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摸索现光明
穿梭在车阵中,我心想自己烂命一条,
只要再加快一点油门,奋力一冲,“碰”的一声,一切就结束了。
当我正这样想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个声音,清清楚楚对我说,
“难道你要一直这样么?”
 
没有安宁
我生长在基隆一个农村家庭,上有四个哥哥、三个姐姐,我是家中老么。父亲务农,也是个乩童;他常常起乩,帮人收惊。每当他起乩时,会用刀砍自己。有一次,他和别人一同抬神轿,赤脚过火,弄得满脚是伤,可怕至极。
每逢过年,父亲都会组团,带着我们一家大小及其他善男信女,到台湾各大庙宇进香。那时我人小个儿小,拜拜的人手中的香,总是薰得我头昏脑胀。我发现那些所谓的“神明”,大多长相凶恶、面目狰狞;而那些进香的人,有的嚼槟榔、抽香烟、说脏话,他们和那些“神明”一样让我觉得害怕。
父亲虔诚的供奉许多偶像,也常帮人“指点迷津”、“消灾解厄”。但是在我心目中,他一点也不快乐,总是把“死”挂在嘴边,对人生的态度非常消极。每次我们家或邻居家有小孩生病,父亲都会替我们收惊,烧符水给我们喝。我们身上戴了许多“平安签”,家里墙壁贴满符咒,但家中仍缺少平安。
母亲生下我之后,因着被邪灵搅扰而常常精神错乱。当时曾有基督徒表示要为母亲祷告赶鬼,被父亲拒绝了。小时候,我常陪母亲去医院看病,到庙里拜拜,可是她的问题从未改善。在我八岁那年,她终因受不了心里病魔的纠缠,走上了绝路。
母亲过世后,家里情形更是每下愈况。大哥出车祸,腿骨折,变得意志消沉,开始酗酒,对孩子暴力相向。后来和大嫂离了婚,两个可怜的孩子因为缺乏照管,一个沦落到少年感化院,一个离家出走,在外流浪。二哥跌倒伤及脑部,留下精神方面的后遗症。三哥被骗,欠下一笔债务。四哥从小送人收养。至于姐姐们虽都出嫁了,却没有喜乐、平安。看看兄姊的遭遇,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想着从小跟着父亲,拿着供物,这个拜,那个拜,可是怎么没有一个“神明”对我们家好一点呢?
 
心的呐喊
国中时,爱运动的我参加了七个校队,也担任过队长,常代表学校参加比赛。我努力表现,成了学校风云人物。因此,上学的时光令我非常快乐,使我忘却家中解不开的苦恼。但是在每次得奖,众人喝采之后,我心里很怕离开那个短暂的“光荣”。因为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有数,等一下还要走进家中那个巨大、无助、灰色的现实里。尤其是看到放在橱柜上一排排生锈、蒙尘、失色,被人遗忘了的奖杯、奖牌;心想:“难道就是这样么?”
国中毕业后,父亲无法再供给我读书。我哭着求他,他勉强答应让我读完高中。高中毕业后,我在电视公司打工,看尽演艺圈的黑暗,于是决定努力存钱考大学。那段时间,我仍然跟着父亲和姐姐到处求神问卜。有一次,我和大姊费尽力气,好不容易爬到土城山上的一间寺庙。抵达时,我们俩口干舌燥,却不能立刻喝水;我们效法其他前来朝圣的人,喊了十声佛号才喝到第一口水。当下,我回头看见许多人在山下虔诚的三步一叩,九步一拜,往山上爬。我不禁怨叹:“怎么连信佛也这么辛苦?”
在身心俱疲又极度虚空下,我开始和朋友们以刺激的夜生活麻醉自己,不是去唱歌、打撞球,就是去飙车,经常玩到天亮才回家。这些玩乐当时能带来许多的刺激和快乐,却不能给我真正的满足;我骑着机车在大卡车后面穿梭、玩命时,内心深处多次有了结自己的想法。我对着墨黑的天、向着无边黑暗的海,无助的呐喊:“难道我就这样么?”
 
不妨一试
有一次,我到花莲探视侄子时,他的老师邀我参加他们的学生聚会。那天在场的我一个也不认识,但他们唱诗的歌声,却触动了我心深处,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涌了出来。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受,是唱KTV时没有过的。我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在尝试了这么多宗教之后,我抱着不妨一试的心情,当场就接受主耶稣作救主,受浸得救了!
从花莲回来后,我在汐止聚会了两三个月。从那时起,我就觉得这位主耶稣很神圣,我从心底敬畏祂。每次只要靠近弟兄姊妹,我就觉得那里有光。虽然那段时间,一直有股黑暗的权势阻挡我,我仍然坚定地与弟兄姊妹聚集。得救前,我常作恶梦,不是梦到很多蛇,就是梦到无故挨打,半夜常会惊醒或吓哭;但信主后,我就很少作恶梦了。
因着我还不明白主的心意,没有聚会的时间就继续过玩乐的生活。同时,向主挑战:“你若是真神,就让我考上学校!我想要读书。”后来,我果真考上基隆的二专夜间部。那里有许多爱主的姊妹,她们知道有我这么一个考上同校的人,居然已经为我祷告了三个月。
 
脱离罪的权势
开学后某一天,我又去飙车。穿梭在车阵中,我心想自己烂命一条,只要再加快一点油门,奋力一冲,“碰”的一声,一切就结束了。当我正这样想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个声音,清清楚楚对我说,“难道你要一直这样么?”那是主第一次向我说话,祂有力地声音慑服了我。此后,我再也不敢过这种生活,玩弄自己的性命了!
有一天晚上下课后,一位学姊带我去一家夜店。一到那里,就看见很多人在一楼跳舞,我却听见一个声音说,“上二楼。”我问学姊:“有没有听见有人在跟我们讲话?”她说,“没有。”那个声音再度响起:“上二楼。”我的脚不知不觉走上二楼。“你看!”“看什么?”“这些人是我将来要审判的,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即刻清楚这是主的声音,转身快速离开那个地方。主这两次对我说话,实在是祂慈爱的提醒,在我就要被罪恶、黑暗吞噬之际,将我救拔出来。
不久以后,我搬进召会为基督徒学生预备的姊妹之家。有一次,我一如往常跑去打撞球,回来时虽然很高兴,却浑身烟臭味。一位比我年幼的姊妹见到我,很直率的说,“你很臭!”简单地一句话,却使我大蒙光照,赶紧去洗澡,跪在地上哭着向主悔改、认罪。这事以后,我就脱去对撞球的喜爱了。
有一晚,主又对我说话,将我从小到大所犯的许多过错,如小时候偷钱、偷地瓜、偷芭乐,坐火车不买票等,一样样的指给我看。我心里虽然翻腾,却不肯降服在主面前,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直到凌晨两三点,主终究得了胜。我起来跪在地上,流泪向主认罪,并写信给基隆火车站、学校福利社,向他们道歉并还钱。此外,我也写了一封九页的长信给二姐,请求她原谅我曾趁她睡觉时,偷她的钱;同时,也向她传福音。当这些亏欠一一对付清理后,心里如释重负,全人感到无比轻松。
 
向真爱敞开
我虽然越来越觉得主救恩的奇妙与宝贵,但心中仍有一件事感到为难,就是受从小生长背景的影响,实在很难相信弟兄姊妹是真心对我好,不求任何回报。所以,虽然住在姊妹之家,活在弟兄姊妹的关爱中,心里总是筑着一道看不见的墙,将自己封闭在其中。
半年后的一天,晚上十一点,我的肚子突然没理由的痛起来,平常照顾我们的一位姊妹立刻带我去急诊。医生让我打点滴,这一滴就滴到天将亮。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姊妹们一个个轮流陪伴我、为我祷告;虽然隔天就是学校的期中考,有些人白天还要打工,她们脸上却不见一丝埋怨。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被送进急诊室的病人越来越多;有的是急症病患、有的是车祸伤患,另有一位被砍伤的患者,家人还在不停的吵闹。我顿时惊觉,今天若是我的家人来到医院,可能也是这种吵吵闹闹的情形;再想到弟兄姊妹是如何陪伴、照顾我,一股爱的暖流即刻融化了我心中那堵墙。“我怎能再向弟兄姊妹关闭,怎能再怀疑召会里没有真正的爱?”渐渐的,我开始向弟兄姊妹敞开,享受了真实地召会生活,就是圣徒彼此相爱的生活。
 
传扬救恩之乐
沉浸救恩之乐的我,被福音热火焚烧,上学时就带着福音单张,向同学、学弟妹、老师、校长传福音。二〇〇〇年的全台大专特会中,我更被西方传教士到中国传福音的榜样激励,生发到海外开展的心志。自此,我对家人的态度也变了。从前我因为大哥对孩子施暴而难以谅解他,但主消除了我里面的恨意,写信给他向他传福音,希望他能接受主。我也去看望二姐并向她传福音,她接受了主。后来,患有精神疾病的二哥也信主得救了。
圣经说,“因我们神怜悯的心肠,叫清晨的日光从高天临到我们,要照亮坐在黑暗中死荫里的人,把我们的脚引到平安的路上。”(路一78~79)感谢神,在我不认识祂的时候,祂早已认识我;在我找不到人生解答时,祂听见了我的呼喊。主耶稣是清晨的日光,从高天临到我;祂亲自寻找我,把我从黑暗、混乱的光景,引到平安的路上。从前我觉得自己是烂命一条,现在我知道基督在我里面是荣耀的盼望。从前我的人生满了愁苦,如今在召会生活中,我尝到前所未有的甘甜。此刻我的人生满了意义,我要一生一世为基督与召会而活。
(见证人:林素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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