们带回到最初教会生活该有的情形中。路德作了一件大事,他被主用来恢复因信称义;他也作了别的事,就是释放了被封闭的圣经,使圣经成为一本公开的书。路德作了这两件大事,但在教会的事上他没有作什么来帮助我们,反倒犯了非常大的错误。
注重内里生命的人没有实行的身体生活
不久之后,所谓的改革教会,尤其是那些比较大的改革教会,变得像门钉一样的死。尤其是国立教会,他们完全变成一种死的宗教。改教是在主后一千五百多年,过了不到一个半世纪,到了一千六百多年,主兴起了另一个反应,那就是注重内里生命的奥秘派。这个反应并不在所谓更正教的圈子内,而是在罗马天主教的圈子里。在那被改教所定罪的坏圈子里,神兴起了一班人,他们非常注意内里生命。你们知道那些人的名字,像盖恩夫人、芬乃伦神父等等。这些人开始对内里生命的事有所认识,他们开始认识什么是生命。这生命就是神自己在祂儿子里,借着祂的灵被人得着。我再重复说,这乃是神对于死而空洞的改革教会的一个反应。无疑那时罗马公教是死的,希腊正教是死的,更正教也是死的,没有一派是活的。所以在第十七世纪,神在整个死的基督教里,兴起了一个内里生命的反应。
但是我们今天可以了解,虽然像芬乃伦、盖恩夫人这样的人,他们对于基督的身体也说得不少;我读到一些东西,像盖恩夫人甚至说,“单凭你自己,你没法作成这事或那事,你必须在身体里。”他们的确写了一些关于身体原则的东西,但是并没有实行的教会生活。他们还是在罗马天主教的境域里。
清心的人形成许多私立教会
同时,许多清教徒团体也被兴起来了,所有这些清教徒团体都是一些对真理有所看见的首领所建立的。比方有人看见,正当地浸是把人放到水里。这是对圣经里某种道理、真理的一种看见。有人看见这个,甚至还为这个付上了代价。然后有一班清心爱主的人与他们站在一起,很自然的形成了一种所谓的教会。那就是浸信会的缘起。因此从这时起,有了第四种所谓的教会。第一种是罗马公教会,第二种是希腊正教会,第三种是国立教会,现在来了第四种私立教会。私立教会最先是浸信会,然后是长老会,然后是美以美会等等。从那时开始到现在,你就没法说出到底有多少私立教会。
我必须告诉你们,今天还有第五类所谓的教会,就是自由团体。这自由团体也包括了在美国所称之为“圣经教会”的,这在十五年前在美国相当风行。“信心圣经会”,“加略圣经会”,“圣洁圣经会”,“社区圣经会”,各种各样的圣经教会。什么是圣经教会?圣经教会不属罗马公教会,也不属希腊正教会,也不属国立教会,也不属任何种大的私立宗派,他们是在他们所在的社区兴起来的聚会,教导人圣经。他们自称是圣经教会。
那是一个开始,接下去有许多所谓的自由团体。请注意,“弟兄们”被用来当作一种教会生活的称谓,并不是开始于上一个世纪。从上一世纪开始,有所谓的“普里茅斯弟兄们”。但是早在十七世纪,在欧洲中部,已经有几种弟兄会,比方有所谓的“恩典弟兄们”。连门诺会的人也自称是一种弟兄会,他们是所谓的“门诺弟兄们”。在早期,三百年以前,所有的弟兄们情形都不错。他们是为某种真理站住的,他们忍受了逼迫,不只有从罗马公教来的逼迫,也有从国立教会来的逼迫。国立教会不容许他们照着清洁的良心来敬拜神,于是他们遭受到逼迫,他们被人驱逐,成了一班流亡的人。
摩尔维亚的弟兄们开头恢复教会生活
在主后一千七百多年,有一位青年人被主兴起来,他的名字是新生铎夫(N. L. Zinzendorf)。他是在古德国制度下的一个伯爵,在波希米亚有很广大的地业。他是一个爱主的人,主用他打开他的产业,接待了许多逃亡的清教徒。一些不同宗派的清教徒,不同派别的弟兄们,都避到他的地方去了。有的人有长老会的背景,有的人有浸信会的背景,也许有的是门诺会的背景。我信至少有七种到十种不同背景的人,都去到波希米亚,在新生铎夫那里受到庇护。因着这些清教徒各有不同的背景,他们为着所持守的道理就常常相争,难以和谐相处。主给新生铎夫智慧,有一天他召集了所有领头的人,把情形向他们说明,他们也都被说服了,愿意丢弃他们道理上的争执,并且签约要保守合一,忘却他们的背景。简单的说,他们开始在合一里相聚。不久之后,在一个擘饼记念主的聚会中,他们得着了圣灵的浇灌,因此有了在教会历史上最大、最强的一次复兴。他们就成了到那时为止,在地上最兴旺的基督徒团体。
我不愿花你们太多时间,只要告诉你们一件事,连卫斯理约翰和他兄弟查理都是因他们得救的;那是当他们从欧洲到美国的旅途中。等到卫斯理约翰到美国以后,他曾去到波希米亚,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我读到卫斯理的书上说,如果不是为着在英国的负担,他甘愿一生留在那里。
如果你细细读教会历史,你能知道,在使徒时代以后,摩尔维亚弟兄们乃是实现正当教会生活的头一班基督徒团体,因此神的祝福就倾倒在他们身上。那是一七三〇到五〇年的事。但是我必须说,他们的情形还不太够,有许多事情他们还不太清楚,所以主还得再作事。
弟兄们进一步对教会有恢复
再过了不到一个世纪,从一八二五到一八二八年,所谓的弟兄运动完全形成了,那是在达秘(J. N. Darby)以及别的弟兄们的带领之下兴起的。他们开头的时候真是充满了亮光,满有能力,如燎原之火,蔓延非常快。潘汤(D. M. Panton)是三、四十年前的一位大教师,他曾说过,弟兄运动远大过、强过改教。唯一的不同是改教有一点与世界发生关系,而弟兄运动是真正属灵的。他们不愿有任何宣传鼓吹。你今天很难找到一张达秘的像片。他们反对照像,认为照像是世界。
可是这种黄金时代也只延续了大约二十年。到了一千八百四十几年,在他们中间发生了分裂。头一个分裂是达秘与牛顿(Benjamin Newton)之间的。他们两位在被提的事上有了极厉害的争执。达秘极力主张是灾前被提,而牛顿极力主张是灾后被提。就是由于这事,弟兄们分裂为二。
当然跟从达秘的人比较多,跟从牛顿的比较少。我读过牛顿写的一些书,他也是一个出色的教师,尤其在五经方面,对预言的认识是非常好的。因为他们在圣经知识上太好了,这就是他们分裂的原因。
不久之后又有了第二度分裂,这次分裂就是在所谓公开与闭关的弟兄们之间。那时在他们之间另外有一位首领,就是慕勒(George Muller),就是办孤儿院的那一位。他真正是一位神的仆人,在上一世纪被称之为“信心之王”。他是在主里顶深的一位,但是在对圣经的领会上他与达秘有很大的出入。达秘与他的跟从者坚持不接纳任何仍未脱离宗派的基督徒。不管你是多好、多属灵,只要你还留在宗派里,你就被他们称作恶伙伴(因为他们认为宗派是一种罪恶,一个人既是在宗派里,自然就是这罪恶里的一个伙伴)。但是慕勒说,不!这不公平。许多亲爱的圣徒虽然还牵连在宗派里,但是他们与主的关系还是非常好的,我们不能弃绝他们,我们必须接纳他们。这就是两位首领之间的不同,由于这个不同,他们又分开了。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弟兄们分为三班:牛顿派弟兄,闭关派弟兄,公开派弟兄。
我不愿花太多时间在这事上。我曾读过一篇有关他们分裂的统计。他们是一八二八年完全形成的,到了九十年之后,就是一九一九年,正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一年,他们分裂为一百五十个团体。现在又过了五十四年,我信在所谓的弟兄会中已有一千多派。
他们所以有这许多分裂,是因为他们太注重道理。一有道理,就会有不同的观念。比方被提的道理,有灾前被提,灾后被提,又有灾中被提。四十年前倪柝声弟兄曾开了一张名单,他告诉我们:相信灾前被提的有达秘、开雷(William Kelly)、叨雷(R. A. Torrey)、慕迪(D. L. Moody)、布鲁克斯(Phillips Brooks)、格雷(James Gray)、加伯林(Arno C. Gaebelein)、赛斯(J. A. Seiss)、司可福(C. I. Scofield)。
相信灾后被提的有慕勒、戈登(A. J. Gordon)、宣信(A. B. Simpson就是宣道会的创立人)、尔德门(W. J. Erdman)、摩赫(W. G. Moorehead)、富罗斯特(Henry Frost)、堪马伦(Robert Cameron)、莱特(James Wright);当然还有牛顿,他是极力主张灾后被提的。
还有一派是得胜者被提,就是相信所谓的部分被提,或灾中被提的人。有戴德生(Hudson Taylor)、戚伯门(Robert Chapman)、郭维德(Robert Govett)、潘汤、彭伯(G. H. Pember);此外还有利德(Paul Rader),他是去芝加哥慕迪礼拜堂继承叨雷的人。我告诉你们,这些在道理上的争论并没有益处,只引起种种分裂。
可是你们都必须了解,在今日所谓的基要派基督教中,他们的基要神学,百分之九十以上是从弟兄们的教训来的。尤其在美国,所有基要派圣经学校都用司可福的教训。司可福是一位大学者,他是弟兄们的学生,他的圣经函授课程中几乎百分之九十五是采自弟兄们的教训。连美国最大的布道家慕迪也曾说过,人可以把他书房的书全部烧去,只要留下圣经和马金多(C. H. Mackintosh)的五经注解就够了,这马金多也是一位弟兄会中的教师。这证明给我们看见,不论人对弟兄运动是否赞同,但在基要派的教训和教会里,几乎采纳了弟兄们全部的教训。一面弟兄们的教训帮助了所谓的教会,另一面这些教训也导致好些分裂。
从一八二八年开始,一直下来到一八五〇年多一点,那是弟兄们的黄金时代。许多好的圣经学者和教师都承认,弟兄们的那一段时期,就是应验主对非拉铁非教会的预言。可惜好景不常,这段时间并不长久;那是由于他们太过强调道理,以致一再因道理而分裂。
主在远东又有新的恢复
再过了一个世纪,从一九二〇年过一点,远在东方,在中国,主开始了一点工作。十八世纪在欧洲大陆有摩尔维亚弟兄们,到了十九世纪在英伦岛上兴起了弟兄们,又过了一个世纪,约在一九二〇年前后,主在远东中国又开始了一些作为。
你们都知道,中国是一个有古老文化的国家,满了孔夫子的教训,另一面又满了佛教的思想。但是赞美主,无论怎样主把祂的福音送到那个地方。不管基督教有什么错误,至少有三样东西被带到中国:主的名─就是主的自己、圣经、以及福音。并且我必须告诉你们(我不是为任何中国东西夸口),中文圣经是七种最好的圣经译本中的一种,跟你们的美国标准本一样好(不是新的更订本,而是老的美国标准本)。美国标准本是一九〇一年翻的,中文版圣经约在一九〇五年翻出来。那是一本好的译本,为此我们要感谢主。
我进到这工作的头一年是在一九三三年,那时我在上海。当时我们没有太多工作,因此我有很多时间去找倪弟兄,一周至少三、四次坐在他面前。他从教会历史给了我许多帮助。当他对我述说历史,说到主在中国开始一些新的工作时,他说,“弟兄,你必须了解,主为何在这二十世纪的开头来到中国。主是被迫的,因为西方的世界,在欧洲、在美洲,就正当地教会生活而论,是已经完全被破坏了。而在中国这里,就教会生活而论,是一块处女地。”当然这都是主所作的。
在中国,为着主恢复的聚会开始于一九二二年,到去年正好是五十年。我们何等感谢神,在这地上,在这世纪的初期,祂将倪柝声弟兄当作一个恩赐,赐给祂的教会。我不愿传扬他,我的负担不是传扬他。但是他今天到主那里去了,所以我能很方便的来说到他的事。我对你们说实话,我是生在基督教,长在基督教,在基督教里受教育,我样样都是从基督教来的。我经过了仪文派的基督教,又经过了基要派的基督教,又经过了最严密的弟兄会基督教,也经过了灵恩派的基督教。不要以为我在吹嘴,我也经过了内里生命的一派。我经过了所有这些派别的基督教。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在我一生之中,我从没有遇见过一个基督徒是能与倪弟兄相比的。我的确从他得了最大的帮助,最高的帮助。他从各宗派基督徒的实行中采取那些优点。他从早期古教父身上采取了一些优点,从希腊正教采取了一些优点,甚至从罗马公教中采取了一些优点。他从长老会采取了一些优点,从浸信会采取了一些,从灵恩派中采取了一些,他几乎从每一个宗派里,每一种基督徒的实行中,都采取了一些优点,然后把它们摆在一起。
当我四十年前头一次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发现他是在许多人的肩头上。你们能领会我的意思吗?他真的认识圣经。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人对圣经的认识有他那么深入。他认识生命,他也认识主。他也非常认识教会历史。你也许信不来,在四十几年以前,在他还只二十多岁的时候,他就收集了至少三千多本实行的基督徒书籍,从第一世纪开始的都有。那时如果你去到他的卧房,那里可说什么也没有,只有书籍。甚至在床上还是两排书,一边一排,只留下一条空处让他得以躺下。书,书,到处是书。我们有时说,他是被埋在书堆里的。
当他对我说话的时候,我从他的谈话中得知教会的历史。他对我说到教会历史上各种的事,他不需要再回头去查看读过的书。他能告诉你这本说什么,那本说什么,他认识教会历史。因此我们从他得的帮助不是狭窄的、片面的、偏激的,而是包罗多面的。
因此在早期当人来到我们中间,他们要希奇说,“这是浸信会吗?”“这是长老会吗?”“这是灵恩派吗?”“这是弟兄会吗?”因为各方面的优点都有。不错,我们像浸信会的人一样把人浸在水里;我们有教会的治理像长老会一样;我们也有很多好东西像弟兄会一样。这样一来,人就觉得难以给我们一个称呼。是长老会、浸信会、灵恩会、弟兄会、美以美会、圣洁会,还是什么?因为我们汇集了所有的好东西,而把它们摆在一起。
倪柝声弟兄的蒙恩
关于倪弟兄的得救经过是这样:倪弟兄的双亲都是美以美会的教友,不过都没有得救。他们两位都受过很好的教育,他母亲虽是老一辈的人,英文却说得很好;他父亲在海关作事,是一位高级官员,所以他们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家庭。
那时在中国有一位非常有力地传福音者,是一位单身的姊妹,叫余慈度(Dora Yu)。她从少年就得救,以后她的家人把她送到英国去学医,当她乘船到了地中海一个法国的海口马赛港,她有了一个负担,于是去找船长商量说,她不能再往前去,她必须回中国传扬耶稣。船长想她的头脑一定有了毛病,但到末了船长没有办法只好让她下船回国。当她一回国,她的双亲十分失望;由于她坚持要传耶稣,她的家人也没有办法,就让她去了。于是她便从家里出来,在街头各处传扬主耶稣。从那时起她非常有能力,一年比一年更强。到了一九二〇年二月,她被邀请去到倪弟兄家所在的福州城传福音。这位女布道家在一间美以美会礼拜堂传福音,倪弟兄的母亲去听了几次就清楚得救了。那时通常中国家庭有一种赌博游戏─麻将,而倪母非常喜好那个玩意,她一得救就脱了这个喜好。另一面她是一位很强的女性,在家里总是出头的,倪柝声弟兄是长男,我信他对这事更有印象。她这样一得救,就向丈夫,甚至向倪弟兄认罪,承认她的失败、亏欠。当然那不是一个轻举,那实在是主的一个作为。
这件事叫这位大男孩印象极深。他亲口对我说,“这样一位母亲竟能有如此转变,我必须去看一个究竟。”于是他也去听余慈度小姐讲道。就在那里他被主抓住了。他告诉我说,在那个福音聚会中,几乎每晚都能在礼拜堂的过道上看见两道眼泪滴湿了地板。听众一直哭,一直哭,那个福音真是强。他完全被主抓住了。
不只如此,他亲自告诉我说,那晚他得救了,半夜在梦中见到十字架的异象,主耶稣被挂在上面。因这异象,他蒙了主的呼召。就在得救那晚,他便蒙召了。那是在一九二〇年,五十三年以前的事。赞美主!
等到倪弟兄得救之后,他马上遇到一位姊妹,她的名字是和受恩(M. E. Barber)。那时她大约已经有六十岁。她是一个英国女子,当她年轻的时候,我信大概是三十岁左右的时候,她被美以美会的差会打发来中国作工,就在倪弟兄家乡的省分。由于她受到了其他宣教士的妒忌,被人诬告。差会的董事会就召她回国,查问究竟。她是一个认识主的人,她也认识十字架,一直操练学习十字架的功课,因此她定意不说一句为自己表白的话。她在英国家中住了几年,到了一个地步,董事会的负责人发现当初的控告是捏造的,于是要求她说明事实真相,她就将整个故事原委说明。这样一来,她得了表白,董事会立刻决定再打发她回到中国作工。但是在那事以先,她知道了主的道路。她接触了潘汤,潘汤是大教师郭维德一位了不起的学生。潘汤认识了宗派的罪恶,他脱离了宗派,跟另外一些人在宗派之外有聚会。按照今日的亮光看,他们对于正当教会生活实行的积极一面并不太清楚,但是对于宗派消极一面的错误是清楚地。那时脱离公会在一起聚会的人大约有一、二百人,和受恩小姐与他们有了接触,她也清楚了宗派的事。等到她的事被表白之后,差会要求她回中国,她立刻提出辞呈,脱离了那个差会,不再作差会的宣教士。
在这以后,她有很长久的祷告,清楚主要打发她回到中国,但不是借着任何差会。她经过一再的祷告,以后就回到中国为主作工;用人平常的话说是自给的,没有任何经济支助。她选择了一个临近福州的小镇─罗星塔,就住在那里。她没有出外游行,没有任何宣传,就住在那里日夜祷告。她是在主里极深的人,她曾经写过好些诗歌都是顶深的。
当然由于她是在西方世界的一个英国人,她认识当时基督教里那些出名的属灵人物。倪弟兄在一得救之后就接触到她,从她得到非常多启蒙的帮助。倪弟兄曾花相当多工夫告诉我,关于他与和教士的事。他说,那时约有二、三十位青年弟兄姊妹得救了,去与她接触。和教士是一位既深又严的人,严到一个地步,几乎件件事她都责备。因此不久之后(不到五年),所有这些人就不再去见和教士了,只剩下一位就是倪弟兄。倪弟兄告诉我说无论何时他去见她,她总是责备,没有别的。但是,她越责备,倪弟兄越将自己送去给她责备,借此得到了许多帮助。
一九三六年夏天,我被邀请到华中河南省去,过了几天倪弟兄也被邀请去那里,我们住在一起,有一次谈话。他说,“李弟兄,如果和教士还活着的话,我们今天的光景就会好多了。”他又说,“弟兄,一九三三年我去到欧洲,我访问了许多特出人物,我说实在话,在我访问过的人当中,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在属灵上赶得上和教士的。”
由此你们能看见,主是如何为这恩赐,为祂仆人有预备。我若记得不错,和教士是在一九二八年去世,到主那里去的,正好是倪弟兄完成他三卷《属灵人》那一年。和教士在她的遗嘱里,把她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倪弟兄;当然除了一本包含许多笔记的旧圣经以外,也没有再留下什么,但那是宝贝的。
倪弟兄告诉我说,有一天他去见和教士,她正在房里忙她的事,倪弟兄在客厅等她。倪弟兄说,“当我在那里等她的时候,我都深深觉得主的同在。”她是这样一位与主同在的人。另有一件事大概是一九二六年年底的时候,她与倪弟兄一道散步;当他们正在街上走着的时候,她对倪弟兄说,“也许在转弯的时候,我们会遇见祂。”她是这样一位等候主再来之人,她的生活工作都是在等候主的再来。
倪弟兄是从她得了属灵生命基础上的帮助。倪弟兄常对人说,他是因一位姊妹得救,也是借一位姊妹得到造就。当然,因着她,倪弟兄知道了潘汤、宾路易师母等人,并且得以读到他们的著作,以及教会历史的书。倪弟兄是一位了不起的读者,他是一位好的鉴别者并挑选者。你要相信我,每当他拿起一本书,他不是一行一行的念,而是一页一页的翻。当他这样一页一页翻着的时候,他会说,“这是一本了不起的书。”我们问:“到底好在哪里?”他会说,“好,让我来告诉你,没有一本书讲圣洁的事比它讲得更好、更清楚。”说着他能马上把那一页翻出来指给我们看。他告诉我,在早年的服事里,他将收入的三分之一用在生活费用,三分之一买书,剩下的三分之一帮助别人。换句话说,收入的三分之一归还主,三分之一生活用,三分之一买书,这叫我感到非常惊奇。倪弟兄曾通知伦敦的那些书店,每逢他的订书单一到,他们可以马上寄出,他就付款。他就这样搜集所有古典的著作,从第一世纪的到今天的。他拥有关于教会历史,历代属灵伟人的传记、自传,以及他们中心信息的最好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