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放不下手的麻将,不再使我流连,倒是常常忘返于读圣经、和听诗歌之间。以前与人喝酒作乐博感情,现在邀人泡茶聊天说基督。老朋友都笑我说,“你的人生变得只剩下黑白了。”我说,“不是,我的人生现在才开始变得有彩色。”
厌恶外国人,厌恶外国教
我生长在台湾南部嘉义,从小跟着家人信奉传统宗教。一面是因为历史渊源,一面是真的看过一些神迹奇事。所以,我也跟着大家烧香拜拜,求神问卜。对于来自外国的基督教,其实是有相当的反感。因为日据时代,美军的飞机常常来轰炸,乡下逃命的故事,从长者口中,从小就一再听闻。加上读初中时,历史老师常说,二次大战末期,因为美国的政策转向,使中国大陆被GC党夺去。而当时台湾的经济落后,物资缺乏,看到基督教分送面粉、奶粉之类的东西,心中常常觉得这是外国人收买人心的手段,心里颇不以为然。诸多的原因,使我对外国人、外国人的东西,和外国的宗教,非常厌恶。
读高工一年级时,看到报上刊登台电招考配电养成工的广告,就考进了台电。训练后,先分发到台东工作了七年,也在台东成了家。后来,因着兄姊都处外地,母亲独居需要照顾,就请调回嘉义老家,与母亲同住。回到家乡,陆续生了四个孩子,一路过着平顺的日子,直到大女儿考上了台大。
给女儿面子敷衍受浸
女儿大二那年,我想安排她到台电的员工宿舍去住。没想到她竟然不愿意,说要搬到什么召会的姊妹之家。我这才发现,原来她信了耶稣,还信得很迷,要住到教堂里去。我为此勃然大怒,我的好女儿竟然跑去信那个,在我口中称作“死了没人哭”的外国教。家中的长辈们非常生气,我也为此备受责难;到了一个地步,几乎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连她的弟妹也被我吓得不敢和姐姐接近。
有一次,女儿所在的召会举办大专学生活动,要在嘉义的曾文水库举行,我正是台电当地服务所的主管。女儿就提议,要我协助,并且请了嘉义朴子的弟兄来找我。我当时虽然还在气头上,但气归气,女儿到底还是自己的心肝宝贝,若是不帮忙,岂不是让她被外人看笑话。于是,在我一向的热诚和私心里,出面帮助他们安排聚会场地、住所、饮食和其他一切的需要。
因着接洽各项细节,那位弟兄常常来找我,趁机也向我传耶稣,说什么信主多好,一人得救,全家都要得救。我常常和他有理无理的辩论,只是讲到最后,心想女儿一人只身在外,我们这作父母的也无法时时照顾得到,有召会的人在台北关照她,也算是方便。我就和妻子说,“随便啦!我们一起受浸好了,给他们一个面子,让女儿在台北也有人照顾得好一点。”我们夫妻二人就这样,为着女儿,敷衍受浸了。
生活依旧没改变
我的受浸完全是因着爱女儿的私心,对于什么是救恩、生命,完全不清楚,也没兴趣。我还是照样过我原来的生活,一天抽两三包烟,喝酒、打麻将、签大家乐…。有弟兄来看望,我就跟他们强辩一通,还曾经把人赶出去。
女儿即将大学毕业,我因为公事忙,没有太在意。只是,她没有打算去考研究所,也没有要回家来,居然还跟我说,要去参加召会办的训练,要奉献给主。这下我可真的雷霆大发。好不容易把女儿栽培到大学毕业,不继续进修就罢了,还不好好去找个工作,有一番作为,竟要去召会受训、服务,难不成要去作修女。我立刻叫妻子到台北把女儿带回来,并且撂下狠话:她若不回来,我要去告召会诱拐子女,甚至准备家伙,到台北去砍人。在我的威逼之下,女儿终于回来。看到她,我的心也软了下来,只好和她约法三章,要她先去工作两年,若是两年到了,她还想去受训,就让她去。我原是打算,两年过后,她会冷却下来,不再作此想。只是没有想到两年后,她还是心意坚定,我只好遵守诺言,让她去了。
我受浸后的这些年日,虽有弟兄们不时来探望,也曾几次受邀参加召会的活动,但我总是敷衍了事。另一面,我总以为信耶稣保平安,应该诸事顺遂。结果在金钱投资上,反而遇到不利,大失所望,觉得信这个主耶稣,好像没什么用,对召会生活,也就渐行渐远。
是求神问卜呢,还是祷告?
我这个顽强的人,终于遇到难以胜过的难关。在我服务的台电供电区发生两次跳电事件,鱼塭因而死了许多鱼,养殖业者损失惨重。群众聚集,向台电抗议,要求赔偿。我当时正是服务所的主管,面对各方责难,里外的压力都很大。那位嘉义的弟兄从报上得知消息,就来探望我,并陪我祷告。结果两次跳电事件,第一次还好应付,第二次因为少数有心人士从中作梗,相当难办。后来,甚至还有黑道介入。我独自面对,真的是四面楚歌,力不能胜。虽然有弟兄常来陪我祷告,但我仍不能免俗,去求问各方神明指点迷津。因着在地方上工作有些年日,也认识一些道上的朋友,他们愿意情义相挺,帮我解决难题。
然而,有一天,就在心情郁闷之际,里面突然明亮起来,觉得自己若是仍旧照着已往自以为是的老方法处理,或许暂时可以勉强过关;但自此以后,可能再也脱不开黑道的纠缠与瓜葛。而自己诚心诚意的求神问卜,却也一样没有清清爽爽的答案;不是说我冲到这位神明,就是说我煞到那个恶鬼,我还得酬神献祭,才能消灾解厄。然而,借着和弟兄一次次的祷告,却真的带给我深处的平安。不久,这事件渐渐平息下来,并且得到圆满的解决。
以后几年,我对信仰逐渐改变态度,我接触主渐渐多一点,主对我的真实性也渐渐强一点。每逢公事业务上,遇到有人故意找麻烦;或是在人事安排上,让我进退两难时,我会学习先向主祷告,而不再求神卜卦,也不再凭自己的老方法解决。慢慢的,我不得不低头敬拜主,祂真的是听祷告的神,是平静风浪的主。
黑白人生变彩色
以后,我调到一个较单纯的乡镇服务,开始有更多时间参加聚会,唱诗歌,并读圣经。有时圣经读不懂,就查查恢复本圣经里面的注解和串珠,每每从这一处,查到那一处,就有不同的亮光出现,好像在挖宝一样,比以前所读的武侠小说或侦探小说还要有趣迷人。而且,读圣经一再深入,就一再得着滋养,得着亮光,深深觉得圣经的话实在是真理。退休后,读圣经的时间就更多了,常常一读起来,就浑然忘我,旁若无人。聚会也是一样,无论是福音聚会、祷告聚会、主日聚会、小排聚会、甚或安息聚会,我都聚得越来越有味道。只要有空,任何召会活动,我都去参加。
开始读经、聚会,过召会生活后,我的生命、性情逐日起了变化。从前说话粗鲁、出口成“脏”,性情刚烈,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向人拍桌对骂。被人得罪,铁定有仇必报,以牙还牙。签赌大家乐,如同家常便饭。周末一下班,就去打麻将,一直打到周一早上去上班,妻子气急败坏,我却依然无动于衷。为了方便办事,周旋应酬于各党派之间。时常呼朋引伴饮酒作乐,还认为这是工作所需,理所当然。唯独觉得抽烟不好,试了各种方法,戒了二十几次,仍旧无法戒掉。
自从一次向主祷告说,“主啊,我对这样的生活实在觉得厌倦疲惫,我要完全交给你,求你带领我。”之后,我就放下了所有的挣扎和努力,种种习惯不知不觉的脱落了。戒不掉的香烟,不知怎么越抽越少,渐渐的就不想抽了。原本说粗话的口,现在常常唱诗赞美神。向来暴躁易怒的我,居然也能柔软谦卑下来,向人认错,说对不起。别说认识我大半辈子的朋友,都快不认识我了,连我自己也不太认识自己了。过去放不下手的麻将,不再使我流连,倒是常常忘返于读圣经、和听诗歌之间。以前与人喝酒作乐博感情,现在邀人泡茶聊天说基督。老朋友都笑我说,“你的人生变得只剩下黑白了。”我说,“不是,我的人生现在才开始变得有彩色。”
至于我和我家,我们必定事奉耶和华
历经数十年公职生涯的风风雨雨、是是非非,地方派系的势力争夺、尔虞我诈,我终究是在基督里,在召会中,找到了真正的安息与释放。现在,我每天清晨四、五点就起来亲近主,与主交通,享受主的甘甜。在生活中,我学习凡事仰望主,知道自己还非常天然,若是不在主里,就面目可憎,坏脾气也会按捺不住。我求主时刻加我力量,不让我离开主,否则我什么都不能作。如今,我几乎天天经历祂的救恩,只要我向主认真,凡事交给祂,一切就都平安稳妥。并且我为别人的代祷,也常一一成就,更加增我对主的信心。
这几年,我一直为我的子女,和他们的另一半祷告,盼望他们都能得救,并且全家事奉主。因为我无法在凡事上帮助他们,只有把他们交托给主。感谢主,主是信实的,我的子女们都一个一个得救了,他们的另一半也纷纷得救。我继续为他们祷告,不仅他们信主得救,更要进入召会生活。这是我现在唯一的心愿,也是我一直向主的宣告:“至于我和我家,我们必定事奉耶和华。”(书二四15 )
(见证人:黄炜椉)