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神同在
 
引语
这一本小书,是法国罗兰地方,尼哥拉哈曼先生的言论与书信。他是一位下级社会的人,没有什么学问;他曾当过兵,也作过小工。他在一六六六年,进巴黎的修道院作厨师。此后他改名为劳伦斯。他卒于一六九一年的二月,享寿八十岁。
这里,一共有四次的谈话,大概是他的朋友鲍夫先生替他记录的。还有十六封信,是他自己写的。他的言论与书信,只注意一件事:就是与神同在。不只在祈祷时,和神同在;就是在事务最忙的时候,也是念念不忘与神同在。他这样作,真叫他的生命,越过越圣洁、越敬虔、越爱神,除神之外,宇宙和世界对于他,好像空白似的;有了神,就有了一切,即使下地狱他也甘心,他的心,常常充满了神。他的光景,正像诗七三25所说的:“除你以外,在天上我有谁呢?除你以外,在地上我也没有所爱慕的。”他与神同在的经历,有四十多年之久。他以这为他的“宝贝”,所以他就孜孜不倦的劝勉人。他的话,好像膏油,能使人的灵命滋润,凡全心爱神的人,都要看见他话的宝贵。
 
谈话
 
第一次的谈话(一六六六年八月三日)
我第一次会见劳伦斯先生的时候,是在一六六六年的八月里。他对我说,当他十八岁悔改信主的时候,神曾赐给他一次特别的恩典,就是在那一年的冬天,他看见树叶凋零了,同时就想到在不久的时候,叶子要再生,还要开花结果。他就很希奇神造化的能力。这印象在他里面很深、很有能力,也是永远不能忘记的。因此他就矢志爱神,敝屣世界,他第一次爱神的心非常坚强,虽然经过了四十年之久,他还不能说有否增加。他曾作过富伯(会计师)先生的仆役,他是一个没有佳容美貌的粗人。
他曾想进入一个修道院,借此来改良他自己,但是神不应许,他也就在他现有的光景里得了满足。
如果我们要享受神的同在,我们就得继续不断地和神交通,离开神的交通而思念琐碎的小事,其愚实甚。如果我们奉献给神,得着神作我们生命的喂养和滋补,我们就要得着大喜乐。
我们应当启发一个活的信心,小信实是一件悲哀的事,我们当以信心作行为的规律。可惜人总以反复无常的奉献来代替。教会的灵就是信心,有此就够使我们的生命致完全的阶层。我们应当将我们属灵及属物质的事一并交托神,寻求祂的旨意,以成就祂的旨意为满足,一切苦乐在所不计。因为真实爱神的人,苦乐是一样接受的。当你祷告觉得枯干难受的时候,需要忠心,因为神要借此试验你的爱心;此时就当退回到神处,单独与神亲密,就你属灵的生命必大长进。
他对于世界的苦恼和罪恶,并不像从前的惊奇;反而叫他希奇的,是他知道神能对付最大的罪人和罪恶,他只要为他们祷告,就不觉难受了。
当我们退回到神处的时候,有一件事该注意的,就是我们里面的情绪。因为这属魂的情绪怎样能与天然的事物混杂,也照样能与属灵的事物相混。不过神会赐恩,光照那些诚心爱神的人。
 
第二次的谈话(一六六六年九月二十八日)
他常被爱管理,毫无私见,因为以爱神作他一切行动的目标,他亲近神的方法就十分满意。为着爱神的缘故,就是在地上拾起一根草来也觉快乐。因此他就不求别的,只寻求神,就是神的恩赐,他也不寻求。
他曾有一个时候心里顶难过,因为他的确相信他会灭亡,任何人都没有法子把他劝回来,但是在他的心里却是这样想:
“我并不是要作一个圣品中的人,不过我要爱神,我一切的努力都是,也只是为着神。我不管我灭亡也好,得救也好,我只要常常单纯的爱神,我至少能够得这一些(爱神)的好处;到了死的时候,我就已尽我的一切爱祂(神)了。”这样,他心里难过有四年之久,在这四年中他受顶多的苦,此后他的生命就觉得非常自由,也有不断地喜乐;他也将他所犯的罪放在神和他的中间,意思是说,我是不配得着神的恩典的,但是神却将更丰富的恩典赐给他。
如果我们要有一种与神时刻交通的习惯,在起头的时候,就得殷勤去找祂(神),后来你要看见神的爱,要在你的里面激励你去爱祂,去与祂交通,你也就不觉得难了。
他也知道神未曾应许天色常蓝,人生的路途花香常漫,所以就是有苦难伤痛的事情临到他的时候,也处之泰然。因他知道,借着自己,他不能作什么,但是神不能失信,神能给他够多的力量来对付难处。
当他有机会彰显美德的时候,他就对神说,“主啊!若是你不给我力量,我就不能行。”后来他就得着力量过于他所求的。如果他在什么事情上有不尽责之处,他就一面向神认罪,一面对神说,“主啊!只要你稍一离开我,我的本相就是如此。我之所以不跌倒,都是因为你,是你使我不失败,是你补足我的缺欠。”他这样认过之后,心里也就不觉得难过了。
在每一件临到我们身上的事,我们当用最简单地信心,最诚实、最坦白的态度来到神面前求神帮助,你就要看见神是永不失信的,祂要恩待你。
他有一次被差到白甘地去买老酒,他对这事是非常不愿意的,因为没有益处,并且他的脚是跛的,很感不便。但是他却胜过一切的难处,并且对神说,他所作的是神的事,所以这事干得很好。后来他在一个厨房里面作事,按天然说,他是最厌恶厨役的事情,但是因为他无论作什么事,都是因爱神而作的缘故,他就凡事借着祷告求神的恩典,赐他作得好,他就觉得样样容易,没有难处了。这样有十五年之久,他常以现有的情形为喜乐,他可以作,可以不作,并无己的倾向。他在任何的情形中都能找到快乐,因为他作这些小事全是为爱神而作。
定时的祈祷,与平时的祈祷,于他并没有多大两样。虽然因着他上司的命令,有定时的祷告;但是他不需要那样的时候,因为最大属世的工作,也不能叫他离开神。
他知道他在凡事上爱神的义务,因为他努力这样作,毋需人指导他。但是他却需要一位听他认罪的人(神)(Confessor)来赦免他的罪。他对于错的感觉是很灵敏的,但是他却不因错而灰心。他向神认罪,却不求神原谅。他认罪之后,还是安安静静的操练他如何爱神、敬神的功课。
当他心里愁烦的时候,他并不和人说什么,他因着信知道有神与他同在,他就很满意的将他一切的行动都向着神去。就是在所有的行动上叫神喜欢,也不顾有什么结果。
无用的思想是最坏的,是祸患的起头,所以当你觉察这事与救恩无关,又不是正当地,就该立即除去,并要回头与神交通。
在起初的时候,他有定时的祷告,他一面拒绝游荡的思想,但一面还免不了有游荡的思想。他总不能像别人一样有一个合式的办法来事奉神。虽然他在起初曾默想该怎样事奉神,但是后来这思想不知不觉的没有了。
他想得顶清楚,一切的刻苦与制欲,都是没有用处的。唯有借着爱神与神联合,借着“继续的爱神”,和“凡事都为神而作”,直接进到神的面前,才是克欲最短的路途。
出于悟性的动作,与出于意志的动作是大不同的。前者的用处很少,后者很大。我们唯一的事业,就是矢志爱神,以神为乐。
一切的制欲,若无神的爱,是不能除去一个罪的。我们应该无疑的盼望,我们的罪得着赦免,都是因为耶稣基督的血,只要尽心尽力的爱祂,因为神反将最大的恩典给罪魁,好像要为祂的怜悯立下“表记的”纪念碑。
世界最大的苦痛和快乐,是不能与属灵的苦乐相比的;他都经历过,所以无所顾虑,也不惧怕。他只需要一件事,就是不得罪神。
他没有自责;他说,“当我失职的时候,我立刻承认说,这本是我常作的,只要你一离开我,我就永远不会尽职。”当他尽职的时候,他就感谢神,承认这是出于祂(神)的。
 
第三次的谈话(一六六六年十一月二十二日)
他对我说,他灵命的根基就是借着信心,他对于神有一种最高的观念和估价。他自从一次得到了这种观念之后,他什么都不管,只要忠忠心心的拒绝所有别的思念,而专一的在一切行动上都是为着爱神而行。若是他有好些时候不思念神了,他也不怎样不安静,不过到神面前承认他的败坏,又转向神并思念祂。他因着忘记了神,就认识自己更败坏,所以他更信靠神。我们信神,是叫神得荣耀的,同时也能叫神赐下更多的恩典。
一个全心信靠神,又定规为着神的缘故肯忍受一切苦的人,神必定不会使他长久受苦,因为神是信实的,祂不能背乎自己。
他在许多的事上,常常经历神恩典的拯救。当他要作什么事业,他并不预先筹划,等时候到了,他就顶清楚地由神那里得着一切合式当作的事。这不过是他新近的经历,在以前他对于他的事情是满有悬切的挂虑的。
他对于已往的事不去记忆,一件事一过去,他就不容易再记起是怎么一回事。比方他吃了饭之后,他就忘记吃的是什么。他只记得一件事,就是一切事都为爱神而作。他感谢神,因为是神引导他作的。他在什么事上,都是如此。他无论作什么都非常简单,并且常有神的同在。
有时因着事务忙,稍微有些不思念神,神就给他一个新的记念,这记念如火烧着,甚至叫他心荡神移,无法自约。
他反而觉得在日常生活上与神的联合,胜于在退隐静修的时候。
身体与心思中最大的痛苦,就是失去知觉神的痛苦,因为这个是他已经享受了很久的。但是因着神的恩慈,他知道神不会弃绝他,也知道任何神所许可临到他身上的东西,神也必给他力量担当。所以他什么都不怕,也不为着自己的灵魂去和人商量。他若这样作,反而疑惧。他已经肯为着爱神的缘故,将自己的性命放下,所以他不怕危险。完全顺服神是联于天唯一的道路,也能得着够多的亮光作我们行为的指导。
当我们属灵的生命起始的时候,我们该忠心尽本分并要舍己,后来就要得着说不出的快乐。遇见难处时,只要求助于耶稣基督和祂的恩典,什么就变容易了。
许多人在基督人生命上不进步的原因,就是专注在懊悔或别的对付,而忘记爱神作他们的目的。这很可以从他们的行为上看出来,这也是他们没有真实美德的缘故。
亲近神是用不着书本和科学的,只要有一个心专为祂,想祂,爱祂就好了。
 
第四次的谈话(一六六七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他和我谈话的时候是很热诚的,也是很直的。关于他亲近神的办法,我再略述之。
他对我说,如果我们要不断地与神交通,我们就该从心里拒绝一切和神发生隔阂的事物,这不是奥秘的,乃是简单地。我们只要信神与我们同在,时刻和祂来往;当有疑难事情临到的时候,就求神帮助,叫我们知道神对这事的旨意。当我们看见是神要我们作的事,我们就求祂赐恩叫我们作得好;当在未作之先,就将事奉献给祂。作完之后,就感谢祂。在这样与神交通的时候,因为祂的恩慈和良善,我们就献上尊敬、赞美,并不住地爱神。
我们不要为着自己的罪灰心,应当靠着主的功劳来到神面前,用充足的信心求神的恩典。神是永远不会不肯将祂的恩典给我们的。只要我们的心不离开神的同在,不忘记求助于神,神总是要答应所求的。当我们专一的讨祂的喜欢,爱祂的时候,就是有疑难,神也必将亮光赐给我们。
我们的成圣,不在乎我们作的是什么工作,乃在乎我们是否为神而工作。最可惜的,就是许多人以方法当作目的,用肉体的力量来作不相干的事。
他最美好的办法,就是在日常的工作里,有一个目的,就是不讨人的喜欢,专一为着爱神。千万不要弄错,以为在祷告的时候和其余的时候有什么分别,我们的亲近神,在作事的时候,与祷告的时候,该绝对是一样的。
他对于祈祷的看法,没有别的,就是信神的同在。除感觉神的爱之外,他不理别的。在定时的祈祷之后,他还是一样的在神的面前感谢祂、赞美祂,所以他的生活一直都是喜乐的。但是当他灵命长进的时候,他还盼望着神会把一些苦给他吃。
我们当一次定规,永远定规的,从心里将自己完全交给神,绝对顺服祂,相信祂永不能欺骗我们。
为着爱神而作的,就小事也不该灰心。因为神所喜爱的,不在乎事情的大小,乃在乎是否为着爱祂而作。
在起始作的时候,不免会失败,可是不要希奇,到了后来自然会成为习惯(爱神与亲近神的习惯),用不着我们来挂心,并且有极大的喜乐。
属灵的总诀,就是信、望、爱。常常应用这些,我们就要与神的旨意合一。此外的东西,是无关紧要的;不过可用作方法来达到目的,总归的乃是信和爱。
在信的人,凡事都能;在望的人,凡事不觉难;在爱的人,凡事更容易。在坚持应用这三样到底的人,就大大容易了。
我们应该达到一种目的,就是在今生,成为一个完全的敬拜者,好像在永世里一样。
当我们进入属灵生命时,我们当彻底认清我们究竟是怎样的人。我们是配受一切的藐视,不配称为基督人,该受各种的烦恼、困苦、疾病以及各样不顺的事。神要用内外、各样的苦痛,使人谦卑。此后就是有从人来的苦恼、试探、反对、冲突,就不希奇了。我们应当欢喜接受一切的苦难,只要神喜欢,我们就该忍受,因为这于我们是大有益处的。我们的生命更高、更完全时,就是我们更倚靠神恩典的时候。
当有人问他说,你是用什么方法,来得着这继续不断和神同在的经历呢?他回答说,他所有的思想,所有的盼望,都以神为依归;一切都向着神,也止于神。
当他起初学习的时候,他用数小时的工夫,在祷告里想念神,叫他的心深深印着神的存在。他多注重敬爱神的情绪,少注意理由和美好的默想,他就是借这简易确切的方法,运用在爱神的事情上,尽他的力量,活出一个继续不断与神同在的生命来,若是可能,就永不忘记神。
当他这样祷告的时候,他的心是充满着这无限的神。他去作厨房里当作的工(因为他是厨子),他将所作的事安排一下,看要如何作。但无论在工作前,或工作后,一有空闲就祷告,当他起首作事,他总是用信靠、爱神的态度,对神说,“我的神哪,因为你与我同在,我必顺服你一切的命令,来作这些外面的事。我求你赐恩,再继续与你同在,求你在凡事上帮助我,接受我一切的工作,悦纳我一切的爱情。”
他一面工作,一面继续的和创造者(神)交通,求祂赐恩,也将一切的工作奉献给神。事情作完了,他就省察一下,看尽了本分没有。若是作得好,他就感谢神;不然,就求神赦免,并不灰心,若无事然,仍旧与神有同在的交通。他说,“由失败中再起来,重新用信和爱来亲近神,这就叫我达到一种光景,就是先前以思念神为难事,现在却以不思念神为难事了。”
劳伦斯既然因着与神同在和交通,得了安慰和祝福,自然他顶热切的以此劝人。但是他的榜样,比他的话语更有力量,他的脸面就能造就人。那种甘甜和蔼、安静敬虔的态度,叫看见的人不能不受感动。他在作事最忙的时候,还能保持他天上的思念,他按部就班、不慌不忙、很安静的去作。在作事的时候,与祈祷的时候毫无分别。虽然在厨房很吵闹,有时,有几个人在同时要几件东西,但是他有极大的平安和神的同在,好像跪下领受主的晚餐一般。
 
书信
 
第一封信
亲爱的,你既然这样热切的要我将“不断和神同在”的方法告诉你(这同在是因主的怜悯乐意赐给我的),我就顶直的告诉你,我答应你的恳求,颇不容易。但是现在可以告诉你,只是有一个条件,就是不可将这信给别人看,如果我知道你要给别人看的话,虽然我满心盼望你得完全,也不能叫我下笔作此书了。
这是我要告诉你的:在许多的书上,有各样的法子,叫人亲近神,叫人得着属灵生命的造就,但是这些法子反而叫我疑惑,不能帮助我。我所求的,不是别的,就是如何能够完全为着神。这就叫我舍去一切来得着一切,(意即舍一切属己的,来得着一切属神的。)所以我将我自己完全奉献之后,我就除去一切的罪恶;因为爱祂的缘故,我就拒绝一切不属祂的东西,活在世上,好像没有别人,只有神与我一般。有时对神,好像罪犯在审判官的面前,有时好像儿子在慈父的面前。
我时刻敬拜祂,常和祂同在,稍觉远离,立即回头;虽然不易,却能继续;虽然有种种心思流荡的困难,但心仍安静不自寻烦扰。我以与神同在作我的事业,从早到晚一直和祂同在,好像在定时的祷告一样。因为我在每时、每刻、每秒钟间,就是工作最忙的时候,一直将一切阻挡我思念神的东西,从我里面赶出。
自从我认识主之后,这就是我日常的功课,虽然学得不全,却已大得益处。我深深知道,这一切都是出于神的恩典和怜悯,因为我们离了祂,就不能作什么。我是比最小的还小。如果我们肯忠心的保守我们在圣洁的神前,将祂常放在我们的面前,这不只能叫我们不会得罪祂,使祂不喜欢(至少不是故意的),并且能在我们里面生发一种圣洁的自由,并能熟识神,随时能求得恩典的扶持。此后就成为习惯,与神的同在变成很自然了。请你和我一同感谢祂,因祂将最大的恩典和恩赐,赐给这样不堪的罪人,实在是希奇不过的。但愿万有都赞美祂,阿们。
 
第二封信
亲爱的,我趁此机会写信给你,讲到在我们中间,有一位因着与神同在,所得奇妙的果效和成功,好叫你我都得益处。他已经有四十年之久,一直只注意一件事,就是与神同在,凡神所不喜悦的事,他绝对的不作,不说,也不想。如此作没有别的目的,只是为着纯洁的爱祂,因为神是万分配得我们的爱的。
他和神的同在,已经达到一个地步,就是在任何的环境里,都能成功了。在过去的三十多年中,他继续的充满了喜乐,有时候因为喜乐太大的缘故,他只得想方法来调和,怕这喜乐在外面发表得太过了。
有时候,因为工作太忙,稍微觉得与神的同在有些疏远,神就会在他里面叫他觉得神呼召他,他也就顶忠心的回答在里面的呼召。他若不是举起心来倾向神,就是用温柔、爱情,来注意祂,或者由“爱”里发出话来对神说,“我的神,看哪,我完全属你;主啊,照着你的心意作成我。”后来他也似乎觉得,这位爱的神,因着这些话,就心满意足,安息在他心的深处。这一类的经历,叫他深深相信神是常在他的深处住着,无论怎样再也不疑惑了。
看他所享受的那种满足和满意─时刻觉得在他里面的宝库,他就用不着迫切的寻求了,因为这宝库是时刻向着他开启的,他若要,立刻就能有所享受。
因着我们对此盲目的缘故,他常叹息说,我们是可怜的,稍微得着一点,就满意了。他说,神的宝库,好像无边际的海洋,然而我们一得着海洋中瞬息间要过去的、微小的一浪,就满意了。哦!我们是何等的瞎眼呢?我们拦阻了神,停止了神恩典的水流。但是神若找到了一个满有活泼信心的人,祂就要将祂的各样恩典和恩赐,丰丰富富的倾倒在他里面:在他里面好像急流,好像水闸忽然挪开,放出极猛烈的急流来一样。
可惜我们不看重这个,以致水流停止。但愿今后不再停止它。让我们进入自己里面,除去一切的拦阻,赎回已往失去的光阴,利用恩典的余日。死亡紧紧的随着,日子也许不顶多,所以让我们好好的预备;因为死只有一次,时候一到,就挽救无术了。
所以我再说,让我们进入自己的里面,时候逼近了,不能再迟延了,我们是何等的危险呢!至于你,我相信,你已经有一些类似的经历,所以也不至叫你惊奇。但是我劝你,不可少的就是这一件,所以我们必须时刻为此努力。因为属灵的生命,不进则退,但是那些已经被圣灵的气所吹动的人,就是在睡眠中间,也是进步着的。如果我们还在风浪中动荡着,就让我们叫醒我们的主,因祂在你里面躺着,祂就要立刻使风浪平静了。
我现在将我所想的分给你,请你将这些和你所想的比一比,好让这些再一次将你所想的挑旺起来,如果反而叫你更冷的话(但愿神禁止,这正是大恶),就请我们回想数算我们当初所得的恩典。但愿我们能从这位弟兄所作的及所想的,得着益处。他在世界,是少有人知道的,但是神认识他,宠爱他。我要替你祷告,你也为我祷告。
一六八二年六月一日
 
第三封信
我敬爱的…,今天我从某姊妹那里,收到二本书、一封信,她正预备着出来作工,为此她盼望你和你同在的人,替她祷告!她很看重祷告,所以不要让她失望!为她求神,赐她因着祂的爱而牺牲一切,赐她有坚定不移地意志,专一的事奉祂。我可以将她寄给我的书,送一本给你,这书专讲 “与神同在”的事,我想里面含着一切属灵的生命。我觉得无论是谁,如果能照着去实行,不久必定成为属灵的人。
我知道人若要实行这个,他的心必须先倒空,因为神要独占这心;心若不空,祂就不能独占,心若不倒空一切向着神,神就不能自由的在里面工作。
在这个世界,没有一样的生命,能够比得上继续与神同在那样的甘甜和喜乐。这唯独实行而有经历的人,才能知道。但我劝你的目的,并不是为着寻求喜乐,乃是为着爱神,并为着神喜欢我们如此行。
如果我是一个讲道的人,我就要讲“实行与神同在”,胜过讲别的道。如果我是一个世界的顾问,我就要劝全世界的人行这个,因为我想这是极需要,也是极容易的呀!
啊!只要我们知道恩典的需要,和神的拯救,我们就永远不能失去祂,就是一刻也不能失去。相信我,立刻下一个圣洁、坚固的决心,再不故意的离开祂,用你余下的光阴,活在祂的面前,因着爱祂的缘故,只要祂看为对的,就将一切的娱乐都放下。
用你的心,去实行这个,你若行得好,就要在最短的期内,得着果效。我也要用祷告帮助你─虽然我是最不会祷告的。
你的… 一六八五年
 
第四封信
我敬爱的,…我奇怪,你为什么不将你对于我送给你那本小书的意见,说一点给我听。我想那书,你必定已经收到,我求你,用你的心,在你的晚年中去实行,因为迟作总是胜过不作哩!
我真希奇一位信主的人,没有与主同在的实行,怎能活在世上而有满足呢!至于我要保守我在我心的深处,一直与祂同在,这样,我就不怕恶了。如果稍微离开祂,就像失去倚靠似的。
实行这个,并不怎样累身体,虽然有时或常常使你失去一点正当地、合法的娱乐,但是这也是很应该的,因为神不愿一个全心爱祂的人,除祂之外,有其他的娱乐。
我这样说,并非要用力强迫我们如此。我们事奉神,必须有神圣的自由;我们也该忠心作我们日常的事,不烦不扰的去作,而同时若觉得我们的心离开神的时候,就要温柔的、安静的,召回我们的心向着神。
我们应当放下一切的顾虑,完全信靠神。有时就是有极美好的事奉神的方法,也该放下,因为这不过是方法,不是目的。至于实行与神同在,我们就得到了目的,因为神就是我们的目的,所以用不着方法了。当我们与圣洁的神同在的时候,我们就能借着敬拜、赞美、感谢、心愿、牺牲等等,与神有爱的交通。
你的“天性”也许不大愿意,但是切不可因此灰心,你总得努力。也许有人想,特别是在起初的时候,以为这是耗费光阴;但你必须前进,不理任何的难处,坚忍的保持,直到死时。我将我托付在你和与你同在的人的祷告中。
一六八五年十一月三日
 
第五封信
姊妹,我很可怜你,这正是一个严重的时候。你如果能将你的事务交给某人和某人去办,而用你余下的光阴,专一的敬拜神,是何等的好呢!祂不会将重的担子放在你身上,只要你常常记念祂,敬拜祂,求祂的恩典,或将你的忧虑卸给祂,或因祂一直恩待你,而感谢祂就好了。祂正在要你常常因祂得安慰哩!所以请你无论在吃饭的时候,或在众人中间的时候,将你的心举起向着祂,就是最微小的记念,都是祂所悦纳的呀!你毋需大声高呼,因为祂是比你所想的更近。
与神同在,是毋需常在礼拜堂的,我们可将我们的心,作一个谈话的所在。(请读者不要误会,许多的时候,真理是有二面的,这里只讲一面,就是个人与神的交通,所以毋需到礼拜堂去。至于另一面的真理,也是很重要的,所以“不可停止聚会”(来十25),因为这是团体的交通─译者注。)
我们可以退进这里(心里),常常用温柔、谦卑、爱的态度,与神交谈。没有一人是不能和神亲近交谈的,虽然有的多些,有的少些。祂知道我们能作什么,祂也许正等着要我们立意和祂交通。所以让我们勇敢,因为我们在世的日子不多了。你今年将有六十四,而我则近八十了,让我们和神同活同死吧!只要有祂同在,苦难是何等的甘甜快乐呢!如果没有祂,最大的喜乐,也变残酷的痛苦了。但愿祂被人称赞,阿们!
你当一步一步的熟练与神同在,并用你的全力来敬拜祂,求祂的恩,也将心献给祂,若是可能,就在每天的工作里,时刻这样的事奉祂。千万不要立死的规矩,或什么事奉神的特别方式,只要用信心、爱心,谦卑的来事奉祂就好了。
你的兄弟
 
第六封信
我所尊敬的,…虽然我这一种的生活情形,不是书里面所能找得到的,但是对我并不为难,只是我很欢喜知道,你对我这一种生活的意见。
前几天我和一位很敬虔的人谈话,他对我说属灵的生命就是恩典的生命,起始于奴隶性的惧怕,后来长进到有永生的盼望,(其实得永生在乎相信(约六47)不在乎长进─译者注,)再则登峰造极,在纯洁的爱上面,每一步的造诣,都有各步阶级的经历,到最后,才能登峰造极。
我并没有照这些法子去作,反而按着我所知道的,叫我灰心,因此当我起初信主的时候,我就立志弃绝自己归向神。这就是我对付罪最满意的办法,同时除了爱神之外,什么都置之不理。
在起首的几年中,我普通亲近神的办法,是有规定时间的祷告的。在祷告中,所思念的就是死亡、审判、沉沦、永生、和我所犯的罪。这样我一直继续行了好几年。就是不在祷告的时候,或工作的时候,我也很谨慎的将我的心,放在神的面前,因为我一直想,祂是常和我同在,也常在我里面。
到了后来,不知不觉的在规定祷告的时候之外,也觉得心在神前;这一来,就叫我大有喜乐,大得安慰。这件事使我对神的尊敬有如此的高,唯有信心能叫我得着满足(注:我想这一句话的意思是这样:他对神一切的观念,都不能满足他,因为他看出这些观念,远不如神自己的实在,所以他不满意;唯有借信心所得的看法,才能满足他,因为信心看见神的无限,看见神的实际,看见神不是人的意念所能想像的)。
这是我起头的光景,在起头的十年中,我受很多的苦,因为我常常想到爱神的事上,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已往犯的罪,常常摆在我面前,同时也觉得神的宏恩实在是不配得的。在这些年日中,我常常跌倒,但是幸而一跌倒就起来,那时一切的被造,一切的理由,以及神自己,好像都是反对我的;唯有信心是帮助我的。有时候,我的心思很混乱,以我所相信的恩典,当作一种假定的臆断,因为别人须经过很多的困难才能达到,而我怎么能一下子就得着呢!有时候,想这不过是一种故意的自欺,我那里能得救呢?
这些烦扰和混乱,不但不能减少我信靠神的心,反而使我的信心格外加增。当我专一的思念我末了的日子的时候,我就立刻有一个大改变,我的心觉得在我的里面,有一种很深的平安,好像它找到了它的中心,和安息的所在。
从此之后,我就用谦卑、爱心、并简单地信心,行在神前;凡神所不喜欢的东西,我就尽力的不想、不说、也不作,我尽力作我所能的,祂也同我作祂所喜悦的。
现在在我里面所经过的情形,是不能用言语来表明的。我已经没有痛苦,也没有疑惑,因为我已没有己意,只有神旨,我也在凡事上行神的旨意,我已绝对的顺服,若不是祂的旨意,若不是单纯的为着爱祂,或有其他的动机,就是由地上拾起一根稻草我也不作。
除开那些必要的之外,我已经不作定时及形式上的祷告了。我唯一的事情,就是坚忍不拔的和圣洁的神同在,我以一种单纯的注意,和一种情爱的吸力的记念,来保守自己在神的面前,这就是我所称为“实在与神的同在”。换一句更好的话说,这就是一种静寂、秘密、与神不断地交通,这常使我有里面的喜乐与快乐。有时候这快乐太大了,我就不得不用一些法子来调和遏止它,怕它在外面表显出来被人看见。
在这三十多年中间,我一点不疑惑的,知道我的心一直与神同在。我能将许多的事情告诉你,但愿你不讨厌我,我也以为这是合宜的,因为这是照着我在神的面前的情形告诉你的。我看神是我的王。
我看自己是罪犯的魁首,满了污秽和败坏,好像一个人向他的王,犯了各样的罪,但是心里十分忧伤,在祂面前,承认我一切的罪,并求祂的赦免。我也将我自己,交在祂手中,让祂按着祂所喜悦的来对付我。我的王,满了怜悯和恩典,绝对不责打我,反而用祂的慈爱怀抱我,使我有分于祂的盛筵,并且亲手服事我,又赐给我祂宝库的钥匙。祂乐意不住地和我交往,祂用千万的方法,在各样的事上待我,好像祂心所最爱的。我也就这样的将我一直放在圣洁的神面前。
我来到祂的面前,不过用一种单纯的注意,和一种情爱的吸力的记念,我觉得在这种情形中的甘甜和喜乐,胜过婴孩在他母亲的怀里。所以,如果我敢用一句话来表明的话,我就要说,这是“神的怀里”,因在这里我能尝到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的甘甜。假若因着软弱和需要,离开神的时候,在里面,就有一种可爱、可喜的情感将我召回去,我就不知道怎样说才好。
我求你多回想我已往的败坏。因为这是你所完全知道的,我今天由神所得的大恩,真是我绝对不配的。
至于我定时的祈祷,不过是日常和神交通的继续,有时候,我就看我自己好像一块石头放在石匠(神)的手里,让祂自己的心意雕刻,我求祂赐我能完全像祂,在我的里面,刻祂形像(祂全备的形像)。有时候我一祷告,就立刻觉得我的全灵、全魂一点不用力的,也毫无困难的高升起来了;并且停留在一个升高的地位上,好像在神的里面坚定,又像在中心安息的地方。
我知道有人说这种情形,是一种“不活动”,“受迷惑”,或说“爱自己”,我也承认这是一种神圣的“不活动”,也是一种快乐的“自爱”。因为按事实看来,当人在这种安息的时候,他就不会被从前常搅扰他的动作所搅扰,这动作在从前的时候,是帮助他的,如今反而有害。
但是我不愿意人说这是“受迷惑”,因为在此,人是这样的享受神。除祂之外,别无所求,如果这是我受了迷惑,神就该补救。但愿祂按着祂所喜悦的对待我。我只要祂,也乐意完全献给祂,我极愿意知道你的意见,因我极看重你的敬虔,并愿顺从。…
主里的某某
 
第七封信
我敬爱而尊敬的…,我的祷告虽然值不得什么,但是我已经应许你,我要守信决不放弃以致不替你祷告。如果我们找到了神的宝库(这是福音书所告诉我们的),我们就有何等的快乐呢!其余的东西,就要等于零了。哦!何等的没有限量呢!你若越花力气去寻求,你也就越要得着更大的丰富。所以让我们不住地去寻找这宝藏,不让我们灰心失望,一直到找着为止。
我不知道我要成为什么(大概指着他属灵的造诣,要达到何种程度而言─译者注),只是现在就是在睡着的时候,都有魂里的平安,和灵里的安息。失去平安,实在是一种痛苦;若有了平安,即使在地狱,我也得了安慰。
我不知神留我在这里作什么,我的安静非常的深,连“怕”都没有了,我和祂同在,有什么能使我怕?我尽力保守与祂同在,在祂的面前,一切赞美归给祂,阿们。
 
第八封信
某某,我们有一位神,祂有无限量的恩典,祂也知道我们一切的需要,我想祂要将你剥夺净尽,祂要按着祂自己的时候,到你那里来,并且这正是你不预备的时候。愿你在祂里面有指望胜过一切,愿你和我一同感谢祂,因祂赐你恩典,特别在你受苦的时候,赐你忍耐,叫你不屈不挠;这件事,正是显明祂顾念你的一个表记。愿你因祂得安慰,并将一切感谢归给祂。
我也很钦佩某某的勇敢和坚忍。神已赐给他一个好的品性和意志,但是在他里面还有一些属世的情形,并有青年人的脾气。我盼望这次他所受的苦难,能成为他的一服良药,使他不再自恃,这是一个使他专心倚靠神的好机会,因祂无处不与他同在,让他常常思念祂,特别在最危险的时候。
只要心稍一举起向着神就够了。虽然你在行军的时候,刀还在手中,只要你有一点的记念,一次的敬拜,不管你的祷告,是如何的短,神无不悦纳的。祷告不但不使兵士丧气,反而使他更勇敢。让他尽力的思念神吧!让他一步一步的学习与神同在吧!这再容易也没有了。只要往里面去敬拜祂,谁都看不出你作什么。所以请你告诉他,照着我的办法去思念神,这件事对于一个当兵的人,又合式、又紧要。因他的生命时刻在冒险,这是为着拯救他的。愿神帮助他,及他一家的人。…
一六八八年十月十二日
 
第九封信
我所尊敬而敬爱的,你所告诉我的,并不新奇,被游荡的思想纷扰,并不只你一个。我们的心思本是很散漫的,但是意志是我们五官的主母,她必须负责召回心思,带到神的面前。我们起首学习祷告的时候,一个没受训练的心思,已经有了游荡散漫的恶习,若要胜过,实非易举,而且它所思念种种属地的事,常是我们所不愿意想的。
我想一个补救的法子,是谦卑在神的面前承认我们的错。在祷告时,毋需用顶多的话语,因为没有次序的言语,常是使心思游荡的原因。最好是将你放在神面前,好像一个困苦哑口疯瘫的乞丐在富人的门前。你的事情,就是保守你的心思在神的面前。如果心思离开神,往外游荡,也不必怎样不安,因为心里不安,反而叫心思更烦扰。你必须用意志,安安静静的召回你的心思。如果你能这样坚持下去,神就会怜悯你。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在平常的时候,不让你的心思跑得太远,就在祷告的时候,稍微一离开,也就易于召回。你必须要保守你的心思,绝对的在神的面前。常常思念祂,你就会觉得在祷告的时候,也容易保守你的心思,安静在神的面前,至少是容易从游荡里召回来。
与神同在的利益,我已经在其余的信上说明,让我们严格的去实行,彼此代祷。…
我某某
 
第十封信
敬爱的…(即前人),附上的一封信,是我回答某姊妹的信,请你替我交给她。我觉得她很有一点美好的意思,但是她要想进步比她所得的恩典更快,岂知人不是一天就能成圣的呀!我将她介绍给你,我们应当彼此劝慰,也当彼此有好的榜样。请你常常将她的情形告诉我,究竟她是否一直热心并顺服。
让我们想想,我们一生的事业,就是讨神的喜悦,其余的都不过是愚蠢空虚。你和我信主已四十多年了,究竟我们是否利用这些年日,为着爱祂、服事祂呢?祂召我们的恩召,本是为着这个目的。当我回想神怎样将祂的大恩典,在从前赐给我,现在又继续的赐给我,同时又想到我没有好好的利用,以致在“完全”的道路上,很少进步,我就满了惭愧和不安。
但是祂还继续怜悯我们,还给我们一些时间。所以,让我们奋发热心,记念我们所失去的时候。让我们回头信靠那满有怜悯的父,因祂时刻盼望着,要用祂爱的膀臂来接纳我们。让我们真的拒绝,尽力的拒绝,一切不是出于祂的,而带着一个简单地心来爱祂,因祂是永远值得我们爱祂的。让我们不住地记念祂,全心的信靠祂。这样作,我一点不疑的知道,不久就要得着祂丰富的恩典,有了恩典,任何事情都能作;没有恩典,只会犯罪。
如果没有神的帮助,在这条生命的道路上,就逃不出危险,所以让我们时刻求祂的帮助。如果没有祂的同在,怎能求祂呢?如果我们不时刻想念祂,怎能和祂同在呢?如果我们没有一种思念祂的习惯,怎能常常有祂在我们的心里呢?你要对我说,我老是说这一类的话,这是真的,因为这是我所知道最容易、最好的办法,我没有别的法子。我也以此劝全世界的人,我们在相爱之先,必须要有认识,如果要认识神,必须要常思念祂。当我们爱祂的时候,我们也必思念祂,因为“你的财宝在那里,你的心也在那里”。请你常常思念这个,也仔细思念这个。…
一六八九年三月二十八日
 
第十一封信
某某姊妹,你要我写信给李先生,这的确有一些困难。现在我写给他,全是为着你和某姊妹的缘故,也请你将训令一纸抄寄给他。听到你那样的信靠神,我心里非常的喜欢,但愿祂能将更多的信心加给你。我们的朋友,是满有恩惠和信实的,无论今生和来生,祂永不能失信,所以我们不怕信靠祂太多。如果李先生知道怎样补满他的损失(失去了朋友),完全信靠神,祂就会赐给他一位更能干、更顺服的人服事他,因为祂是能改变人心的主。我怕李先生太爱他的亡友了,虽然爱朋友是应该的,但是切不可拿爱神的爱,来爱朋友,因为爱神该是第一。
我求你记得我从前对你所说的话,就是常常思念神,无论在白天夜间,无论有事无事,总要记念祂。祂时刻与你相近,和你同在,请你不要让祂孤单着。如果有一位朋友来看望你,你就不好意思让他一个人坐着,何况爱你的神呢?所以请你不要忘记祂,常常记念祂,不住地尊敬祂,和祂同活,也和祂同死。这真是基督人荣耀的事业。如果我们不知道,我们就该学习。我也要在祷告里帮助你。
一六八九年十月二十九日
 
第十二封信
我尊敬而敬爱的,我不求神叫你的病得痊愈,只求神赐给你力量和忍耐,能忍受得住。愿你因着祂得喜乐!这十字架是祂给你的,祂也要在合式的时候释放你。和祂一同受苦的人,是何等的快乐呢!愿你常常能这样吃苦,也寻求祂的力量来忍受。若祂以此为你的需要,就苦难无论多大多长,都该忍受。那些爱世界的人,是不能懂得这真理的。我也一点不奇怪,因为他们受苦,是因爱世界,并不是因爱基督,所以他们以病为一种天然的苦痛,并不看作神的恩典。既然如此,就只觉得它的愁苦与疼痛了。但是那些病中倚靠神的人,以为病是出于神的手的,是出于神的怜悯,借此使人得救的,就要觉得这里的甘甜和安慰。
我盼望你能相信,神在病中亲近我们,比康健的时候,更多更近哩!不要倚靠别的医生,照我看来,祂要医治你的疾病,你该完全倚靠祂,你就要得医治,如果靠医药过于靠神,病痛反而会延长。
你无论吃什么药,只要是祂所许可的,你才能得着益处。如果痛苦是出于神的,也只有神能医治你,祂常叫人身体生病而灵性得着医治。请你放心,因祂是灵性和身体的医生。
我早已知道,你要对我说,我在主的桌子上吃喝的时候是何等的自由!是的,不错,但是请你想一想,如果一个罪魁,在君王的桌上坐席,而同时又不知道他的罪有否得着赦免,你想他快乐吗?我相信他必定非常难过,这难过也是无法遏止的,除非他信靠王无上的恩典。所以当我在王的席上吃喝的时候,一面看见自己的罪,一面又不觉得有赦免时,就非常痛苦,虽然这痛苦的本身还是可喜爱的。
愿意你在神所给你的环境中满意。你无论怎样想我多快活,我却羡慕你,如果我与神一同受苦,就痛楚与苦难即是乐园;如果没有神,就世界最大的快乐也变为地狱。我一切的喜乐,就是为祂的缘故而受苦。
不久我就要到祂那里去了,就是要到祂的面前去交账。
在今生,最叫我得着安慰的,就是借着信心看见神。真的,在好多的时候,叫我能够说,“不是信,乃是看见了。”我知道,信心所看见的是什么。在信心的把握,和信心的实行里,我要与祂同活同死(意即或死或活,都与神同在─译者注)。
所以要继续与神同在,因为这是你痛苦中唯一的帮助和安慰,我也要求祂和你作伴。…
一六九〇年十一月十七日
 
第十三封信
我的…,如果我们有与神同在的习惯,就身体上的疾病,必能大大的减轻。神常常应许叫我们受一点小苦,好使我们得着洁净,并能和祂同在。我真不懂,一个全心爱神和神同在的人,怎能觉得疼痛呢?我已经有够多的经历,叫我一点也不疑惑的能说此。
你要壮胆,将一切的愁苦交给神,并求祂的能力来忍受。最要紧的,就是要和祂有继续不断地交通,时刻记念祂,时刻将自己献上,在病中称颂祂。在最痛苦的时候,要以谦卑、爱心寻求祂,好像蒙慈爱的儿女在祂父亲的面前一样。求祂给你恩典作帮助,并在祂圣洁的旨意里行事,我也要用我不完全的祷告帮助你。
神有各样的办法,吸引我们归向祂。有时候祂向我们隐藏,但是唯有在神里面的信心,是我们的扶助,也是我们信靠的根基,在需要时必定有效。
我真不知神要如何的安置我,我正看全世界的人都受苦,唯独我快活,虽然我是配受最残酷的痛苦的,我却享受极大不断地喜乐,并且这喜乐是我所不能包容的大喜乐。
我甚愿求神,将你所受的痛苦,分一些给我,虽然我是极软弱的,如果祂只要一刻离开我,我就成为全世界活人中间最败坏的人了。但是我不知道祂怎能离开我,因为信心已经给我强有力地把握,我知道祂永不离弃我,除非我先弃绝祂。让我们战兢的不离开祂,永远和祂同在,或活或死,都与祂同在。请你为我这样祷告,我也为你祷告。…
一六九〇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第十四封信
我亲爱的…,看见你病了这么久,我心里很难过,不过叫我的心稍得安慰的,叫我在愁苦中能觉得甘甜的,就是我深信这些痛苦是神爱你的表记。请你在这亮光里看,你就更易于忍受。照我看来,你最好再也不要吃药,专一的倚靠神,也许这就是神的旨意,等着你,要你完全信靠祂而得医治。所有的看护,一切的医药,对于你的病,不但无用,病势反而加剧;所以你当完全仰赖神,将你自己交在神的手里,这并不是试探神。
在前封信里,我已经告诉了你,祂为着要医治你灵性的病的缘故,祂就让你的身体生病。所以应当壮胆,不要求神赐你脱离这病,要求神赐你力量能勇敢的忍受,为着爱祂的缘故,只要祂愿意,祂欢喜,就让病延长吧!
这样的祷告,按天然方面来说,实在有些难,但是这是神所最喜悦的,也是那些爱祂的人看为最甘甜的。爱能使苦变甜,人若爱神,为祂受苦,就有喜乐和勇敢。我劝你这样作,由祂那里得着安慰,祂是唯一的医生,祂是受痛苦之人的父,等着要救我们。祂爱我们的心,远超过我们所能想的,所以请你爱祂,在祂之外不求医治。我盼望你能早日不要吃药。再会。虽然我的祷告不好,我也要用祷告帮助你。…
在主里某
 
第十五封信
我最亲爱的,我感谢我们的主,因祂已赐给你好了一些。我自己也曾几次濒危,可是我的心却非常快乐满足。照样我并不求医治,我只求祂赐给我力量,能勇敢的、温柔的忍受。啊!与神一同受苦,是何等的甘甜呢!无论痛苦多大,总要用爱来接受。和祂同苦,就是乐园。在今生我们已经能享受乐园的安息。所以应当常常用谦卑和爱心来与祂交通,不让我们的灵往外游荡。当使我们的心成为灵宫,在此不断地敬拜祂,我们当时刻儆醒,凡祂所不喜欢的事我们不作、不说、也不想。当我们这样的充满了祂的时候,苦难要成为甘甜、膏油、和安静的喜乐了。
我知道要达到这一种的情形,在起初的时候,是非常难的,因为需要纯洁专一的信心。但是虽然难,我们知道只要有神的恩典,就凡事都能行。如果你能恳切的求祂,祂必将恩典赐给你。你若叩门,祂要按祂看为最好的时候,替你开门;祂也要赐给你多年所求的。请你为我祷告,像我为你祷告一样。我盼望不久就要去见祂。再会。
一六九一年一月二十二日
 
第十六封信
亲爱的…,神彻底的知道我们的需要,祂一切所作的,都是为着我们的好处。如果我们知道祂是多么的爱我们,就由祂手而来一切的甘甜和苦难,都要一样的接受。因为由祂而来的,没有一样不是好的。只要我们在这个亮光中看,就最痛苦的苦难,也不至于难受了。当我知道这苦难是爱我们的神所赐的,好使我们因受苦而自卑,我们的苦难就要失去它的苦味,我们的呻吟也要成为喜笑了。
让我们来学习认识神,你认识祂越多,你也就越想要认识祂,因为爱神的程度是与认识神的程度成正比例的。所以你认识祂越深越多,你爱祂的心也必越深越多。如果我们爱神的心增多的话,就无论是痛苦或喜乐,也必定一样的爱祂。
切不要因着有快乐的感觉来寻求神,来爱神,无论这感觉多好,它永远不能带领我们亲近神,像简单地信心所作的。所以让我们借着信来寻求祂。你不必往别处去寻找祂,因祂就在你的里面。我们真是配受责备的,因为我们常为琐碎的事情忙碌,反而将祂放在一边。这些琐碎的事,不只不能使祂喜欢,并且好多是得罪祂的。祂今天虽然忍耐着,但是有一天我们必须出重大的代价。让我们热切的事奉祂,把什么都放在一边,不要放在心上;求祂的恩,让祂来管理一切。如果我们肯作我们的那部分,不久就看见,祂要在我们的里面,作成我们所盼望的。因着所赐给你的拯救,我不知用什么话语来感谢祂才好!甚盼望我因着祂的怜悯,能于数天之内,去见祂(注:他二天之后,就躺下,在一周内回天家)。让我们彼此代祷。
一六九一年二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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